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温云眠把汤端了过来，“这个汤不好喝。你怎么也不早点说。我都让你喝了那么几碗了。”
秦昭掩盖掉了眼神里的落寞，而后轻笑着说，“我觉得喝着还不错。”
“对了。”秦昭开口，“你妹妹的事情，已经让月赫归办好了。”
温云眠坐到了他的腿上秦昭很自然的搂住了温云眠的腰。
两个人自从有了亲密接触以后，就连肢体接触都变得更加腻歪了，毕竟也是没有距离的人。
“那今夜要不要我留下？”温云眠故意逗他。
秦昭神色微怔，“今......
雪后初霁，晨光如纱，轻轻覆在凤仪殿的琉璃瓦上。温清婉换下那身厚重的青布衣裙，指尖抚过袖口细密的针脚??是林疏月亲手缝的，一针一线都藏着旧日情谊。她将染血的布囊收入一只檀木匣中，锁进柜底，又取出一本泛黄的手札，封皮上写着《女史录》三字，笔锋清瘦，正是她二十岁时所书。
“从记事起，我就想做个不靠男人活的女人。”她低声自语，翻开第一页，“可没想到，这条路要踩着那么多尸骨才能走完。”
窗外传来脚步声，轻而稳，是林疏月独有的节奏。她推门进来，手中捧着一只漆盒，面上带着少有的凝重。“陛下……不，太后。”她顿了顿，终究改了口，“这是昨夜从西域快马送来的，秦霜亲笔所书，说是在龟兹古道尽头的一处冰窟里发现的。”
温清婉接过漆盒，打开，里面是一卷用羊皮包裹的竹简，外缠红绳，绳结打的是温氏宗族秘传的“双莲 knot”。她手指微颤，解开绳结，展开竹简，字迹竟是用朱砂与墨混合书写，苍劲如刀刻：
> “吾名温知意，生于甲子年元宵，母为皇后温氏，父讳不可言。
> 吾与姊知命同胎而生，一留宫中，一随乳母逃亡。
> 乳母乃姑臧人，姓苏，名阿阮，曾为宫中医婢，因识得毒理被孙婉容忌惮，故助我母携婴出逃。
> 雪山七日，血尽几死，幸遇雪娘子相救。彼时她已有孕，却以自身奶水哺我，视如己出。
> 后知其名为温知慧，乃皇后胞妹，早年假死脱身，藏身西域，守先祖遗训：‘温氏女子，不当依附皇权而活’。
> 我自幼习医、观星、读律，十六岁便代师行医于诸部族之间。
> 然终不敢忘本：我是大梁公主，亦是弃儿。
> 若有朝一日，姐姐执掌天下，请代我问母亲一句：
> ‘当年那一碗参汤，是你梦中所见，还是真有人告诉我？’”
温清婉读至此处，眼前骤然模糊。她猛地站起身，踉跄一步扶住案角，喉头滚烫，却发不出声。
林疏月默默递上一方素帕，低声道：“秦霜说，那冰窟内尚存一架织机，一台星盘，还有数十册手稿，皆署名‘雪娘子’。其中一本《天象纪要》末页写着：‘吾姐若见此书，勿寻我。我已无心归宫，只愿人间多些清醒女子，少些被礼教碾碎的灵魂。’”
良久，温清婉缓缓坐下，将竹简贴在胸口，仿佛要让它听见自己的心跳。“原来她一直知道……她是我的妹妹，不是什么老妪传说。她活着，还教出了另一个女儿。”
“知意？”林疏月轻念这个名字，“她若还在，该二十三岁了。”
“比知命小两岁。”温清婉闭目，“知命出生时难产，太医说双胎极凶，必损其一。我执意保两个，结果……一个留下，一个被送走。我以为她死了，连尸首都未见。可现在看来，阿阮和知慧联手，骗过了所有人。”
林疏月沉吟道：“难怪当年产房守卫一夜之间换了八人，陈福后来交代，其中有四人是孙婉容的人。但他们始终没找到孩子??因为根本不在京城。”
“她们走的是北线，经朔方、过玉门，一路伪装成流民逃荒。”温清婉睁开眼，目光如炬，“知慧聪明啊。她知道自己身份一旦暴露，必遭追杀，所以宁愿背负叛逃之名，也要保住这颗种子。”
她忽然冷笑：“可笑我坐拥天下，竟护不住亲生女儿离宫百里。那些所谓的忠臣良将，哪一个伸手帮过我？”
林疏月沉默片刻，才道：“如今知道了，您想见她吗？”
“不能。”温清婉摇头，声音坚定如铁，“知命已是皇帝，国本已定。若我此刻寻回知意，无论她是否愿意，都会成为政敌手中的棋子。有人会说‘真凰归来’，有人会喊‘血脉正统’，百姓不懂律法，只信出身。一场内乱，死的又是千千万万无辜之人。”
她停顿片刻，语气转柔：“但她写的那句话……那一碗参汤。那是我昏迷中唯一记得的事。有人在我耳边说：‘撑住，孩子都活着。’然后喂我喝了参汤。醒来后问遍宫人，无人承认。我一直以为是幻觉。”
“现在明白了，是知意的母亲，或者……就是知意本人。”林疏月喃喃。
温清婉缓缓起身，走到窗前。雪已化去大半，玉兰树的枝头竟冒出几点嫩绿新芽。“我设立天女学堂，本是祭奠一个我以为早已死去的女儿。可如今看来，她不仅活着，还在用自己的方式延续我的志向??教女子识字、看病、观天象。她才是真正的‘天女’。”
她转身，目光灼灼：“拟旨：即日起，天女学堂增设‘西域分院’，选址葱岭脚下，原雪娘子居所旧址。所有经费由内库直拨，山长人选由我亲自提名??温知意，若她肯接受。”
林疏月一惊：“这……不怕惹是非吗？”
“怕也得做。”温清婉淡淡道，“我不认她，不代表我不给她路。她不愿归宫，我就把宫里的资源送到她门前。她教一个孤女读书，等于替我争一分天下。这不是补偿，是并肩。”
数日后，诏书传至西域。秦霜亲自押送第一批书籍、药材、星象仪器前往葱岭。途中遭遇沙暴，三日不得前行。待风停，却发现营地外围插着一支银针，针尾系着一片干枯的雪莲花瓣。
他取下花瓣，翻看背面，赫然一行小字：“东西收到，勿再来人。雪已封山，恕不迎客。”
秦霜苦笑，将花瓣收好，对着雪山深深一拜。
与此同时，京中局势悄然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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