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点头,目光期待,却又隐忍克制,“你说。”
那双一贯冷厉的目光,此时紧紧凝在温云眠身上。
温云眠抬起眸子,那双眼睛格外好看,“方才我让人叫来了伺候墨微的贴身婢女,听说她在家中不受重视,只因有个作乱的楚长瑶,她要为侯夫人的弟弟谋个官职。”
秦昭桃花眸微顿,明白了她的意思,摸她长发时,手上的力道都软了几分,“我让月赫归去办。”
温云眠摸住他的手,低声说了下自己的打算。
秦昭听后,低声一笑,“好,听你的......
夜雨如织,檐角铜铃在风中呜咽。太极宫东暖阁内烛火未熄,温清婉倚靠软榻,腹中胎动频频,似有千军万马奔腾于血脉之间。林疏月守在一旁,手中捧着新誊的《母权诏》副本,指尖微微发颤。
“陛下,北疆送来的捷报已由秦霜亲呈入宫。”她低声启禀,“秦将军言,凯旋之师将于三日后入城,百姓沿途设香案迎候,称‘护后大军’。”
温清婉闭目轻笑:“他们不是为我而来,是为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一个象征??女人也能守住江山,也能孕育未来。”
话音未落,忽闻殿外脚步急促,苏明漪披着湿透斗篷闯入,发丝贴额,脸色苍白如纸。
“出事了。”她喘息道,“柳芸失踪了。”
温清婉猛然睁眼,脊背挺直,眸光如刃:“何时?何处?”
“昨夜子时,她本应在医堂为待产宫女施针调理,中途称要取一味‘安魂草’入药,便独自前往药库。值守太监见她进去,却再未出来。今晨发现药库门锁完好,但人影全无,只在地上寻得一枚染血的银针。”
温清婉缓缓坐起,手指抚上腹部,感受那一阵紧似一阵的胎动。她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这不是意外,是冲着我来的。”
林疏月惊问:“可会……牵连到胎儿?柳芸掌握全部安胎方略与护产机关图谱!若落入敌手……”
“不会。”温清婉冷声道,“柳芸若肯屈服,早在三年前就被裴家逼供致死。她宁可用毒针刺穿自己喉咙也不吐一字,如今怎会轻易就范?”
苏明漪咬牙:“可她双目失明,行动不便,一旦遭劫,极可能已被转移出城!”
“不。”温清婉摇头,“敌人不会急于带她走。他们需要时间审讯,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看起来最危险之处??慈恩寺地窖还在用吗?”
秦霜适时现身,单膝跪地:“回陛下,地窖经刑部加固,现作临时囚牢,关押前日捕获的膳房宫女三人、织造局绣娘两名。另有礼部右侍郎之妾李氏,拒不招供,正待明日提审。”
温清婉眼神骤寒:“立刻搜查地窖每一寸砖石,尤其是墙缝、排水暗渠。柳芸一定就在那里,或是她的尸体已被藏匿其中。”
秦霜领命而去。
当夜,暴雨倾盆。
地窖铁门开启,凤影卫举灯探查,泥水漫至脚踝。一名士兵踩到松动石板,撬开后赫然见一密格,内藏半幅残衣,正是柳芸昨日所穿青灰裙裾,袖口绣着盲女医堂独有的梅花纹。
“底下还有空间!”秦霜厉声下令。
众人合力掀开底层石砖,露出狭窄地道,蜿蜒向下。深入十余丈后,终抵一间密室。烛光照亮刹那,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柳芸赤足跪坐于中央蒲团,双手被铁链锁于头顶横梁,衣衫褴褛,脸上遍布鞭痕,唯有一双空洞眼窝仍朝天仰望,唇角竟挂着一丝笑意。
她身旁,立着一人。
素白衣裙,发髻高挽,手持佛珠,神情淡漠??竟是早已押入死牢的孙婉容!
“你没死?”秦霜怒喝。
孙婉容轻笑:“死?我还未完成使命。你们以为将我打入天牢便可高枕无忧?可笑。这宫中的每一块砖、每一个奴才,都浸透旧礼教的根须。我不过借尸还魂罢了。”
她转向柳芸,语气温柔:“你说,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不要说出《安胎针法》第七式‘封脉引气’的真诀,你始终不说。可你知道吗?我在你耳朵边念了整整七十二遍《女诫》,一遍又一遍告诉你:女子生来便是附属,医术再精,也不过是为主子续命的工具。你不信?那你现在为何还能笑出来?”
柳芸声音沙哑却清晰:“因为我听见了……陛下的孩子在踢腿。”
孙婉容脸色微变。
柳芸继续道:“那一脚,像是踹在我心上。我知道,她在长大,在反抗,在告诉这个世界??我们不需要低头活着。”
她猛地抬头,虽不见光明,却似直视苍穹:“你们怕的不是我这双瞎眼,而是我教出来的手。我的手能救皇后性命,能让千万女子平安分娩,能让‘母亲’这个词不再卑微!你们杀了我又如何?新的柳芸已经在路上了!”
孙婉容暴怒,扬手欲掴,却被秦霜飞身擒住。
“带走!”秦霜厉声,“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泄露柳芸曾失踪片刻!否则动摇人心!”
温清婉得知此事时,已是五更天。
她静静听完汇报,亲手为昏迷归来的柳芸盖上锦被,然后步入偏殿,召见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
“即刻拟旨。”她声音平静得可怕,“孙婉容勾结狱卒、伪造病亡、潜逃作案,罪证确凿。按谋逆律,凌迟三日,首级悬于慈恩寺山门,以儆效尤。其族中男子十六以上者皆斩,女子尽数贬入绣坊,永世不得脱籍。”
顿了顿,她补充:“另,凡曾参与放纵孙婉容越狱者,无论官职高低,一律削籍为民,流放南荒,子孙三代禁考科举。”
随后,她转身对苏明漪下令:“明日辰时,昭告天下??朕将于八月初八,亲自为柳芸举行‘国师授典’,赐号‘慧贞夫人’,位列三品,享俸禄终身,并准其收徒百人,建‘明心医塾’于皇城西隅,专授女子医术。”
苏明漪动容:“老师……您是要把她的名字刻进历史。”
“不止。”温清婉凝望窗外风雨,“我要让所有女孩知道,哪怕你看不见光,也能成为别人的光。”
八月初八,晴空万里。
太极宫正殿前广场铺满红毯,百名盲女列队而立,手持银针铜罐,身穿统一青袍。柳芸在温清婉亲自搀扶下登上高台,虽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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