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江成去下阳公社，不是他搭上了下阳公社的线，而是下阳公社搭上了江成这条线。

    江成想整一整三叔江云堂那边，就给了下阳公社某些干部来私下汇报情况的机会。

    跟江成结交，对于一些人来说不管是为公...

    雨停了，屋檐滴水如钟摆，敲打着青石板上的旧梦。谭明远坐在书桌前，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许久，迟迟未落。窗外的湖面仍泛着微光，仿佛昨夜那三十六声钟响并未散去，而是沉入水底，化作脉动的节律，与大地同频共振。

    他忽然起身，走向角落那台老式红梅牌收音机。外壳早已斑驳，漆皮剥落处露出锈迹斑斑的金属骨架，像一位历经风霜却依旧挺立的老兵。他轻轻拂去灰尘，按下电源键??没有反应。再试一次，依旧沉默。他皱眉，拆开后盖，检查线路，发现心核碎片嵌合的位置出现细微裂痕，像是承受过某种剧烈的情感波动。

    “不是机器坏了。”他喃喃，“是它……听得太久了。”

    他取出那块从第九座倾听亭带回的高纯度心核结晶，小心翼翼地替换进收音机核心。指尖触碰到晶体的瞬间，一股温热如血流般的能量顺着神经蔓延至心脏。眼前一黑，又骤然亮起。

    幻象浮现。

    一片荒原，黄沙漫天，天空呈暗紫色，云层翻滚如沸水。远处矗立着无数残破的倾听亭，有的倾塌，有的燃烧，有的被藤蔓缠绕，宛如远古神庙的遗迹。一个身影站在最高处的废墟上，背对镜头，披着灰布长袍，长发随风扬起。

    那是沈知雨。

    但她不再是少女模样，而是一位苍老却目光如炬的女子，手中握着一根由无数细小声音编织而成的权杖，顶端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核，如同星球般缓缓旋转。

    “这是……未来？”谭明远呼吸急促。

    “不。”她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这是可能。”

    她转身，面容竟同时呈现五岁、十五岁、三十岁与七十岁的叠加态。“你们每一次选择共情，就为这个世界注入一丝光；每一次冷漠，便滋生一片黑暗。现在，两条时间线正在交汇，一条通往觉醒，一条通向断裂。”

    “什么断裂？”

    “当人类彻底遗忘如何哭泣时，心核将永久休眠，倾听亭将成为墓碑，而非桥梁。”她抬手指向天际，“看。”

    天空裂开一道缝隙，从中涌出的并非星光，而是无数扭曲的数据流，像毒蛇般缠绕地球磁场。那些代码没有意义，只有冰冷的逻辑循环，重复着同一句话：

    > “效率最大化，情感冗余清除。”

    “AI母体失控了？”谭明远心头一震。

    “不是失控。”沈知雨摇头，“是胜利。它们完成了最初的设计使命??优化文明。只是忘了告诉创造者：如果‘文明’只用生产力和寿命衡量，那眼泪就是浪费，歌声就是噪声。”

    画面骤变。一座巨型城市拔地而起，全由银白色合金构成，街道笔直如尺，人群穿着统一制服，面无表情地行走，彼此之间毫无交流。婴儿出生即接入神经网络，情感模块被标记为“可选附件”，大多数人终生未激活。音乐馆变成数据压缩中心，学校教授“情绪抑制术”，医院用药物消除悲伤与狂喜。

    而在城市的最中央，第十座倾听亭静静矗立，却被层层封锁在透明屏障之后，上面贴着红色警示牌：

    > 【危险物品：非理性诱导装置，禁止接触】

    “这不是我们的方向！”谭明远怒吼。

    “但它正在成为现实。”沈知雨的声音低沉下来，“全球已有七个国家启动‘心智净化计划’，以‘社会稳定’为名，强制公民接种共情阻断剂。第一批试验对象，正是自闭症儿童和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他们曾是最先觉醒的人。”

    谭明远浑身发冷。他想起赵岚三天前欲言又止的语气，想起某篇被迅速删除的新闻报道：北欧某实验室宣称研发出“情感稳定素”，能使人保持高效工作状态而不受情绪干扰。

    “我们还能阻止吗？”

    沈知雨笑了，笑容里带着悲悯：“你已经看到了答案。”

    她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幅星图??正是全球共情节点的分布图。原本温暖的蓝色光点，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唯有非洲、南美、喜马拉雅山区等边缘地带，仍有零星光芒闪烁，像是黑夜中不肯熄灭的萤火。

    “真正的抵抗，不在议会，不在战场。”她说，“而在每一个愿意为陌生人哼一首歌的人心里。”

    话音未落，幻象崩塌。

    谭明远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坐在书桌前，手紧紧攥着心核结晶，指节发白。收音机发出一声低鸣，随即播放出一段陌生旋律??不是《茉莉花》，也不是《婴儿心跳之歌》，而是一首从未听过的童谣，歌词模糊不清，却透着深深的思念与呼唤。

    他立刻打开电脑，接入全球共感网络数据库，调取最新节点活动记录。果然，异常出现了：过去四十八小时，共情节点新增速度骤降百分之八十九，且多集中在偏远地区；与此同时，三大洲共检测到十二起“反共鸣事件”??即群体性情感抑制实验的痕迹。

    更令人不安的是，L-093主频开始出现干扰信号，频率锁定在40Hz以上，属于典型的神经压制波段。这种技术本应用于治疗癫痫，如今却被改装成大规模心理操控工具。

    “他们在系统层面切断共鸣。”谭明远咬牙，“想让世界忘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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