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说就会,但自制的折线图倒是他们第一次看到。
横轴是「科次年份」,纵轴是「会试人数」,一条曲折的墨线,清晰地勾勒出了大明立国两百馀年来,会试参与人数的缓慢变化。
这正是史可法所作的——《大明会试应试人数趋势图》!
张采第一个看完了全图,但他眉头一皱,立刻提出了疑问。
「不对。宪之兄,你这趋势,与陛下推演的人口增长并不完全一致。」
「按陛下的说法,开国至今,人口至少增长三倍,尤其越往后,增长越快。」
「可你这图上……开国初始增长极快,但到了中后期,增长反而平缓了。」
张溥却摇了摇头,说道开口:
「这个数据没错。」
「因为历年乡试的录取名额,皆有定额,它并非与人口增长完全同步!」
「国朝初时,战乱刚定,人心未附,是故应试人数增长较快。」
「但……但此定额,确实是慢慢增长的!过往未曾注意,如今看来……」
他抬头看向众人,语气竟也压不住那丝热切:
「这定额似乎与人口增长速度……并不相符!」
夏允彝兴奋地一拍手掌,接道:
「正是如此!国朝中期至今,举人定额虽有增长,却终究是慢慢而行。」
「而如今既已论证人口滋养之速,那这应试人数增长,就太过……缓慢了」
夏允彝激动得嘴唇都在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万历四十六年中举,彼时不过二十二岁,是何等意气风发。
但随后万历四十七年,天启二年,天启五年,连续三科会试,全都名落孙山。
夏允彝有时候午夜梦回,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此生再难得中……
其馀在场之人,更都是张溥精心挑选的聪明人,到了这一步,谁还能看不出其中隐藏的关键?
最终,还是心直口快的张采,一语道破了天机。
「乡试及会试的录取名额,远远跟不上人口的滋长!」
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一丝颤音。
「这天下的士子和官员,或许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
亭中死一般的寂静。
鸟叫声丶湖水拍岸声,和众人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所有人都彼此对视着,目光灼热,想说什麽,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个无比诱人,却又无比危险的念头,在每个人心中疯狂滋生。
最终,还是三试不第的夏允彝,颤抖着声音,第一个开口:「那……那我们,要不要……上疏?」
「上疏!肯定要上疏!」张采立刻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但现在不行,光凭这个,还是太单薄了。」
他转头看向史可法,急切道:「宪之兄,《乡试会序》之中,有记载历年各省的中举名额。若能将此补上,数据会更详实。我带了此书入京,回头便给你送去!」
张溥沉吟片刻,缓缓摇头。
「不行,这样还是不够。」
「如今吏治贪腐,财税空虚,贸然提议增加官职名额,朝廷哪里拿得出钱粮来安置?」
「再说,谁又能保证,官多了就一定是好事?我朝立国之初,便是吸取了前宋冗官之弊的教训!」
「要增官,需先解吏治之弊,再解财税之弊,最后还要拿出办法,来解这冗官之弊。这三座大山,哪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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