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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碰撞

    C12：疼痛碰撞

    周一的时候，校长特地在升旗仪式上表扬了几位拿了奖的学生，陈之上作为唯一一位拿了国一的高才生，更是得到了校长的重点关注。

    陈之上在女生堆里比在男生堆里更受关注，男生顶多觉得这人厉害、牛逼，女生就会觉得他长得又帅，成绩又好，人也高冷，像每个人都可望不可及的湖心雪、云中月，只能远望而不可亵玩。

    温乔站在队伍里偷偷笑，听那些女生说的“不知道他将来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他真的好帅，完全就是我的理想型”还有什么“他腿也太长了吧！老娘要硬了”诸如此类的话。

    他像一只偷得宝石的老鼠，笑得狡黠又自满：这样一个摆在博物馆里价值连城的宝物，所有人都觊觎的对象，已经在大家艳羡的时候，被他悄悄地收入自己的口袋里了。

    陈之上是他的，他在过去的三天里，一想到这个事情，就会忍不住笑出来。

    今年的雪很多，他们交递体温的时候，窗外也有雪温柔地落下来。

    他们窝在那个房间里看电影，陈之上给他买了厚厚的绒袜和毯子，把他抱在怀里，在看到主人公们接吻的时候，他们也无声地接吻。

    上周看的是《冈仁波齐》，他们看那些朝拜者一步一叩首，在没有尽头的路上慢慢地前行。

    这周看的是《路边野餐》，听毕赣说“没有剃刀就封锁语言，没有心脏却活了九年。”

    陈之上是一个理性的人，欣赏不来这样沉闷又隐晦的片子，每每看到一半，就抱着温乔睡过去。

    温乔每次看得大受感动，回头想找陈之上寻求共鸣，结果反被气得鼻孔冒烟。

    于是他给陈之上看《超体》和《模仿游戏》，陈之上才打起精神来陪他。

    温乔的愿望是在高中毕业之前，和陈之上一起看完他的影单。

    陈之上又被温乔打醒了。

    温乔可怜兮兮地含着两包泪，趴在陈之上的胸膛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问：“如果我消失了，你会像马达那样找我吗？”

    陈之上中途又睡了过去，听不懂他说什么，只能不懂装懂地回答他：“会。”

    温乔又问：“会一直找吗？”

    “会。”

    “会找到死吗？”

    陈之上怀疑他看电影看得魔怔了，但还是回答他：“会。”

    温乔就笑笑，不说话了。

    再去学校的时候，保送通知就下来了，班主任在班会上宣布全校两个保送名额，一个在自己班，同学们一边叫“牛逼”一边鼓掌。

    但是班主任没说是谁，也特意回避了陈之上看过来的目光。

    陈之上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是争着往上走的人，保送之类的，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一个结果。他成绩不错，被推荐去参加竞赛，恰好竞赛成绩也不错，就去参加全国竞赛，得到一个好的名次，能拿到保送名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是如果没有，也没什么关系。

    温乔心思细腻，察觉到班主任眼神里的歉意和心虚，心慢慢吊了起来，下了课就跟着老师冲进办公室。

    他擅长打直球，此刻也毫不避让地盯着老师的眼睛，直接问：“老师，我们班的保送名额是谁的呀。”

    就算是重点班的班主任，也得高看温家的小少爷一眼，老师没有瞒着他：“是杜凭。”

    杜凭，物理竞赛的国三，今年的市三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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