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最大的客栈。
“小二,来一大碗热米酒,一份卤牛肉,一碗阳春面。”
“好勒!”
角落桌子边上一个白衣布衫男子正豪爽饮酒,桌上放著一个长条布包,大约装著剑器,那男子看不见容貌,只背面显得鬓发有些潦草,听见声音,身子略微僵了僵。
这满屋子食客,媸妍却没有心思注意谁,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匆匆忙忙用完了餐,正要嘱咐小二给她的马喂些草料,只见一对男女从楼上下来,在掌柜处结了房钱,转身走了。
媸妍瞳孔一缩,盯了一会,去掌柜那付了饭钱,又多拍了一锭银子。
掌柜的见她气势汹汹的,吓了一跳,声音有些发颤,“女……女侠?”
媸妍想了想,又放了一锭银子,吸了口气,硬是忍住心中焦躁,“你别害怕,我问你,方才那二人可是在你这歇脚过夜了?”
掌柜只得哭丧著脸实话实说,“那对小夫妻确是要了一间上房,住了一夜……”
媸妍一把放开他,咬唇转身跟了出去,过了一会,那角落里的白衣人叹了口气,将坛中酒一饮而尽,也拿起布包跟了上去。
媸妍跟了一路,脸上阴晴不定,那对男女一直赶路,倒也看不出任何亲密举止。眼看就要到郊外了,再跟下去迟早暴露,可是要她不闻不问离开她又不甘心。
她还在犹豫之间,没有意识到,因为她心绪不稳,气息已乱。
“谁?出来!”
前面男人突然出声,目光如炬,往这边看来,那女子也回头跟著看过来,两人又交换了个眼神。
越是想得多,越觉得他们此时每个动作说话都分外可疑!
媸妍咽了口气,从大树後缓缓走出,盯著男人。
岳小川惊疑不定,“怎麽……怎麽是你?”他下了马走了几步,却又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复杂,生生停住了脚步,没再上前,好似两人面前横着一条沟壑。
媸妍冷笑一声,“是我。”
“怎麽,岳小川你都要和人私奔了,不用解释一声麽?”
第272章一刀两断
第272章一刀两断
看着他脸色倏然变得难看,她的心已经沉了下去。
说他没有鬼她都不信。
岳小川看了凌红绡一眼,嗫嚅道,“我……”
媸妍见他像是什麽都不肯说,心中抽痛,主动问道,“你为什麽和她在一起?你们不是该在甘泉宫麽?你昨夜……你们要了一间房……是不是?”
说到最後声音发颤,心中光是那麽想想都难过的不行。她此时仍坚信,她的小川不会负她,但是他到底怎麽解释?
“我昨天夜里……”他看著她表情心中一突,被凌红绡扯了一下袖子又什么都不肯说了。
媸妍亦注意到凌红绡的动作,心中更是发寒,只冷冷盯着他们,心一点点沉下去,嘴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说不出来是不是?你有什麽苦衷我不知道,你跟她怎麽扯到一块的我也不知道,可是你跟她住在一间房,一间房!你们还过夜!还夫妻相称!你以为你们没发生什麽我就会原谅你吗?”
她又冷笑,“她的美艳,跟我是不同的口味,你说不得还跟她发生点什麽呢?你说是吧?”
此时理智已经被嫉恨湮没,说的话也越来越刻薄。
见她越说越气,岳小川心中揪疼,面上浮现痛苦之色,恨不得像以前那般立刻奔过来抱住她,可是被凌红绡扯了扯,死死拉住了袖子,理智回归,到底还是凌红绡只一个眼神就叫他冷静,从情感里抽离出来。
凌红绡却开口道,“你不珍惜的人,还不许别人珍惜吗?你惹了麻烦就把他放到甘泉宫来,你考虑过他住在这里的感受吗?你伤了宫主的心,又伤他的心,我跟你抢宫主抢不过,现在捡下你不要的总行吧?世间好男儿那麽多,难不成你想都要霸占?”
岳小川眼神一黯,显然凌红绡说中了他的心事,他住在甘泉宫却是不自在,要知道,对於共享这件事他还只接受的七七八八,虽然媸妍是好意,但是他却有种屈辱感。
可是一抬头看到她哭,他也心痛,凌红绡却抓住他袖角不放,还怪道,“你可别像以前惯会犯傻,她说点心软的就颠颠儿回去,你跟我是白出来的么?”
她冷冷看著媸妍,终於觉得当初看她和宫主亲热的那幕恶气出了回来。
媸妍只觉血液倒流,看着他果然刹住脚步,脸色也沉寂下来,同他当初毅然出家时一个样。
“我不信!我不听这女人说!我要你亲口说!”媸妍死死咬着牙,声音很冷,却轻微颤了颤。
岳小川拳头捏了又松,半晌才道,“妍儿……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再不肯多说一句,多解释一句。扣扣裙刘3⑤/48*凌+94/零
“你有苦衷是不是?你告诉我,我会谅解你的。”媸妍尽量骄傲的仰起头。
他神色变幻,仍然是抵死沉默。
“……你不想说也好,我要你现在跟我走,以后想说了再说。”媸妍终于妥协,上前一步。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只因为一个外人。
岳小川狠了狠心,扭过身不去看她,“……对不起。”
凌红绡见他虽然沉默,却还是不肯上马,也有些着急,“你问他,不如我告诉你,当初他就没原谅你,现在不过是报复你罢了。”
“你闭嘴!”岳小川突然喝了一声,慢慢走了回去,上了马。
凌红绡也不生气,见目的达到,也翻身上马。
媸妍倒吸一口气,倔强道,“我不信,你今天不给我个解释,别想走!”她飞奔出去,抓住他的缰绳不放,死死的瞪著他。
岳小川跟她对视了一会,突然如释重负,悲伤笑了笑,比哭还难看,“一夜夫妻百日恩,非要逼我说出来麽?”
“本来事已至此,不想再说出来伤你的心,只想一走了之。毕竟……看你伤心,我也难过。你非要问个明白……不错,我当初日夜兼程千里单骑赶回乌兰,眼睁睁看著你当别人的新娘子,你可知对于初次托付感情却遭欺骗遗弃的我来说,是何等的屈辱?”
“岳小川或许退而其次不求你一心一意,却也容不得你将我一片真心一再践踏。”
他声音渐冷,条分缕析,“我当时就心中发誓,再也不会原谅你,後来你送上门来,我便将计就计欲报复你,现在我後悔了,你勾搭男人本事实在太强,报复了你,势必与师父……与那几人为敌。我有自知之明,但让我长久虚与委蛇却是不成,只好姑且远避,眼不见为净。”
媸妍死死抠着树,任这五雷轰顶,指著凌红绡,“她也有参与,是不是?你们是一伙的?”可笑她竟然为了他安全非要把他亲手托付到甘泉宫。
岳小川缓缓点头,“是,她被甘莫离拒绝,我被你抛弃,所以我们这对天涯沦落人早谋到了一起,本来想好好报复你们两个的,现在你惹上了宫里那位,想必不用我们出手了,呵……没必要了。”
媸妍呆住,声音轻的像羽毛飘忽,“我不信……你编的谎话……你骗我……明明那天你还和我……如果你想报复我,怎会还碰我?”
岳小川黯然,“我的确有过迷惑,有过犹豫,也想过就这么算了……可是那天你从皇宫回来……你又是怎麽惹上了大人物?你为何一夜未归?为何一身……龙涎香的味?”
媸妍瞪大了眼睛,“那天……那天……不是我自愿的!是……”她张了口,却也同样解释不出。
“他若是用强,你为何现在还能自由?你是说过他内力高深,但我却不信还有人能胜过你逆天的内力境界……你为何不肯说实话?”他失望的摇摇头,刚才的一点点怜惜早已无迹可寻,只余冷淡。
媸妍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只觉得血液透凉。
岳小川失望的别过了头,神情落寞,“你太让我失望了,在你身边,我不知道还要接受多少个‘兄弟’,今天一个故人,明天一个旧人,接受他们,真的很痛苦。你说你爱我,但是我真的很累。”
他此时像一只被困住翅膀的高傲的鹰,让她觉得多留他一刻都是对他的束缚和折磨。
可是……可是明明已经一起做过决定了啊?怪不得他那天那样轻易就原谅了她,原来不是他心软,而是他根本就是假的。
“岳小川,你要是今天敢跟她走,我,我就再也不要你了!”媸妍眼睛通红,恨恨发狠道,眼泪统统被她憋了回去,只死死盯著他,如同最後一条绳索。
岳小川身形在马上晃了晃,什麽话也没说,突然一剑银光在媸妍眼前晃过,斩下那一截缰绳,一扬马鞭,扬长而去,凌红绡再不看她一眼,也打马跟上,两人并驾齐驱,一路往西,飞快跑出了视线。
媸妍猝不及防,揪著一截缰绳摔倒在地,呆呆沉默。
也不知呆了多久,她突然呵呵一笑,坐在树下恍惚流泪。她根本不想为男人哭,可是她的眼泪无声的往下流,让她无法自控,自己都鄙视自己。
她竟然也有被无情舍弃的时候,果然是她情债太多,得到报应了么……
她想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但是他自己都说不是,他不仅没有解释,反而说了更可怕的话。
为什麽会这样?小川是她经历磨砺之後最在乎的人,怎麽一切都是假的吗?
一直到黄昏,她眼睛已然肿痛模糊不清,想要起身,却觉得身体全麻掉了,险些摔倒,到最後,她都不知自己是怎样撑著麻木没了知觉的身体又行尸走肉般走回了那家客栈。
第273章陪你就是
第273章陪你就是
凌红绡好不容易追上岳小川,累的抽气,“看不出吗,你不出手还好,一出手比我强多了!”
岳小川仍是疯狂纵马,没有丝毫慢下。
凌红绡回头望了一眼,下意识道,“喂!你那麽说……她没事吧?”
岳小川咬著唇,冷冷道,“刚才不是你先阻止我、先挑的话头吗?”
凌红绡被噎了一下,刚想再说些什麽,只见他突然憋不住吐出一口血来,摇摇欲坠,竟是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慌忙以手撑了他一下。
他昨夜在屋顶吹了一夜风,此时又气急攻心,硬是憋出了内伤。
岳小川反手打开她的手,“不用你管。”
凌红绡怒道,“若不是担心……”她说著忍了忍别过头去,一副不予计较的模样,“罢了,随你吧,可别把自己折腾死了。”
岳小川惨淡笑了笑,面如白纸。他知道,他刚才说了那些话,以妍儿骄傲倔强的脾气,就算事後明白过来,也会记恨他,原谅不原谅他很难说,他们的感情本来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挫磨了,若是再雪上加霜,只怕,他会越来越一无所有。
但是……
“老板,上酒,许多酒。”
她随手甩出一锭金子,声音麻木的没有一丝平仄。那锭金子飞入墙壁之中,入墙三分。
掌柜的见她又回来了,也吓了一跳,可是好在媸妍虽然很凶,却是该给钱给钱,给的还绰绰有余,且并没威胁到他什么,可是他们这种做酒楼客栈生意的,最怕的就是这些江湖侠客官兵匪类,尤其是灌黄汤灌太多的,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就赶紧搬了几坛黄酒过来。
媸妍拍开泥封,随手把碍事的斗笠随手一扔,对着酒坛喝了一口,立马往地上一摔,“这是什么水?上十坛高粱烧,我不想跟你废话。”
掌柜只能愁眉苦脸将白酒送上来,一拍泥封一股浓烈的辛辣气味。
她直接对着酒坛汩汩灌起自己来,对她这种从不喝辣酒的人来说,实在是很傻的行为。
于是被呛得眼泪直流,不停的咳嗽,却近乎自虐的灌着自己,似乎想要用酒活活淹死自己,呛死自己。
却说她扔出的斗笠差点砸到两个食客,摔的酒坛更是溅了人一身酒液。这么大的动静之下,有不爱惹事的食客已经纷纷离开,只剩下两个食客,盯着媸妍的面容喜的跃跃欲试,交换了个眼色,本想发作的怒火立马压了下去,要知道,这等绝色可是连做梦都不曾梦的出来的!就算是死,能尝一回也值了。
媸妍只一个劲灌酒,满脸是水,眼睛变得猩红欲滴。
蒺藜背叛的时候,她虽意外,却没有伤心难过,为何岳小川私奔,她就伤心的不像人。
果然还是她太相信所谓的爱情了么?
还真是要不得啊……
当初若不是他,她也不会终于松动,接受那几个男人,可他说得对,她的确招惹的太多,连进宫一趟都能惹火,试问哪家的男人能容忍这样不停的戴绿帽子……
她果然是个淫娃荡妇的体质吧?
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
没有他之前,她不是活的很快活么?她不需要那些男人死心塌地,也不要对人死心塌地。终于打动她,又转身走人,他当她是什么?
他要走就走,不该这样欺骗她,把她蒙在鼓里,让旁人看她的笑话。
她狠狠灌着自己,嘴唇因为辛辣而微肿,像是红樱桃一般诱人。
那二人也是这镇上的纨绔公子,一个叫李禄一个叫王吉,在镇上是一等的富贵人家,长得人模狗样,早见到她腰间的弯刀,是以不敢造次,直到见她喝过两坛酒脑袋微晃,满脸是水,才磨磨蹭蹭走过来,坐到她旁边,李禄试探道,“姑娘,何事如此伤心?”
媸妍看也不看他,继续拍开一坛,“滚。”
王吉道,“别呀,别这么凶吗妹妹,哥哥没有恶意的!”
他二人说着,却也有眼色,见她神色不豫,不敢动手动脚。
媸妍已经在喝第三坛,只幽幽想着心事,也并没出口赶人。她此时只怕不够醉,哪里有神气对付这种蛇虫鼠蚁。
“我们陪你喝!”二人心痒难耐,也装模作样喝起酒来,一边偷瞄媸妍的样子。
媸妍只是太过伤心了,全然没有在意这些魑魅魍魉。
她此时心中全然是怨和恨。
她喜欢过岳小川吗?自然是喜欢过的。所以她才恨得无法自已。几天前她还觉得那么对不起他,他是那么好,她跟他和好的那么的不真实,从白云寺回来就像是做梦,现在他却甩了她一巴掌。
走了也好,反正也是因他才打开的心结,幸好她只是初初被他骗了,回去就把那几个统统休掉,谁也别想再负她,就让她先赶走那群迟早会背叛她的男人。
不是男人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而已。
她想着,恍恍惚惚和着泪水灌下第五坛,突然对着对面目不转睛的二人露出一个轻浮的笑。
李禄和王吉有色心,但是他们想等媸妍烂醉如泥,再将她带走好好疼爱。毕竟她显露的那手功夫可是随手能杀了人的,是以二人互相对了个眼。
“她对我们笑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正互相掐了一把,不明所以,媸妍已经撑起身来,一脚踩在王吉腿上,拿着一坛酒掐住李禄的脖颈往他口中颈中灌去。
“来啊,臭爷们,不是说陪我喝酒的吗?”
她放荡一笑,灿若烟霞,汹涌的酒液从他口中吞噬不及,被他双手一挣扎,泼了她满胸,湿了一片。
双峰若隐若现。
美色迷人,龙霖男多女少,女子又地位低下,李禄和王吉哪见过这等情景?一时李禄又呜呜咽咽被灌下去大半坛酒,呛了一嗓子。
李禄一边乖乖被她灌酒,一边爪子伸向她的前胸,那柔柔软软的一团,光是看着已经酥了,她眯了眯眼,啪的弹开他的猪手。
“你说,如果情郎跟别的女人私奔了,那是什么意思?”
李禄一愣,“那还能是什么意思,变心了呗!”
“胡说!”媸妍一拍桌子,脚下用了三分力,踩的王吉嗷的一声,“他心里是有我的,舍不得我的!”
王吉忍痛捏着她的小脚,想要移开几寸,“那定然是那位公子有苦衷!”
媸妍果然松了些力,猛灌几口,“他说没有,他说受够我了……”
李禄笑嘻嘻道,“这样的美人,怎会有人能够呢?要我说,定是那傻小子不识好歹,换了我们就不会!”
“你说什么!”媸妍一揪他的领子,先扇了两耳光,“你敢说他傻?”
李禄呆住了,又气又怔,却见媸妍抚着酒坛哭道,“呜呜……你说得对,他就是傻,他为什么不相信我,去相信别人,他就是傻,才不要我,我明明已经要尽力对他好了……呜呜……”
她哭的眼球一层霜,几乎目不能视人。
“喝……给我喝……晚上我好好陪你们玩……玩得痛快……”
她陶醉的又灌下一坛酒,语调充满恶意和杀气,他们却没有听出来。
而她之后再也不管二人,只一个劲豪饮,直到最后砰一声脑袋耷拉在酒桌上,目光半开望向前面,再也不动丝毫。
“这娘们是醉了吗?”王吉疑惑的搓搓手。
“干!”李禄一把掐住她的脸蛋,“小娘们手劲还挺大!等老子待会从你屁股蛋打回来!”
话还未说完,却惊的差点尿出来,只见媸妍那双雾腾腾的双眼现在正直勾勾的望着他。
“看什么看!”李禄吓了一跳,索性大了胆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当着人干了你?”
话音刚落,两道热液飞溅,他的脑袋咕噜噜滚了几下,失神的看着自己的身子,从颈部上面已经没有了。
媸妍这才漠然闭上双眼,此刻离烂醉并不远了,她再使劲睁眼,也没看出来这人是谁。她低头看了看酒坛,里面清亮的酒液混了丝缕红浊。
“你把我的酒弄脏了。”
对方没有说话。
她眯了眯眼,极为不快,“你还杀了我的小玩意呢。”
明明可以断手、断脚、挖眼、割鼻……玩上很久的。
佐云霏叹了口气,短戟直指她的喉咙,却未遭到半分抵抗,“知不知道,你这样纵酒……很危险?”
媸妍随手握住他的戟尖,任掌中流出血来,浑然不觉痛楚,她轻轻移开,像是对情人温柔呢喃,“你又没有杀气。”
佐云霏见她流血满不在乎,目光复杂。
媸妍头也不抬,“你毁了我的美酒和男人,你赔我。”
佐云霏突然侧了侧脸,听到几分动静,大约是那掌柜带人来了,将她往怀中一抛,“我陪你就是。”
说罢,几个起落,人已经带着她到了郊外一间废弃的泥屋。
第274章暂时慰藉
第274章暂时慰藉
他将她置于床上,就要出去寻醒酒汤。却被她一把勾住脖颈乱蹭,“别走……今晚,你陪我。”不知是谁,这气味却不叫她讨厌,反而有股格外安心的感觉,这种安全感,即使是武功高强如岳洛水和甘莫离也不能给她。
佐云霏额头鼓胀,一把将她按在床上,“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
媸妍随手扯落肩头的轻纱,带着些被他说坏话之后的放纵恶意,“是……”她打了个酒嗝,眼神又是一阵迷醉,“我就是这样的……离了男人不行……你不是知道的么……为何玩了我的感情又跑了……”
佐云霏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断断续续听她发泄了两句,忽然挥开她的手,“我不是岳小川。”
媸妍懵懵懂懂睁着眼睛,又像是瞎子般什么都看不到,“我不管你是谁,要我。”
佐云霏怒气交加,眼睛像火一样,“是不是,今晚谁都可以上你?”
媸妍捏着他的带茧的手掌,顺着自己光裸的颈子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粉红的樱花上慢慢摩挲,发出满足淫荡的喟叹声。
“是啊,谁都可以,除了岳小川。”
“你——”佐云霏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她,手中柔软粉嫩的触感跟心头的无明业火恰恰相反,于是,心头的怒火刚好助长了私心的欲火,下体变得火热刚硬。
他的手掌下意识的抓住又松开,如此反复,本来只是犹豫决定,却意外被手中的绵软掘了心神。
他早就对她有些不明的心思。本来小时候看到公子悬挂的画像,他是将那个空灵的画中人当做书中插画来膜拜,直到去接她,了解她,她的小性同纸中人融合,让他意外又动情。她并不是公子口中那个仁慈温柔的主母,而是个有些倔强慧黠的小丫头。
那是他第一次任性,放了她走。他甚至幻想,公子是不是弄错了,她根本不是那样婉约柔润的女子。
但他生就是公子的人,眼见她最终兜兜转转还是到了归来小筑,他虽然已经早已在心中做了舍弃,还是心乱如麻。
他是公子的一条狗,永远不可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即使公子叫他去死,他也不会眨眼。
然而公子近乎频繁的带着她出现在自己眼前,似乎有意昭示什么,他痛苦,她每次见他亦是尴尬,他竟有些快乐,是不是这说明,她也记得些什么?
终于公子对他的猜忌一发不可收拾,要他去顶下所有罪名,成为她眼中的大恶人。
他终于明白,他和她要完了,或许有一日会死在她手里,那也不错,他可以为公子做一切事,但他不想亲眼看着他们成亲了。于是他提出远走天涯。
不知她是怎么逃了婚,又是怎样出现在眼前,他鬼使神差跟了上去,看到她被人背弃了。
他喜欢她,却不想趁虚而入,他想要她,却不想和她媾和,他想得到她,却不想这样自暴自弃的她。
除了岳小川谁都可以么?果然是被那个男人伤透了心。
“你醉了……”他终于抽出她怀中的手,摸了摸她莹润的脸蛋,“我不需要这样得到你。”
他对她的好感萌发于那一段时日朝夕相处的你追我逃,后来便被自己理智掐断,还停留在想和她一起纵马江湖的阶段,也并没汹涌到要发生什么的地步。不得不说,佐云霏并不是一个会为欲望迷惑双眼的男人。
虽然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掩盖了那张儒雅洁白的面,却依然温柔而有男人味。
媸妍也不再恳求他,而是歪歪斜斜从床上爬起,扶额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佐云霏想要抓住她的手臂,却扯了个空。
她邪邪笑了一声,“我去喝酒……去睡男人……我要报复他……”说着,腿已经迈出了门槛。
佐云霏虽然还不想和她发生些什么,可是听到她说这话,却是相信的,她那倔强又不择手段的性子,她绝对可能干得出什么事来,就凭她刚才大庭广众之下左拥右抱。
想到她会躺在什么男人身下,他就火气聚集,不能自已,上前两步,一把扛起她摔在床上。
“你真不该为了一个男人如此……”他深深凝视着她,有些失望。
她并不会为了岳小川从此自暴自弃,但是……
她眼里又疯狂的聚集了泪水,不要钱一样往下淌,“我也不想的,但是今晚,我不做点什么一定会发疯!你知不知道?”
她终于明白师姐为什么当初那般的自弃,任声名狼藉也声色江湖,她现在便是如此。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样楚楚可怜的情态,不,恐怕那几个男人也没怎么见过。她一直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即使是身为甘草的时候,她也没有为过男人牵肠挂肚。
他脸色有些难看,铁了铁心,抽出腰带,准备将她手脚缚在床上,不叫她出去丢脸。
媸妍新奇的看着他解开双方的腰带,缚住了自己的手脚,“你喜欢这样的……嗝……真是看不出……你……”
他已经将她牢牢绑住,默默的看着她,还体贴的为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你想多了,睡一会吧,明天,我有话跟你讲。”
媸妍听了他的话也不着急生气,歪着头似乎睡了一会,突然晃动身体,“我要出恭!”
佐云霏愣了愣,为她放开了手脚。
媸妍一得自由,突然攀住了他的胸膛,让他胸如擂鼓。
“你是谁啊……为什么觉得你这么有安全感……这么踏实……好像……今天的情景以前发生过似的……呐……我是不是做梦做多了……”
好像记忆里也有这么个场景,他一直死守在她房外,枯站一夜不曾合眼。
她死都不肯离开,这醉话却误打误撞的让他停止了心跳,暖了心。
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面容,事实上什么也看不见,“你以后会一直守护着我吗?不背叛我……只服从就好……”
他也直直的看着她,她的脸却是清晰无比,“好。”
“那用你的身体说服我,它是真的……”她的身子向后仰去。
他终于沦陷在她泪眼之中,随之俯倒在床,扯下了衣衫,又理智的将短戟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这才覆上了她的躯体。
她很美,他早就知道,却还是因为这样直接的接触而头昏脑涨。
“又是一个那么真实的谎言,呵呵。”她悄悄说。不过没关系,她只需要暂时的慰藉。
第275章云霏初试(h)
第275章云霏初试(h)
分开她的双腿,或许因为喝多了酒,她下身湿的一塌糊涂。
他明明什么都不明白,却又突然似明白了什么,用坚挺的粗硬抵上了她最湿润之处。柔腻的触感让他肉棒顶端轻轻跳动,鼓胀不堪。
并不知道要以怎样的节奏进入,他只知道,这个晚上,这个女人一直在希冀他的到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此时他的脑袋比媸妍醉的更厉害,简直是头昏脑涨,一片空白。
她轻轻闷嗯了一声,双腿紧紧夹住他,像是捕获猎物的蛇妖,不容他退却逃跑。
下身狠狠一挺,整根没入,在她耳畔强忍着可怕的快意,“佐云霏。”
忍住发颤的声音重复,“记住,我是你的男人佐云霏。”
“啊……”她被激爽刺激的抱紧了他,“不管你是谁,快,给我……”她反复抚摸他的脊背,用饱满的胸脯磨蹭他的肌肉,跟他若即若离又纠缠不分开。
她酒气喷洒,显示着她的神志不清。
他几乎承受不住这种程度的勾缠。她不自主散发出的诱惑迷情简直让他一进入就眼热心跳的一发不可收拾。
下身一阵雷霆版的快意,飘飘欲仙被吸吮到极致的感觉,对于他这个连右手都没用过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快乐领域。
他死死盯着她,难以想象世上会有这样的快乐,比武功还要令人陶醉,难怪那么多人追求女人,连公子也深陷其中。以前只以为一夜梦见她早上释放出来的感觉已经足够,现在才发现原来还可以这样。
若是他早预知这样的滋味,恐怕不会理智的像当初那样死守防线。
她在他心中一直不可企及,死守距离,此时见她难得放荡,任他予取予求,竟让他理智几乎消失殆尽。公子都丢之不得的东西,他竟然意外到手,且是这样的奔放狂浪,作为一只雏鸡,他停不下那种攻击的指令,只想化身为魔,狠狠的操她。
她的水取之不尽,滋润着他,完全配合他的一切凶狠暴力,还不断因为狂乱而叫出声来,“快点,快点……给我,快……”
这种喊声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让两人烧得更旺。
他前后狠动了两下,紧紧搂住她,身体饱满之后心理又开始不满意了,想起她刚才的话,他简直不能想象,若是他今天没有在酒馆邂逅,若是他一时顾忌没有跟上去,若是他放任她继续喝酒……
这么想着,心里对公子,对岳小川,对她,都产生了一些混杂的愤怒。
在她耳边不住的重复,像是在说服她,也说服自己,“今晚并非谁都可以,是因为我是佐云霏才可以……”
他重复了几遍,见她仍然只是陷入情欲,发泄着痛苦和委屈,虽然她在情欲之中的声音如此的诱人开动,他还是忍不住停住了动作,看她饥渴不解的看向他,小模样极为可爱诱人。
他竟然莫名其妙的生气了,“把我刚才的话重复三遍,否则,我就不管你了。”说着,竟然将阴茎抽离出来,让她一片空虚。
他似乎总是可以做到这样,为了某些可笑的坚持而跟她抽离开来,或者保持距离,却又莫名其妙的守护在一旁,不折不扣的木讷。
怪不得他会为了杜精卫那样的人死忠。
媸妍早就快要醉死,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只能大着舌头,尽量用最短的话语重复他刚才喋喋不休的大概,“谁都………不可以……只有佐云霏……”
谁料这不精确的答案却大大的取悦了他,让他一腔纠结全都抛到脑后,狠狠印上她的唇,吸吮她香软的舌头,下身疯狂的插了进去,狠狠的冲刺。
她像一具完美的容器,敞开了自己承受他的所有热情。
于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下,一下子一泻千里。他死死抱着她,微微有些尴尬,身体不住颤栗。
“唔……”媸妍感受到身体里的肉棒停了下来,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好不容易重复了他的话,没两下又停了,她不由不满的前后挺了挺身子,却感觉身体里的肉棒已经软化,更加欲求不满,以为他又在威胁她,自觉地重复,“谁……都不可以……只有……佐云霏……”
你可以想象一个喝了六坛酒的女人,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她能得到更多。
但是效果却很显著,佐云霏几乎是过了片刻就硬了起来,在她颊边吻了吻,又攻入了她的幽谷深处。粘稠的爱液将两人私处几乎铸在了一起,随着进进出出散发出令人血液沸腾的淡腥味。
从没想到男人和女人能去亲密到这个地步,这真是全新的体验,私处黏黏糊糊一片,这么亲密无间的事,如果是和不喜欢的女人去做,光是想想都很恶心。
她一定也一样吧?虽然是醉着,但必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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