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赫归一说到这事，一本正经的说，“十日为期，如今还有六日，该准备的，臣弟已经在准备中了。”

    秦昭点头，“如此就好。”

    月赫归身姿挺拔，一身红衣看着吊儿郎当的，但是身为皇室王爷，该有的气质还是有的。

    他是纨绔，但不是废物。

    “皇兄，咱们的人查到君皇离开月牙城后，应该是处置了君云舟，不过后面他的踪迹，就查不到了。”

    秦昭目光沉凝，冷得让人脊背发僵，修长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

    月赫归表情有些凝重，他停顿了一下......

    夜雨如注，宫檐滴水声碎成一片。太极殿西偏阁内烛火摇曳，映得温清婉侧脸轮廓分明，似刀刻般冷峻。她手中握着一卷尚未批完的奏章，指尖沾了朱砂，却迟迟未落笔。窗外雷鸣滚滚，仿佛天地也在为某件事低吼。

    林疏月悄然推门而入，衣角微湿，声音压得极低：“陛下，秦霜回来了。”

    温清婉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带进来。”

    不多时，秦霜一身黑袍踏入，靴上泥泞未除，脸上风尘仆仆，却掩不住眼中沉痛。“属下……未能全救。”他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只染血的布囊，“这是从周廷章幼孙手中夺回的遗书，其余七人，已在狱中自尽。”

    温清婉接过布囊，打开一看，是一块绣着“祖德”二字的童子佩玉，边缘尚有牙印??那是孩子临死前咬过的痕迹。她静静凝视良久，终于闭目，将玉放回囊中。

    “他们不是自尽。”她语调平静得可怕，“是被人灭口。”

    “是。”秦霜低头，“狱卒皆被调换，仵作验尸时发现咽喉有细针穿刺之痕，手法与凤影卫‘无声杀’相似……但并非我部所为。”

    温清婉睁开眼，目光如冰刃扫过殿角阴影处??那里站着一名灰衣老宦官，垂首侍立，仿佛不存在一般。她冷笑一声：“父皇当年最信你，说你是‘宫中活字典’，连先皇后遗诏都由你亲手归档。可如今看来，你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一本‘伪史’。”

    老宦官浑身一颤，仍不言语。

    她缓缓起身，踱至殿心，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陈福，你侍奉三朝，掌管内廷秘档四十年。你以为我不动你，是因你年迈无害？不，我只是在等。等一个能让天下女子站直腰杆的时代到来。如今，它来了。而你，该还账了。”

    陈福终于跪倒，额头触地：“老奴……知罪。”

    “那你便说吧。”温清婉负手而立，“孙婉容为何能轻易篡改医案？谁替她销毁了温氏一族的冤状？又是谁，在我怀知命时，故意延误太医院送药时辰，险些致母女双亡？”

    陈福颤抖着抬起头，浑浊双眼中竟泛起泪光：“娘娘……老奴不敢推诿。当年孙氏势大，背后更有宗正府、礼部十余位重臣撑腰。她说若不配合，便要屠我满门……老奴只有一女，嫁与小吏，育有两孙……我……我实在不敢赌啊！”

    “所以你就赌我的命？”温清婉冷冷打断，“赌一个孕妇会不会流产？赌一个母亲能不能活着产下女儿？你可知那一夜我高烧三日，咳血不止，只因一碗退热汤迟了两个时辰？你可知我在冷宫石阶上跪了一整夜，求来的却是一剂‘安神散’??实则是催产毒药？”

    殿内死寂，唯有雨声敲窗。

    陈福伏地痛哭：“老奴悔恨终生！后来见娘娘复起，新政推行，女学遍地，我才知自己错得多离谱……这些年，我偷偷誊抄了所有被毁档案，藏于慈宁宫旧井之下……只盼有朝一日，能亲手交还陛下！”

    温清婉沉默片刻，忽然问：“你女儿现在何处？”

    “三年前病逝了……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爹，您这辈子做错了事，但若您真有悔意，请帮那位让女人读书看病的皇后，哪怕只是递一页纸。’”

    温清婉闭了闭眼，再睁时已恢复清明。“带人去井下取档。若有半份遗漏，你不必再来见我。”

    “是！”秦霜领命而出。

    翌日清晨，暴雨初歇。一道密令自皇宫飞出：**重开“女官监察院”，专查前朝积弊，凡曾阻挠女子受教、任职、行医、参政者，无论生死，一律追责。**

    与此同时，温知命正坐在东宫书房，翻阅父亲遗留下的兵法残卷。她眉宇间已有几分英气，鬓边簪着一支银凤钗，是母后亲赐，象征储君身份。苏明漪站在一旁，轻声道：“殿下，今日要去太医院听讲《妇人难产十因》，柳太医已备好课案。”

    “去。”温知命合上书卷，“不过我想加个议题??如何让乡野接生婆也能学到这些知识。”

    苏明漪怔了怔，随即微笑：“您和陛下，真是越来越像了。”

    “我不是像她。”少女站起身，目光坚定，“我是要超越她。她打破枷锁，让我能站在这里；而我要做的，是让千千万万个女孩，不必等人来破枷，就能自己铸钥匙。”

    话音未落，宫人急报：“储君，城南女塾突遭暴徒冲击，十余名学子受伤，匾额被砸，墙上泼满‘牝鸡司晨，天诛地灭’八字！”

    温知命当即起身：“备马。”

    “殿下不可！”苏明漪拦住她，“对方明显冲着您而来，恐有埋伏。”

    “那就让他们看看。”温知命摘下凤钗，换上青布头巾，牵马而出，“未来的皇后不是躲在宫里的金丝雀，而是敢走进火场的提灯人。”

    她一路疾驰至城南，只见女塾门前血迹斑斑，几名少女坐在台阶上包扎伤口，眼神却无惧色。一位断了手臂的姑娘仍紧抱着课本，喃喃道：“我不走……我还想考策试……”

    温知命下马，亲自为她包扎，又命随行太医救治伤者。她拾起一块残匾，拂去污秽，朗声道：“今天他们砸的是这块木头，明天若我们退缩，砸的就是你们的命运。告诉所有人，这学堂不会倒，反而要扩建！我要让每一座城都有这样的门，每一条街都能听见女孩读书的声音！”

    围观百姓渐渐聚拢，有人开始鼓掌，有人默默脱下外袍盖住破损的门槛。

    当晚，温清婉得知此事，并未责备女儿擅自行动，反而下旨：**赐城南女塾为“昭德书院”，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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