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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8章 我信你(第1页/共2页)

    佑安再如何早慧,终究是个孩子,骤然听闻父皇病重的消息,一张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父皇他,他……”很少在晚余面前情绪外露的他,此刻下意识地攥住了晚余的手,嘴唇颤抖着,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梨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父皇”是谁。

    望着母亲凝重的神情和佑安煞白的小脸,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双酷似祁让的凤眸立刻蒙上了一层水雾,带着哭腔道:“阿娘,父皇他……他要死了吗?”

    “没有,父皇只......

    夜风掠过敦煌城外的戈壁,卷起细沙如烟。苏绾站在“春风堂”门前,望着远处驼铃渐远,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赤金。她轻轻抚了摸门楣上那块木匾,“春风依旧”四字已被风沙磨得微微发白,却仍清晰可辨。

    她转身回屋,正欲关门,忽觉袖中一物微动。伸手探去,是那封赵承琰托夜无尘送来的信。纸已泛黄,边角卷起,却被她用一方素绢仔细包好,藏于贴身之处。她将信取出,指尖轻抚那行墨迹:“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一字未改,一如当年他提笔时的模样。

    她低笑一声,眼中却泛起水光。

    “傻话。”她喃喃,“帝王怎会不知,天下岂有永远晴天?不过是风雨来时,有人替万民撑伞罢了。”

    院中传来脚步声,是徒弟阿桑端着药碗进来,脸上带着稚气的担忧:“师父,您又站了这么久,风沙大,伤肺。”

    苏绾收起信,笑着接过药碗:“还是你贴心。”

    “这是新配的润肺散,专治久咳气虚。”阿桑认真道,“您前几日夜里咳得厉害,我听着心疼。”

    苏绾点头,却不喝,只放在案上:“等凉些再服。”

    她望向窗外,暮色四合,星辰初现。自从来到敦煌,她的咳嗽便未曾断过。西域干燥,昼夜温差极大,旧疾如影随形。但她从不言苦,每日清晨必起,为前来求医者一一诊治,无论贫富贵贱,皆亲自治方、抓药、煎煮。镇上百姓称她“春风仙子”,说她是菩萨转世,专为救苦而来。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具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十年前在宫中连番操劳,心力交瘁;出宫后跋涉千里,风餐露宿;漠北寒夜,曾因高热昏迷三日不醒;如今更是常年服用避毒丹药,以抗江湖刺客留下的慢性毒素。每一口呼吸,都像刀割般刺痛肺腑。

    但她不能倒下。

    还有太多人等着她救命。

    那一夜,她梦见了沈廷章。

    梦中的他仍是年轻模样,身穿紫袍玉带,立于太庙阶前,手中捧着先帝遗诏,目光沉静如水。“苏绾,”他唤她,“你守到了吗?”

    她想回答,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点头。

    他笑了,转身走入火海,背影渐渐化作灰烬。

    她惊醒,冷汗浸透里衣。窗外月色如霜,寂静无声。她缓缓坐起,点燃油灯,翻开床头那本《本草纲目》,指尖停在“续命汤”三字上??此方可延残命三月,然需以心头血为引,且服后五感渐失,终成废人。

    她凝视良久,终究合上了书。

    “我不怕死,只怕死得无用。”她低声说。

    次日清晨,春风堂外已排起长队。有牧民抱着发烧的孩子,有士兵拄着拐杖前来换药,更有远方商旅听闻其名,特地绕道而来。苏绾照例一一接诊,针灸、开方、施药,动作娴熟而温柔。

    就在此时,一名老妇颤巍巍上前,怀里抱着一个面色青紫的婴儿。

    “大夫……救救我孙儿!”她哭喊,“昨夜突厥马贼劫村,我儿子死了,媳妇跳井了……只剩这孩子,可他……可他嘴里吐黑血啊!”

    苏绾心头一紧,立即接过婴儿查看。只见其唇齿乌黑,脉搏微弱,指甲发绀,分明是中了剧毒。她迅速翻开眼睑、嗅其口气,眉头越皱越深。

    “这不是寻常毒药。”她沉声道,“是‘腐心散’,西域秘毒,三年前曾用于暗杀回鹘可汗之子。此毒潜伏七日,发作时侵蚀五脏,极难医治。”

    众人闻言皆惊。老妇跪地磕头:“求您救他!他是我们柳家最后一点血脉!”

    苏绾怔住。

    “柳……?”

    她猛然想起夜无尘带回的那个字??“柳”。

    难道……这孩子的家族,竟与贵妃同宗?

    她没有多问,立刻命阿桑取来银针、冰片、雪莲根,亲自为婴儿施针排毒。整整三个时辰,她不曾起身,汗水湿透衣衫,指尖因用力过度而颤抖不止。终于,婴儿吐出一口黑血,呼吸渐稳。

    围观之人齐声欢呼,老妇泣不成声,连连叩首。

    苏绾扶墙站起,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勉强微笑:“活了就好。”

    当晚,她在灯下翻查古籍,试图找出彻底解毒之法。忽然,门外传来敲击声。

    她抬头,见一道黑影立于窗前,似曾相识。

    推门而入的,竟是夜无尘。

    他比三个月前更显苍老,左臂缠着绷带,隐隐渗出血迹。

    “你怎么来了?”苏绾震惊,“受伤了?”

    “小事。”他摆手,“刚从长安来,顺路截下一队押送密件的东厂死士。他们身上搜出一份名单,上面有你的名字,还有……这个。”

    他递出一枚铜牌??正面刻“春和景明”,背面却是“永昌”二字,与她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唯独裂痕位置不同。

    苏绾接过,手指剧烈颤抖。

    这是苏家另一枚信物!当年父亲临终前说,共铸五枚,分赠至亲,唯有血脉相连者才能激活其中机关。

    “这东西,怎么会落在东厂手里?”她声音发颤。

    “因为有人想借你之名,掀起政变。”夜无尘冷冷道,“柳妃虽被软禁,但她兄长柳文渊已在暗中联络旧部,打着‘为妹雪冤、清君侧’的旗号,勾结藩王,意图逼宫。”

    苏绾闭眼,深吸一口气。

    “他们要用我的身份做文章?”

    “正是。他们宣称你是先帝遗孤,真正的皇嗣,而赵承琰不过篡位伪君。民间已有流言四起,说你在西域集结义军,即将挥师东进。”

    苏绾冷笑:“荒谬!我连一把剑都不会使,何谈举兵?”

    “可百姓不信真相,只信传说。”夜无尘叹道,“你救万人,便有人视你为神;你避世十年,便有人猜你隐忍待发。人心易煽,谣言一旦成势,连皇帝也压不住。”

    苏绾沉默良久,忽然问:“赵承琰……他知道了吗?”

    “知道。但他下令封锁消息,严禁追查源头,只说‘朕信她,便足够’。”夜无尘看着她,“他还派了三千禁军伪装商队,沿丝绸之路布防,只为护你周全。”

    苏绾胸口一窒,仿佛被无形之手攥紧。

    她想起那个雨夜,他在御书房摔碎茶盏,怒斥奸臣贪赃枉法;想起她离宫那日,他站在城楼上久久未动,直到身影消失在晨雾之中;想起他写给她的那句话??“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原来,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也守护着这片由她亲手缝补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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