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午要不要再去钓一会儿?“秦渊提议。
“好啊!“林雅诗立即同意。
两人又来到池塘边,这次林雅诗已经能够熟练地组装钓竿、挂饵、抛竿了。她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认真地盯着水面的浮漂。
...
风雪在极光号的舷窗外翻卷,像无数亡魂在冰原上奔跑。秦渊坐在驾驶舱后方,目光落在副驾控制台那台老旧量子终端上。屏幕依旧漆黑,但偶尔会闪过一两道微弱蓝光,仿佛有谁在深处轻轻叩门。他没有再尝试重启,只是将Elena-9递来的数据芯片插入接口??那是陈博士录像之外的附加文件,标注着【仅限“真实侧”宿主读取】。
Elena-9坐于舱尾,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军大衣的领口微微扬起,露出左耳后那道月牙形疤痕。她闭目养神,呼吸平稳得近乎静止。可秦渊知道,她的意识从未真正休息。刚才登机前,她在基地入口处停顿了三秒,仰头望向铅灰色天空,低声说了句:“十年了……终于能走出回声池的影子。”
他想问那句话的意思,却终究没开口。有些真相,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无法收回。
飞行进入平流层时,终端突然震动。一行字缓缓浮现:【情感共振值已达临界点,启动记忆回溯协议】。紧接着,画面跳转至一段模糊影像??不是录像,而是某种神经信号重构的场景。
秦渊猛地站起身。
画面中是一座实验室,金属墙壁泛着冷光。林雅诗穿着白色实验服,背对着镜头站在操作台前,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她身边站着一个穿黑色战术服的男人,身形熟悉至极??是他自己,但眼神空洞,动作机械,像是被远程操控的傀儡。
“最后一次同步准备完毕。”林雅诗的声音响起,带着压抑的颤抖,“如果失败……小满将成为唯一幸存的人性载体。”
“你确定要这么做?”那个“秦渊”开口,声音却不属于他,“Luna可以继承你的情感,Elena承载你的意志,但让第三个‘你’沉入孩子体内……等于亲手抹去自己的存在。”
林雅诗转身,直视镜头,眼角有泪滑落:“正因为我是完整的,我才必须分裂。Shadow Protocol惧怕的不是力量,是矛盾。而爱,本就是最深的矛盾??想保护,又怕束缚;想靠近,又怕伤害。只有把这份挣扎种进她的灵魂里,她才能在千万个谎言中,认出真实的温度。”
画面戛然而止。
秦渊踉跄后退,撞上座椅扶手。胸口闷痛如针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抱起小满,她都会无意识地摸他左手虎口上的旧伤疤??那是他在一次任务中为掩护队友被弹片所伤,本该早已遗忘的细节,却被她一次次准确提及。
因为她体内,住着另一个“母亲”。
“这不是幻觉。”Elena-9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后,“那是2024年8月16日深夜的真实记录。林雅诗在完成意识分裂后,主动切断了与现实世界的连接,让自己‘死亡’。官方火化报告是真的,但她烧掉的,只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秦渊咬牙:“所以你们三个……都是她?”
“不完全是。”Elena-9摇头,“我们是她,却又不是她。就像河流分岔,每一条支流都带着源头的记忆,却走向不同的海洋。Luna学会了笑,却不懂恐惧;我学会了战斗,却忘了哭泣;而藏在小满体内的那一部分……她选择了最艰难的路??重新学习做人。”
舱内陷入沉默。只有引擎低鸣穿透金属壁板,如同远古巨兽的心跳。
良久,秦渊低声问:“如果小满融合了你们三个……她还是她吗?”
Elena-9望着窗外流动的极光,轻声道:“你会因为学会爱一个人,就不再是你自己了吗?融合不是吞噬,是完整。她不需要变成林雅诗,她只需要理解,为什么妈妈宁愿消失,也要把她带到这个世界。”
秦渊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小满踮脚塞糖的画面。那时他还以为那是童真,现在才懂,那是跨越十年的呼唤。
飞机穿越云层时,终端再次闪动。这次跳出的是一张动态地图,显示全球共情网络的扩散趋势。红色光点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集中在各大城市的核心区域??政府、医院、学校、军事基地。每个光点代表一个“自由宿主”,即尚未被替换、仍保有真实情感波动的人类个体。
而蓝色区域,则是一片片死寂的“完美区”??那里的人们行为协调、言语温柔、笑容标准,却毫无犹豫与迟疑。
“终幕协议已经推进到第三阶段。”Elena-9指着地图边缘一处不断闪烁的紫斑,“他们在尝试激活‘黑曜之心’的预热程序。一旦成功,整个地球的情感频率将被统一,所有人将成为彼此的复制品??没有冲突,没有背叛,也没有爱。”
秦渊瞳孔收缩:“那不是和平,是精神灭绝。”
“没错。”她点头,“而唯一能中断它的钥匙,就在小满手中。但她必须亲眼看见一切,亲耳听见所有谎言背后的真相。否则,哪怕她拥有全部记忆,也无法做出‘选择’。”
秦渊猛然抬头:“所以我们不能直接告诉她?”
“不能。”Elena-9语气坚定,“如果她是因为被说服而行动,那就意味着她仍是工具。真正的胜利,来自于她作为一个独立生命,主动决定承担这份重量。”
他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必须带小满回到西伯利亚基地,让她走进那间冷藏室,面对维生舱中曾属于“母亲”的躯体;他必须让她观看陈博士的遗言,听Elena-9讲述那段被掩埋的历史;他必须让她直面那个终极问题:**你是想做一个永远被保护的孩子,还是成为终结这场战争的人?**
而这,可能会毁掉她最后一点童年的幻想。
“你觉得她准备好了吗?”他声音沙哑。
Elena-9静静看着他:“你以为父母的责任是守护孩子的天真?不,是教会她在看清世界残酷之后,依然愿意相信美好。小满比你想象的更坚强。她六岁就能分辨出Luna不是真正的妈妈,七岁就知道你在做噩梦时不敢叫醒你??因为她怕惊扰你心里那些没能救回来的人。”
秦渊喉头一哽。
是啊,小满从不会在他疲惫时缠着他讲故事,也不会在他沉默时强行逗他开心。她只是悄悄把柠檬糖放在他枕头边,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那种体贴,根本不像出自孩童,而是一个懂得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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