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眠回到月皇殿时，秦昭让人给她准备了暖身子的姜汤。

    看着她喝下去，秦昭才对外说，“进来吧。”

    温云眠疑惑看过去，就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

    “这位是？”

    老者恭敬抬手，“参见陛下。”

    秦昭同她说，“月医家族的族老。”

    “今日去找你的时候，我暗中安排他去了客栈，当时有月影卫掩护他，所以见到了琮胤，也替他把了脉。”

    温云眠神色一凛。

    秦昭的话说到了她心坎里。

    其实一路上她都在担心琮胤的身体，太后要针对......

    夜深，昭德书院的灯仍亮着。风穿廊而过，吹动案上《女子治世录》残稿，纸页沙沙作响，如同无数未眠之魂在低语。林疏月已逝三年，可她的影子从未离开这片土地??她的名字被刻进女童识字课本的第一课；她的画像悬挂在女子大学讲堂正中；她的语录被绣在火器营战旗之上，随海风猎猎飘扬。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那一日清晨，长安城外传来马蹄急响。一名女驿卒浑身泥泞，自西北疾驰而来，手中紧握一封密函。她冲入国子监女子科举主考场，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地呈报：“回鹘犯边！凉州失守两城，百姓焚屋逃亡，女守军死守孤城，粮尽援绝，请速发兵！”

    满场哗然。

    此时正值新一届女子科举殿试前夕，三千秀女齐聚京师。李昭端坐金殿，眉心微蹙。礼部尚书颤声谏言：“陛下，回鹘素来狡诈，此次突袭，恐是试探朝廷虚实。若贸然出兵，只怕激化战端……且女子统军已久，民间已有‘阴盛阳衰’之议，不如遣使议和。”

    话音未落，殿角一人冷笑而出。

    “议和？那去年被掳去为奴的三百妇孺，也该用一张文书换回来？”苏挽云身披紫袍，如今已是户部尚书兼领兵饷调度，她步步登阶，目光如刃，“凉州守将秦婉之是我昭德书院第七期弟子，她率五百女兵镇守玉门关外三载，修渠屯田、抚民安境，未曾失寸土。如今敌骑压境，朝廷不救，反谈议和？天下女子寒心矣！”

    殿内寂静如渊。

    李昭缓缓起身，望向窗外浮云蔽日之天象，良久方道：“传令柳含雪，调南海水师北上策应；命沈知意即刻启用工坊储备火雷车十辆，由快马送往陇右前线；苏挽云统筹粮草医药，七日内必须送达凉州西郊大营。”顿了顿，她声音沉冷，“朕亲自拟诏：凡参战女将，无论胜负，皆记首功；阵亡者，追赠将军衔，子孙世袭爵禄，不得减免。”

    圣旨既下，朝野震动。

    七大家族私邸连夜密会。荣王旧部虽已凋零，但其姻亲仍在朝中盘踞要职。当夜，一位老夫人拄杖立于祠堂之中，面对列祖列宗牌位，咬牙切齿：“林疏月死了，可她的毒根还在！这些女人一个个穿上官袍、拿起刀枪，连边境打仗都要靠她们？我大梁江山，岂能交给裙钗掌舵！”

    她转身对身后子弟厉声道：“去联络回鹘细作，放出风声??就说朝廷内乱将起，女子掌兵不得人心，只要他们再攻一城，京师必生变故！”

    消息如蛛丝蔓延，悄然渗入宫闱。

    与此同时，钦天监新任监正黎昭，正于观星台测算天象。她双目失明，却凭指尖触星图、耳听风声断吉凶。侍女捧来温瑶遗下的古铜仪，她轻轻摩挲，忽而神色一凛：“紫微垣偏移三分，荧惑守心，此为兵灾之兆，更有奸佞欲借外患乱国。”她提笔疾书，命人速送入宫。

    李昭接到奏报时，正翻阅前线军情。她凝视黎昭所绘星图良久，终于提笔批下八字：“内外勾结，其心可诛。”

    当夜，禁军突袭三位大臣府邸，搜出与回鹘往来的密信十余封，皆以隐语相约“共除女主”，许诺割让河西三镇作为酬谢。涉案官员当场下狱，牵连二十七人，其中竟有两位曾公开支持女子科举的“开明”大臣。

    朝堂震荡，民心沸腾。

    百姓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原来那些口口声声说女子不该掌权的人，背地里竟想把国土卖给外敌！”

    “她们保家卫国，你们却想卖城求荣？”

    “若无女军守边，我们早成异族奴婢！”

    愤怒如野火燎原。次日清晨， thousands of women 自发聚集太庙广场，手持木兰枝，高呼：“还我安宁！护我国士！”有人抬出一面巨幅战旗，上书四个血字：“宁死不降”。

    李昭登临城楼，望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眼中泛泪。她举起手，全场肃静。

    “诸位姐妹！”她的声音穿透晨风，“三年前，林先生临终前说：‘若有风吹过，听见孩子们读书声，我就知道了。’今日，我不只听见了读书声，更听见了你们的脚步声、心跳声、呐喊声！这声音告诉我??大梁未亡，因女子未屈！”

    她单膝跪地，面向人群深深一拜。

    “我在此立誓：从今往后，凡背叛国家、勾结外敌者，不论男女、不分贵贱，一律斩首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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