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耀祖看似邋里邋遢，实际上等级是个正儿八经的督察，只是管辖范围被限制在杂务科，手底下能用的只有眼镜这么一个人，因此警署里其他人，对这位督察并没有太感冒，只要等级相差不是低太多的话，都不给黄耀祖面子……...

    黑色轿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窗外的山峦如墨线般掠过。尹辉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但眼皮底下仍浮现出昨夜医院顶楼那一幕??李轩跪地叩首，血染青砖，九处节点同时共鸣，黑链自虚空中垂落，仿佛贯穿了阴阳两界。那不是普通的符咒之力，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森严的存在在应召。

    他睁开眼，指尖轻抚心口那道朱砂符印。皮肤下隐隐发热，像是有东西在脉络中游走。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一扇门被推开的声音。

    手机震动起来。是郭小兰发来的消息：“李姐走了，去乡下道观的路上。她说……谢谢你那天没让她报警。”

    尹辉没有回。他知道她想说什么??若报了警，系统里的“节点”就会立刻察觉异常，连锁反应将引发更大规模的附身潮。黄耀祖虽灭，但他留下的网络并未彻底清除。那些手腕带条形码疤痕的人，仍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沉睡，等待下一个指令唤醒。

    他忽然想起李轩临走前递给他的一枚铜铃，说：“听见它响，就说明‘墙’裂了。”

    当时他不懂。现在懂了。

    “墙”，是生与死之间的界限；是阳世与阴司的交割线；更是诸天万界之间本不该互通的屏障。

    而黄耀祖，不过是第一个试图凿穿这堵墙的鬼。

    车驶入隧道，灯光忽明忽暗。就在最后一盏灯熄灭的瞬间，尹辉听见了??

    叮。

    一声轻响，来自包里。

    他猛地回头，手探入包中取出铜铃。铃身冰凉，表面刻着细密的鬼篆文，此刻正渗出一丝黑雾，像呼吸般缓缓起伏。

    “这么快？”他喃喃。

    下一秒，前方隧道出口骤然变暗。原本明亮的 daylight 被一片灰蒙取代。车子冲出隧道，眼前的景象已截然不同??街道依旧，楼宇犹存，可行人全都低着头，脚步整齐划一，如同提线木偶。天空呈铅灰色，无日无月，唯有远处一座钟楼高耸入云，指针逆时针旋转。

    尹辉猛踩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尖叫。他推门下车，四顾环视。这不是港岛。或者说，这是港岛的“影子”。

    他掏出手机，信号全无。时间显示：**2003年7月15日 23:47**。

    正是黄耀祖死亡的那一夜。

    “归墟之门没完全关闭。”尹辉咬牙，“他的怨念残片逆流回时间节点，制造了一个‘记忆泡’……我进来了。”

    他抬头望向钟楼，那里有一扇青铜巨门半开，门缝中溢出浓稠黑气。他知道，那是通往真正“归墟”的入口??一个收纳所有失败轮回、滞留执念的废土之地。黄耀祖没能开启它，但他的意识碎片却借铜铃的震动，拉来了一个替身。

    而自己，就是那个替身。

    风起，卷来一阵腐香。街角缓缓走出一个人影，穿着老式警服，肩章斑驳，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

    “尹先生，又见面了。”黄耀祖说，声音温和得像老友重逢，“这次，我不再是失败者。”

    尹辉冷笑：“你连完整魂体都不是，只是执念残渣，也配谈胜负？”

    “执念？”黄耀祖摊手，“你以为酆都黑律是什么？不也是千万冤魂堆出来的规矩？只要足够多人相信我是判官，那我就是！历史可以篡改，真相能够重塑??只要你掌握足够的‘节点’。”

    他抬手，掌心浮现那枚黑色印章，只不过这一次，上面的字变成了：**代天行律**。

    “你在现实世界输了。”尹辉缓缓从包中取出最后三张黄符，“可在这里，你还敢嚣张？”

    “呵。”黄耀祖轻笑，“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李轩会选择你做载体？为什么偏偏是你能看见阴脉节点？为什么你的血画符，比普通人有效十倍？”

    尹辉动作一顿。

    “因为你根本不是普通人。”黄耀祖逼近一步，“你是‘守门人’血脉的末裔。千年前，你们家族奉命镇守归墟之门，防止邪祟外泄。后来你们背叛了职责，私自封印门户，导致无数孤魂野鬼滞留人间……于是酆都被迫设立黑律司，专杀你们一族。”

    尹辉瞳孔骤缩。

    “李轩收你为徒，不是因为欣赏你，是因为他需要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归墟之门的活钥匙。而你，尹辉，你的血，就是开启一切的‘信物’。”

    空气凝固。

    尹辉脑海中闪过童年片段：母亲每逢七月十五都会烧掉家中所有镜子，并严禁他照水；父亲在他十岁那年跳海自杀，遗书只写了一句：“对不起，孩子，我们不该活着。”

    原来如此。

    他是被诅咒的血统，也是唯一能重启归墟之人。

    “所以呢？”尹辉冷声道，“你想让我帮你开门？”

    “不。”黄耀祖摇头，“我想和你合作。我们一起进去，重建秩序。你恢复家族荣光，我执掌审判权柄。没有虚伪的天庭，没有冷漠的地府，只有铁律与清算。”

    “听起来很美。”尹辉笑了，“可惜，我还是那句话??天理或许迟来，但从不缺席。而你，永远只是个输不起的疯子。”

    话音未落，他猛然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在空中画出一道残缺符纹。这是李轩从未教过他的，是他某次昏迷时梦见的图案??三个交错的圆环，中间一点朱砂，状似眼睛。

    符成刹那，铜铃自动震颤，发出连续九声脆响！

    轰??！

    钟楼崩塌一角，青铜巨门剧烈晃动。一股无形之力自尹辉体内爆发，将黄耀祖掀飞数丈。他的身体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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