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很好，很热心，喜欢帮助同学。”他把搭在温乔眼睛上的头发蹭下来，“小乔很聪明，也很可爱。”

    他不是圣母玛丽亚，他不会爱每个人。人都是会趋利避害的动物，他只会爱爱他的人。

    他是一片在春天掉落的枯叶，是一条川流中独自冰封的河，是一本情书里最道貌岸然的字句。是温乔发现他，捧起他，融化他，他在万千的花田中选中了这支自顾自蔫掉的玫瑰。

    于是他随波逐流，和每个人一样，不出意外地喜欢温乔。

    所有人的名字都来自仓颉，但是很神奇的，中国汉字上万个，他只对“温乔”两个字动心。

    因为温乔选择喜欢他，他就不再是那杯唯独自己没有香味的咖啡了。

    “我喜欢温乔。”

    除了外婆，没有人再对他这样好过了，所以他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陈之上难得这样剖析自己，他说完这些以后就沉默下来，任凭温乔审判自己。

    可是他又是有恃无恐的，因为他利用了温乔的好心、温乔的柔软、温乔的纯洁和带着点天真的不谙世事，以确保他不会看穿他的恶劣，确保温乔会给他肯定的答案。

    “我也是，我也喜欢你。”

    温乔回抱住陈之上。

    你看，他果然没有猜错。

    这条简陋的巷子见证他们的拥抱和亲吻，私心一点可以配上《Flightless Bird，American Mouth》作背景音乐，放弃吵闹，放弃外面马路上的喇叭声和小孩的哭闹声，他们是被包成一束的玫瑰，百合，或者随便什么别的，总之是纠缠在一起，共生共死的。

    “乔乔？”

    脚步声和沙砾摩擦的声音同时响起来，温乔和陈之上慌忙地松开彼此，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慌乱和胆怯。

    发现他们的人应该是确认了温乔的身份，一点一点走进来：“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是温家的用人，拎着几袋盐和一瓶醋，看着他们贴在墙上怪异的姿势。

    “我……我们，”温乔欲盖弥彰地擦擦嘴，不停地瞟陈之上。

    陈之上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接过他的话头：“我拿了奖，温乔恭喜我，在路上有点挡人。”

    粗粗听来没什么端倪，用人自然也没有上心，只是听了陈之上拿奖，也有些高兴：“好消息呀，陈同学，是要庆祝一下的。”她又问，“乔乔，中午在不在家吃饭？”

    “不了，姨姨，我们说好出去吃的。”他又心虚地补充，“庆祝一下。”

    “那有没有跟妈妈说？”显然用人也对温家人对温乔的掌控欲有所了解。

    “说了说了，”他走过去把用人往外推，半撒娇地赶她走，“姨姨快回去吧，宋姨还等着你的醋呢。”

    “哎哟，看我这脑子。”用人拍了拍脑袋，也顾不上温乔了，“鱼还架在火上呢。”她急急忙忙上了车，没再往这边望了。

    温乔转过身来再捞陈之上的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总是带了一点歉疚似的。

    “不是说要去吃饭吗？”陈之上拍了拍他的头，环住他，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很简单地蹭了一下他的头发，“我们去吃饭吧。”

    “吃粤菜好不好？离得这里不远。”他反握住温乔的手，逆着人流走，风衣和头发被吹起来一点，像是要带着他私奔。

    温乔隐约可以闻到他身上厚重又让人安心的味道，然后轻易地开心起来，把手机拿出来，举给陈之上看：“陈之上，给你放歌听好不好？”

    陈之上就回过头来温和地看向他：“好。”

    他们牵着手，在冬天的风和雪里慢慢走着，听温乔跟着一起哼《有暖气》，走向一个未知的、温暖的房子，仿佛像梦里的场景。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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