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不愿,实不能耳!
心中很是无奈的叹息了声,在天子曹叡的疑惑目光重,夏侯惠只得硬着头皮狡辩道,“陛下信任之重,臣惠安能不知,岂有不欣然而赴之理?只是陛下,臣惠窃以为,此时臣若赴任雍凉,恐也难遂陛下所期,更无裨益社稷。”
吔?
常对朕犯颜直谏、曾与满朝公卿辩论的你,现今竟连个郭淮你都没有信心压制?
曹叡眼中满是狐疑,捏着胡子问道,“稚权此话怎讲?详言之。”
“唯。”
深深的吸了口气,夏侯惠作肃容说道,“回陛下,臣惠之原由,有三。”
“一者,乃今不逢时也。”
“今我军在陇右新败,正是雍凉各部不自安之时,而臣惠名声在外,此时前去赴任,彼等必然暗生抵触。且日后蜀兵若入寇,必然寇陇右而非关中,臣在关中,恐难以战事节制各部将率也。”
“稚权且住。”
夏侯惠刚说完第一个缘由,就被天子曹叡抬手打断了,“蜀兵若入寇,必然寇陇右而非关中,稚权因何断言?”
“回陛下,乃逆蜀先前数番入寇我国,寇关中无可得,而寇陇右则是我军丧兵更甚。再者,蜀久战疲敝矣,国内难免失人心,若复战则必舍难就易也。”
呃,明白了。
就是说蜀国已然没有实力与魏国争天命了,也放弃了一战入主关中的妄想,进而从陇右寻找胜绩以安人心、作困兽犹斗。
恍然的曹叡点了点头,神情确实愈发疑惑了。
既然夏侯惠连蜀兵日后动向都能分析得出来,那就更应该去雍凉任职,施展才能建立功业、为国分忧啊!
何故还成了不适合去的缘由呢?
当即,他也问出疑惑,“稚权之言,朕犹难明了。先前雍凉对蜀战事之中,我军屡屡失利。而稚权有先鉴之才,理应更能令各部将率欣悦才对,何来暗中抵触之说?且征蜀护军驻地素来在陇右,为何稚权言赴任后在关中?”
“回陛下,此乃臣惠欲言缘由之二也。”
夏侯惠不假思索作答道,“先父早年镇守长安,自汧水河谷入陇右后,转斗千里,攻破逆贼无数。先后灭汧水氐、屠兴国氐、克高平屠各胡(匈奴支部)、屠枹罕诸羌、灭下辩氐、屠河池氐等,赫赫威名的背后则是陛下,子不言父非,想必臣惠之意陛下已知矣。”
这次,曹叡并没有让夏侯惠继续解释。
他确实已经明白了。
虎步关右的夏侯渊,在雍凉只有赫赫“凶”名,并无恩德,无论是对羌(氐)胡,还是对汉家士庶。
对羌氐无恩很好理解。
当年魏国在陇右各地正式建立起统治,是靠夏侯渊一路杀过去,将众多羌氐部落胆敢反抗的屠干净了、心有不服的给打到无力反抗了。且夏侯渊每经过一个部落栖息地,都会收(征)粮谷牛马为军用,哪怕直接臣服的部落都不例外。
可以说,夏侯渊从汧水往西出兵,一直到转入汉中为止,每一个脚印都是红色的,身后每一缕风声里都参杂着羌氐部落亡魂的悲鸣。
对汉家士庶也无恩德,则是为魏国消除割据势力背锅。
渭水之战后,马超等从关中败走,武帝曹操因为后方有叛乱罢兵归去而没有追击,遂让逃到陇右的马超有了喘息的机会,也以投靠张鲁与笼络羌氐部落反攻天水郡。
天水郡是凉州牧(是时尚未析设雍州)韦康的驻地,且上一任州牧是其父韦端。
先前武帝曹操迎汉献帝归许昌,出于担心关西各部对自身造成威胁,遂以朝廷名义任命韦端为凉州州牧牵制;韦端入朝为卿后,复以其子韦康代之。
韦氏本就是京兆大族,韦康父子能在关西十余部割据的情况下,立足天水郡以控陇右与河西,自是很得人心且实力不俗的。
称之为割据势力也不为过了。
所以,武帝曹操将河北之地纳入疆域后,势力开始向关西延展,也要着手消除韦家父子的影响力了。
镇守关中的夏侯渊,义不容辞的当了黑手。
当时马超围困天水冀县,韦康带着吏民整整坚守了八个月,都没有等到夏侯渊的援兵抵达,最终无奈开城投降,被马超暗中指使张鲁的将率杨昂杀死。
要知道,夏侯渊在军中的名声是用兵神速、是“三日五百,六日一千”的尤善疾袭。
而从长安到天水冀县才多远啊?
参考下后来的张郃破马谡于街亭就知道了。
韦康整整坚守了八个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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