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次日清晨,雪止天晴。阳光洒在老鹰坡上,皑皑白雪映出金色光辉。沈仲立于高台,身披铠甲,左臂缠绷,手中仍握长枪。他面前是整编后的八千将士,其中包括三千新兵。
“昨夜,有人问我,我们赢了吗?”沈仲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全场,“我说,没有赢家。只有战争,还在继续。”
众人静默。
“但今天,我要告诉你们另一句话??”他猛然举起长枪,指向南方,“南境,还没有输!”
“南境未输!”将士齐吼,声震山谷。
“宋时安以为,困我七日,断我粮草,毁我士气,便可让我低头。但他错了。”沈仲环视众人,“他不懂什么是‘宁死不降’,不懂什么是‘百折不回’。我们或许只剩一座山头,一支残军,但我们还有心!只要心不死,南境就永远活着!”
“活着!”呐喊如雷。
“从今日起,老鹰坡改名‘望南台’。”沈仲沉声道,“我们要在这里,等来更多的百姓,更多的义军,更多的希望。我们要让天下人知道,南境之火,不在城池,不在甲兵,而在人心!”
林骁上前一步:“将军,下一步如何行动?”
沈仲望向远方,目光深远:“等。”
“等?”
“等宋时安出手,等百姓觉醒,等时机成熟。”他缓缓转身,“真正的战争,从来不只是战场上的厮杀。它是民心之争,是道义之争,是谁能代表这个天下之争。”
数日后,北境果然发动新一轮攻势。一支五千人的精锐骑兵突袭青石峡,烧毁粮仓,斩杀守将。消息传来,军中哗然,众将请战。
沈仲却依旧按兵不动。
“将军!若再不救青石峡,周边三县百姓将无粮可食!”一名副将怒吼。
“我知道。”沈仲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封刚收到的密信??来自江南,林氏已开始秘密运粮,但需半月才能抵达。
“可半月之后,百姓早已饿死!”另一人拍案而起。
沈仲抬眼,目光如刀:“你想救人,我亦想。但你现在出兵,正中宋时安下怀。他烧粮仓,就是为了逼我们野战。他的主力已在十里外埋伏,只等我们救援,便一举歼灭。你要的不是救百姓,是送死。”
帐中一片死寂。
“那……我们该怎么办?”有人低声问。
沈仲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一处:“这里,黑水河渡口。宋时安以为我们会全力保住青石峡,故在其周围布下重兵。但他忘了,百姓迁徙,未必走陆路。传令下去,立即征调所有船只,组织百姓沿黑水河南下,进入江南腹地。同时散布谣言,就说青石峡仍有存粮,引北境军继续搜查。”
“将军是要弃地保民?”林骁恍然大悟。
“正是。”沈仲点头,“土地可以丢,但人不能死。只要人在,南境就有未来。”
三日后,黑水河上舟船连绵,数万百姓携家带口南迁。沈仲亲率一千精兵断后,防备追兵。途中果遇北境游骑骚扰,皆被击退。至第五日,百姓尽数安全抵达江南边境,当地官府开仓赈济,百姓痛哭拜谢。
与此同时,宋时安得知真相,勃然大怒。他原以为沈仲会因青石峡失守而崩溃,谁知对方竟以退为进,不仅保全百姓,还让他白白浪费兵力。
心月进谏:“殿下,沈仲此举,实为收买民心。长此以往,恐南境百姓皆归其心。”
宋时安立于城楼,望着南方烟尘,久久不语。良久,他轻声道:“我早知他善用人心。可我没想到,他竟能如此决绝??宁可弃城,也不让百姓受苦。”
“那……是否加大打击力度?屠几座城,杀一批人,看他还怎么装仁义?”心月冷声建议。
宋时安猛然回头,目光凌厉:“住口!我宋时安要的是天下归心,不是靠屠戮立威!若我成了暴君,与那些昏君有何区别?”
心月垂首,不再言语。
宋时安望向远方,喃喃道:“沈仲啊沈仲……你逼我做一道最难的选择题。要么像你一样,舍弃一切只为百姓;要么像我一样,背负骂名,只为终结战乱。究竟谁对,谁错?”
与此同时,沈仲在江南休整军队,招募新兵,重建指挥体系。他并未停下脚步,而是开始推行新政:废除苛税,减免徭役,设立义学,抚恤阵亡将士家属。短短一月,南境残部声望暴涨,四方豪杰纷纷来投。
一日深夜,一名老妇悄然求见。她白发苍苍,手持一柄青铜钥匙,正是李嬷嬷。
“将军。”她颤巍巍递出钥匙,“先帝遗诏在此。他说,若有朝一日,南境再起烽烟,且领军者仍是沈仲,则可开启密室,取出玉玺与兵符,昭告天下,重立正统。”
沈仲跪地接过,双手颤抖。
李嬷嬷离去前,留下一句话:“先帝曾说,沈仲非为权而战,故可托付江山。”
沈仲独坐帐中,望着那枚玉玺,良久未动。他知道,一旦启用玉玺,便是正式与宋时安决裂,南北之战将再无转圜余地。
但他也明白,有些事,终究避不开。
次日清晨,他在军前高台,当众开启密室,取出南境玉玺,宣读先帝遗诏。诏书中明言:太子未死,流落民间,若归,当继大统;沈仲辅政,掌兵权,代天巡狩。
十万军民 witnessing,齐声高呼:“迎太子归!复南境正统!”
呼声如潮,直冲云霄。
沈仲立于高台,手握玉玺,仰望苍天。
风起云涌,战鼓将再响。
他知道,宋时安不会坐视不管。
而这一次,不再是逃亡与突围,而是反击的号角,已然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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