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看了一下手机，这才上午十点，大白天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吗？也对，这个世界的鬼魂似乎并不惧怕白天。

    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环顾四周，指着小女孩溺水的地方，爆喝一声：“有人溺水！”

    游泳馆不小...

    郭小兰的指尖轻轻划过壮汉脖颈，顺着皮衣领口滑进锁骨凹陷处，声音像融化的蜜糖：“你知道吗？你刚才撞花坛的时候，我看见你左腿抽了三下……像被电击的青蛙。”壮汉喉结滚动，呼吸粗重如风箱，头盔镜片映出她嘴角那抹诡异的笑。他想开口调情，却听见后座传来“咔”的一声轻响??是郭小兰打开了防暴棍的伸缩扣。

    摩托车在旧海岗大楼前急刹，水泥地擦出刺耳尖叫。郭小兰轻盈跃下，裙摆翻飞如黑蝶，伸手摘下壮汉头盔。月光下，那张原本凶狠的脸此刻布满冷汗，瞳孔剧烈震颤，仿佛刚从深水溺毙中捞起。她歪头打量他耳后发际线处若隐若现的暗红纹路，那是“缚魂印”的初期征兆，只有被鬼气侵染超过十二小时的人才会浮现。

    “你身上有东西。”她忽然贴近他耳边，“它正顺着脊椎往上爬，再过七分钟就会钻进脑干??你要听它说话吗？”壮汉浑身僵直，牙齿咯咯作响。郭小兰已退后两步，从包里取出一卷浸过朱砂的铜线，手腕翻转间将线圈套上他脖颈。铜线接触皮肤的瞬间腾起青烟，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羽毛的恶臭。

    楼道深处传来拖拽声。李轩拄着拐杖缓步走出阴影，左腿裤管空荡荡垂落??方才摩托车砸下的冲击让他刚接好的断骨再次错位。他目光扫过瘫软的壮汉，落在郭小兰手中的铜线上：“三级缚魂术？你们对活人用这种手段，不怕遭反噬？”郭小兰冷笑：“这具躯壳早就是空巢了，黄耀祖的残魂啃噬宿主神经时留下的蛀洞，足够塞进一头饿鬼。”

    彭军顺此时拖着发电机踉跄赶来，油污的手套夹着一页泛黄纸张：“查到了！海岗大楼1978年火灾记录里，有七个消防员集体 halluation 后互殴致死，法医报告写着‘颅骨内发现未知结晶体’。”话音未落，发电机突然发出尖锐嗡鸣，表盘电压疯狂跳动。黄耀祖被绑在墙角的躯体猛地弓起，七窍渗出墨汁般液体，在地面汇聚成扭曲符文。

    陈福来蜷缩在配电箱旁，指甲深深抠进水泥缝。他亲眼看见三个小时前还趾高气昂的暴走族同伴，如今像破布娃娃般挂在二楼锈蚀的防盗网上??那是李轩用自行车链条绞杀时留下的杰作。“你们根本不是在捉鬼……”他嘶哑低语，“是在喂鬼。”

    郭小兰突然将铜线另一端缠上发电机接地桩，厉声：“闭嘴！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陈福来瞳孔骤缩??记忆碎片闪现：暴雨夜的急诊室，他给昏迷病人注射肾上腺素，针管里混着半管暗红色粉末；心电监护仪拉出长直线时，病人家属撕碎的哭喊：“他还戴着结婚戒指！你怎么敢停抢救！” 那枚戒指此刻正套在郭小兰左手无名指上，内圈刻着“L&Y 2003”。

    电流接通刹那，整栋楼陷入猩红警报。壮汉双目翻白，喉咙里挤出非人腔调：“容器不合格……基因链断裂率37%……建议销毁。”李轩猛然将拐杖插进电路板，火花炸裂中吼道：“说清楚！谁的容器？什么基因链？” 回应他的是一阵癫狂大笑，源自头顶通风管道??黄耀祖的声带正在壮汉体内与某种存在争夺发声权。

    郭小兰甩出枸杞茶泼向墙壁，茶水竟悬停半空凝成卦象。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珠在卦象上滚动组合成篆文“酆”。彭军顺顿时脸色惨白：“阴司追缉令？！你们竟把黑律司引到现世？”话音未落，窗外掠过巨大黑影，十七层楼高的混凝土外墙凭空浮现出巨幅门扉虚影，门环是两条纠缠的蛇形骸骨。

    “来不及解释了。”郭小兰扯开护士服领口，露出胸口烙印的九幽图腾，“三年前太平间那场大火，我们八个人签下血契时就说好了??谁背叛约定，就让黑律司把他碾成轮回尘埃。”她抓起陈福来的手按在发电机上，“现在轮到你选：要么当献祭媒介重启封印，要么看着整个街区被拖进第十九层地狱填命。”

    陈福来触电般缩手，却见自己掌纹正在渗出黑色黏液。记忆彻底复苏：那晚他偷换药剂根本是受人指使，监控盲区里有个穿定制皮鞋的身影递给他针管，鞋面上银色马蹄铁徽记一闪而逝??和李轩袖扣上的图案分毫不差。他颤抖着指向李轩：“是你……你说只要让病人自然死亡，就能保住医院改制名额……”

    李轩面不改色抽出怀表，玻璃表面映出他身后悬浮的半透明人形??那是尚未完全离体的魂魄，穿着二十年前款式的主治医师袍。“省点力气。”他合上怀表，“当年太平间火灾是意外，但你们主动签下血契才是最大的笑话。知道为什么选你们八个吗？” 表链垂落处，赫然连着半截焦黑指骨，“因为正常人承受不了‘观察者协议’的精神污染，而你们……本就是批量生产的克隆体。”

    地下室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彭军顺冲过去查看，发现培养槽全部爆裂，浸泡在营养液里的微型大脑正沿着排水沟蠕动。每个大脑额叶都植入着芯片，编号尾数与八人身份证后四位完全吻合。郭小兰盯着自己手臂浮现的荧光编码，笑声渐歇：“所以黄耀祖拼命逃窜，是因为发现了真相？我们不是驱魔团队，是被投放的生物武器？”

    头顶门扉轰然洞开，漆黑漩涡中伸出布满鳞片的巨大手掌。李轩迅速将陈福来推向发电机中心：“启动最终程序！用我们的基因密钥激活防空炮！” 地板下弹出八根合金柱，顶端扫描仪射出蓝光。当第七道光束扫过郭小兰时，系统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非法妊娠，清除程序启动。”

    她低头看向平坦小腹，那里正有东西微微搏动。三年不孕的诊断书、每月准时造访的生理期、甚至昨晚与彭军顺在储物间的激情??全是精密编织的幻觉。真正的受孕发生在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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