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眠有些想解释,但是秦昭已经站起来,俯身看她,“你我之间,不需要解释。”
温云眠眸色明亮,两人眼中都是对对方的信任。
正好这时外面有人来禀告消息,谢云谏出去了一趟。
回来后,谢云谏开口说,“打扰一下?”
温云眠抿唇轻笑。
秦昭挑眉看他。
三人之间有种莫名和谐的气氛。
谢云谏说,“温澈已经到北国了,不过听说他情绪不稳,发疯了。”
温云眠诧异起身,秦昭和谢云谏都是下意识的看向她肚子,“发疯了?”
注意到他们的......
黄沙漫卷,春意却悄然渗入边关的每一寸土地。沈昭华自玉门关归来已有月余,长安城内外气象一新。女子议政司已正式挂牌于皇城东隅,青瓦白墙间,每日进出者皆是各地推选而来的才女、医者、律法通晓之人。她们不再低头疾行,而是昂首穿廊过院,手中竹简与算盘并重,笔墨共胆识齐辉。
可这太平之下,暗流仍未平息。
那一日清晨,沈昭华正在书房批阅岭南分院呈报的《女童入学率统计》,忽闻外头传来急促脚步声。隐卫首领单膝跪地,声音低沉:“昨夜三更,京兆尹府外发生刺杀案。目标并非官员,而是前来投案的一名逃婚少女??陈氏阿?。刺客未遂,但留下一枚刻有‘贞’字的铜牌。”
沈昭华指尖一顿,缓缓放下朱笔。
“又是‘贞教’?”她轻声道,眼底却无波澜,仿佛早已预料。
“正是。”隐卫垂首,“据查,此教原为前朝礼部尚书之后所创,以‘匡正妇德’为名,实则专事监视、胁迫乃至清除不肯顺从婚配之女子。近年来借民间守旧之势悄然扩张,尤在陇右、河东一带扎根甚深。其信众多为被弃之妻、寡居之妇,心怀怨恨,极易操控。”
沈昭华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庭院中几名侍女正练习算术题板。阳光洒在她们年轻的脸上,眉宇间尽是专注与希望。她忽然想起那封岭南来信中的少女??剖腹救人,救下两条命。而此刻,在这同一片天空下,竟还有人要用“贞洁”二字将活生生的女孩钉死在祠堂牌位旁。
“她们不是要‘贞’吗?”她冷笑一声,转身取过案上一方木匣,打开后取出一块残破布帛,“那就让她们看看,真正的‘贞’是什么。”
那布帛上绣着半幅图样:一名女子跪坐于雪地,怀抱婴孩,身下血迹蜿蜒如河。旁边一行小字:“宁碎骨,不折志。李氏昭,敦煌人,卒年三十六。”
这是她母亲最后留下的遗物之一,当年藏于旧袍夹层,直至黎昭死后才被发现。据知情老仆说,此乃李昭亲手所绣,原欲献于太庙女训堂,却被掌礼官拒收,称“妇人之作,不足挂齿”。
如今,这块布帛将成为女子议政司首展之物。
三日后,皇城南门张榜公告:四月初八,昭德碑林将举办“百女志”特展,展出百年来反抗压迫、自主命运之女子事迹。展品包括林清漪的药方笔记、崔氏老嬷等百名老兵母亲联署的《母诫书》、以及李昭的血绣残帛。展览不限身份,凡愿观者皆可入内,且设有问答讲坛,由女学者现场解说何为“真正的妇德”。
消息传出,举城震动。
支持者奔走相告,称此举乃“拨乱反正”;反对者则怒斥“亵渎祖制”,更有士族联名上书皇帝,请停此展。其中一封奏折写道:“妇人干政已违天道,今又将其私怨血泪置于宫墙之内,岂非蛊惑人心?恐致纲常崩解,天下大乱!”
皇帝未作回应,只将奏折原样转送女子议政司,并附一行朱批:“卿之所行,即朕之意。”
四月初七夜,风雨交加。
沈昭华独坐灯下,整理明日开场辞。窗外雷声滚滚,似战鼓催阵。她写至一半,忽觉胸口闷痛,抬手按住心口??自黎昭离世后,每逢情绪激荡,这隐疾便隐隐发作。她不愿让旁人知晓,只悄悄吞下一粒安神丸,继续执笔。
“……我们不是来控诉谁的错,而是来证明我们的对。不是为了推翻男人,而是为了让所有人,无论男女,都能活得像个人。所谓‘德’,不在束腰的绳索里,不在闭门的闺房中,而在一个女子敢于说‘不’的勇气里,在她选择生或不生、嫁或不嫁、活或赴死的权利之中。”
她停笔良久,抬头望向墙上悬挂的母亲画像。烛光摇曳,李昭的目光仿佛穿越时空,静静落在她身上。
翌日清晨,天光初露。
昭德碑林大门开启,百姓鱼贯而入。有白发苍苍的老妪,拄杖而来只为看一眼林清漪的名字;有年轻夫妻牵着女儿的手,低声告诉她:“你以后也能读书写字,不必听别人安排一生。”也有男子独自前来,神情复杂,像是怀疑,又像是寻找答案。
展览中央,那块血绣残帛被置于琉璃柜中,灯光柔和照下,雪地上的血迹宛如朝阳初升。旁侧立牌写着:“她没能进太庙,但她走进了历史。”
忽然,人群骚动。
只见一队素衣女子列队而入,皆戴黑纱,手持白菊。领头者年约五十,面容枯槁,却眼神坚定。她走到李昭遗物前,缓缓摘下面纱,露出额上一道深深疤痕。
“我是赵婉容。”她的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二十年前,我因拒绝继嫁夫家表兄,被族中长辈绑至宗祠,以‘失贞’之罪烙面逐出家门。我曾恨透这世间所有规矩,也想过投井了断。直到去年,我在敦煌分校听到一堂课,题目叫《母亲的选择》。讲课的人提到一位名叫李昭的女子,说她宁愿冻死也不愿让孩子活在恐惧中……那一刻,我知道,我不是唯一受苦的人,也不是最勇敢的那个。”
她说完,双膝跪地,将白菊轻轻放在柜前。
身后百名女子依次跪下,齐声道:“我们曾被毁容、被幽禁、被强配、被休弃……但我们没有沉默。今日,我们以‘昭德之女’的身份归来,请求加入女子议政司监察组,监督全国‘生育自主登记制’执行情况,确保每一个女孩都不再因拒绝婚姻而失去性命!”
全场寂静,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沈昭华站在高台之上,眼眶微热。她走下台阶,亲自扶起赵婉容,握住她的手:“你们不是归来,而是终于站上了本就属于你们的位置。”
就在此时,一名小吏匆匆赶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沈昭华神色骤变。
“你说什么?‘贞教’骨干昨夜劫走了两名即将出嫁的少女,并扬言要在今晚子时于终南山顶举行‘净火焚心’仪式,以此‘净化天下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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