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彼此’的感觉。”
他拨通赵岚电话,无人接听。连续呼叫三次,终于接通,背景却是嘈杂的警报声。
“谭明远……快走。”她的声音颤抖,“他们知道你掌握了密钥。国际共情理事会已被临时接管,所有原始档案正在销毁。我的权限也被冻结了……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去找‘回声孤儿’。”
电话随即中断。
谭明远怔住。“回声孤儿”这个词,他只在早期研究笔记中见过。那是第一批在倾听亭建成前后出生的孩子,他们在无意识中接收到了跨地域的情感信号,部分人表现出超常的共感能力,但也因此精神不稳定,被称为“噪音携带者”。后来,这些人大多被送往特殊机构隔离观察,名单早已封存。
他翻出父亲遗留的《量子场论导引》,再次检查夹页。除了沈知雨的信,这次他在书脊内侧发现一行极小的铅笔字:
> “K-7营地,祁连山北麓,坐标N38°12′, E100°45′。他们听得见最初的歌。”
第二天清晨,他背上行囊,带上红梅牌收音机和心核结晶,悄然离开青海湖小屋。临行前,他将《倾听的科学》手稿复制三份,分别加密上传至卫星链路、深网节点与南极观测站备份系统。最后一刻,他在日记本上写下:
> “当世界试图让我们聋哑,唯一反抗的方式,就是唱得更大声。”
前往祁连山的路上,天气愈发恶劣。高原反应让他头痛欲裂,但他不敢服用任何药物??现代药理学中,许多镇痛剂都含有共感抑制成分。他靠嚼食干枸杞和盐粒维持体力,夜晚则依靠收音机微弱的蓝光导航。
第七天傍晚,他终于抵达K-7营地旧址。
眼前景象令人心碎。曾经的疗养院已成废墟,铁门倒塌,围墙爬满枯藤。几间木屋尚存,屋顶塌陷,窗户破碎。但就在主楼门前,一棵本不该生长在此地的梨树竟顽强存活,枝头开着稀疏的白花,香气清冽。
树下坐着一个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校服,手里抱着一台老旧录音机,耳朵贴着喇叭,反复听着同一段音频。
谭明远走近,轻声问:“你在听什么?”
少年抬头,眼神清澈却空茫,像是能穿透皮囊看到灵魂。“我在等妈妈回来。”他说,“她走了九年三个月零七天。但每天晚上,我都能听见她在唱歌。不是通过耳朵,是这里。”他指了指胸口。
谭明远心头一震。他蹲下身,将自己的收音机递过去:“你能听到这个吗?”
少年接过,放在耳边。片刻后,他忽然流泪。
“这不是录音……”他哽咽道,“这是活的声音!有人在哭,很多人……他们在求救!”
谭明远急忙接入频谱分析程序,果然发现音频中隐藏着多重情感波纹,经解码后呈现出一段断续信息:
> 【……节点失守……孩子被抓……救我们……歌声不能停……】
发送源定位显示:来自西伯利亚东部一处废弃矿井,正是三年前失踪的三位回声孤儿之一??林小满的最后登记地。
“你叫什么名字?”谭明远问。
“陈默。”少年说,“因为我从小就不会说话。医生说我大脑语言区发育异常。但他们不知道,我能听见一万个人同时呼吸的声音。”
谭明远握住他的手:“你不是病人,你是桥梁。”
当晚,他们在梨树下点燃篝火。谭明远教陈默使用心核共振仪,尝试连接全球残存节点。起初毫无反应,直到陈默闭上眼,开始低声哼唱一首无人知晓的旋律??那是一种介于童谣与安魂曲之间的调子,带着草原的风与雪的味道。
奇迹发生了。
地面微微震动,废墟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一座半埋的倾听亭缓缓升起,表面覆盖着厚厚苔藓,铭文早已模糊,但顶部的火焰交握图腾依然清晰可辨。
与此同时,收音机自动开启,播放出沈知雨的声音:
> “当最后一个孩子停止歌唱,门才会真正关闭。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倾听,希望就不灭。”
陈默睁开眼,泪水滑落:“我听见他们了……不止林小满,还有更多人在地下,在塔楼,在海底……他们在组成新的合唱团。”
谭明远望着星空,心中明悟:这场战争从来不是科技对抗,而是记忆对抗遗忘,是温度对抗冰冷,是“我在这里”对抗“你不存在”。
他取出笔记本,写下新的行动计划:
1. 联络所有已知回声孤儿幸存者;
2. 激活沉睡的倾听亭备用网络(代号“星火”);
3. 向全世界广播《致所有愿意倾听的人》全文;
4. 在下一个满月之夜,发动全球同步共感仪式,频率锁定L-093基频×π(象征无限循环的爱)。
“我们会赢吗?”陈默问。
谭明远看着那棵开花的梨树,轻声说:“不是会赢。是我们已经在赢??因为你能听见,因为你还在唱。”
夜风拂过,花瓣飘落如雪。
某一瓣落在收音机天线上,瞬间被染成蓝色,随即化作一道微光,射向天际。
他知道,那不是结束。
那是回应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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