“你这是什么眼神,混账玩意,你一个奴婢也敢看不起老子!”阿敏一把掀翻女仆手中的托盘,汤汤水水顿时洒了一地,见状他更加生气:“你这是什么玩意?这是给人吃的还是给猪吃的?酒!老子我要喝酒!有本事叫皇太极把...
邱亚雪站在乾清门外,望着那株老海棠树下两只斑鸠依偎着梳理羽毛,心头却像被钝刀割过。他素来不信天命,可此刻竟觉得这紫禁城的雨后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宿命感??仿佛一切早已注定,无论你如何挣扎,终究逃不出那无形的罗网。
“将军。”马祥麟低声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陛下既然已亲送朱老出宫,又未加责罚,此事……或可翻篇。”
“翻篇?”邱亚雪冷笑一声,目光扫过远处仍在站岗的白杆兵,“你以为他们真敢在皇帝眼皮底下嚼舌根?那是有人故意放风!是试探!是拿我们当棋子往火坑里推!”
马祥麟默然。他知道邱亚雪说得没错。那些兵卒平日纪律严明,怎会在值守时聚众闲谈?更何况谈论的还是皇帝与指挥使家事这种禁忌话题。唯一的解释,便是背后有人授意,借士兵之口将矛盾公开化,逼皇帝表态,逼军权归属明朗化。
而这背后之人,十有八九便是朝中那群盯着白杆兵多年、恨不得将其吞之而后快的文官集团。
“秦良玉若在此,定不会让局势至此。”邱亚雪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提起母亲,马祥麟心头一紧。秦良玉病卧重庆已有数月,消息断绝,生死未卜。而朝廷对此不闻不问,连一道慰问诏书都未曾下发。这不是疏忽,是冷漠,更是警告??你们母子再忠勇,也不过是边陲土司,岂能染指中枢?
“将军,”马祥麟低声道,“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军心。哨长以下皆受责罚,士气已然动摇。若再有人煽风点火,恐生哗变。”
“哗变?”邱亚雪眯起眼,“谁敢?我亲手训练出来的兵,流血不流泪,掉头不低头!他们可以骂我、恨我,但绝不会背叛军令!”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清楚:人心是最难掌控的东西。尤其是当忠诚与利益发生冲突时,多少豪杰都会低头。白杆兵虽精锐,终究也是人。他们要吃饭,要养家,要升迁。而如今朝廷拖欠军饷已逾三月,内帑拨付又被层层克扣,真正落到将士手中的不足原额六成。
这样的待遇,凭什么要求他们誓死效忠?
“张凤仪那边怎么说?”邱亚雪忽然问道。
“她……”马祥麟顿了顿,才道:“她说‘既然皇帝不肯认错,那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失控’。”
邱亚雪眉头一跳。
他知道张凤仪不是虚言恫吓之人。作为土家族出身的女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权力的本质??它从不来自圣旨,也不来自礼法,而是来自枪杆子和人心。若皇帝执意要打压白杆兵,她未必不会做出极端之举。
“她想干什么?”邱亚雪沉声问。
“她说,明日午时三刻,京师南门将有一场‘意外’。”马祥麟压低声音,“一批运往辽东的火药将在途中炸毁,届时百姓死伤无数,舆论必然沸腾。而负责押运的,正是户部侍郎毕自严的心腹。”
“疯了!”邱亚雪怒喝,“她是想挑起民变吗?!”
“她说,只有让皇帝看到失控的代价,他才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维护社稷稳定的力量。”马祥麟苦笑,“她还说,若陛下仍执迷不悟,那便请他试试看,没有白杆兵的紫禁城,还能不能守住一个晚上。”
邱亚雪久久无言。
他知道张凤仪是在赌,赌皇帝的理智,赌朝廷的底线,赌天下百姓的忍耐力。这一招极其凶险,稍有不慎便会酿成滔天大祸。可偏偏,这也是目前唯一能让皇帝正视问题的办法。
因为朱由检太理想主义了。
他渴望成为中兴之主,渴望建立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军队,却又不愿承担相应的财政责任;他想要改革弊政,却又害怕触动既得利益者引发动荡;他信任白杆兵,却又忌惮其势力坐大,生怕重演唐末藩镇之乱。
于是他在摇摆中不断试探,在猜忌中反复拉扯,最终导致君臣离心,将士寒心。
“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邱亚雪忽然问。
马祥麟一怔。
“我是说,”邱亚雪仰头望天,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打湿了他的肩甲,“我们本可以在石?安稳度日,带兵护土,保一方平安。可偏偏要进京勤王,要助皇帝肃清阉党,要推行新政……结果呢?母亲病危无人问津,部下遭辱无人主持公道,连自家媳妇都被拿来当笑柄议论!”
马祥麟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将军,你我都知道,错不在我们。错的是这个体制,是这群嘴上仁义道德、心里男盗女娼的所谓‘君子’。他们容不下异族将领,容不下独立军权,更容不下一个敢于直言的武夫。”
“可我们又能怎样?”邱亚雪苦笑,“杀出去?造反?那岂非正中他们下怀?他们会立刻给咱们扣上‘逆贼’帽子,号召天下共讨之。而百姓呢?只会记得是谁引来了战火,而不是谁本想带来和平。”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匆匆跑来:“报!张将军派人送来密信!”
邱亚雪接过信笺,展开一看,脸色骤变。
信上只有一句话:“毕宅失火,非偶然,速查。”
他猛地抬头:“毕自严家昨夜再度起火?”
亲兵点头:“回将军,昨夜二更前后,火势蔓延至书房,烧毁大量账册文书。据说,其中有几份涉及军费调拨的原始凭证。”
邱亚雪瞳孔收缩。
巧合?又是巧合?先是白杆兵议论皇帝家事被当场抓包,紧接着毕自严家中藏匿的关键账目莫名焚毁??这两件事若无关联,鬼都不信!
“马祥麟,”他声音冰冷,“立刻派人潜入刑部档案房,查清楚最近三个月所有关于白杆军饷的奏报去向。另外,通知城外营地,全军进入一级戒备状态,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营区。”
“将军是要动手?”马祥麟惊问。
“不动手不行了。”邱亚雪缓缓抽出腰间佩刀,刀锋映着天光,寒芒四射,“他们以为我们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可忘了白杆兵的枪尖,从来都是蘸着敌人鲜血磨出来的。”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
朱由检独自坐在御案前,手中握着一份刚呈上的密折,指尖微微发抖。
上面写着:**“毕宅火灾系人为纵火,纵火者为户部书吏李承志,已于今晨投井自尽。其妻儿亦于昨夜失踪,疑似遭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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