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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5页/共5页)

那你就想拉我下水?!”苏余兴顿时瞪眼。

    “世伯怎将自己说得这样无辜,你也贪婪呐。”华缨说大实话。

    苏余兴气结,片刻,也不怕给她看笑话儿了,双手一摊,道:“你想如何做,我也命令不动谁。”

    “还不到做事的时候呢,只要世伯是三营指挥使,不反对即可。”华缨说,“还有,我想请世伯帮个小忙呢。”

    “……说。”

    “今日傍晚酉时末,会仙楼宴请诸位将军,人,世伯请,账,也是世伯结。”对上他无语至极、欲言又止的神色,华缨又说:“想想咱们的大、计,一顿酒钱罢了,世伯不必介怀。”

    苏余兴:……

    那好像也是我的银子!

    华缨被撵了。

    苏扶楹送她出来的。

    府前,华缨与她福了福身,小声道谢,“多谢你告诉我世伯的软肋,来日若功成,也有你一份功劳在。”

    苏扶楹轻摇首,莞尔道:“我也没做什么,徐大小姐言重了。”

    “唤我华缨就是,”华缨说,“今日匆忙,未携礼便登门,你要去看胭脂?不知是否方便我同去,我想送你一盒胭脂聊表心意。”

    她说得真诚,那双眼睛亦是。

    苏扶楹自幼便见过许多见风使舵的,去岁家中变故,许多往日交好的手帕交也有虚与委蛇不再来往的,她好像见过很多的不良善、不真挚,是以,见着这双眼睛里的真诚时,心口忽的软了下,细细密密的,像是糖葫芦化了的糖丝。

    片刻,苏扶楹轻眨了下眼睫,含笑点头:“好。”

    苏余兴骂骂咧咧的去替人办事去了。

    半下午,华缨收到了苏余兴派人递来的信儿,说是万事妥当。

    酉时末,华缨催马来到会仙楼,随手将马鞭插在腰封,抬手便推开了厢房门,未及开口,目光先落在了那尊贵紫袍,整个人倏地愣住了。

    “……”

    这老登西咋的没说赵徵也在?!

    这让她咋忽悠。

    算公然行贿不?

    第46章 鸿门宴。

    “你是谁家的姑娘,走错厢房了?”背对门坐着的小将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不禁问道。

    华缨的目光自那张俊脸收回,夷然自若的抬脚进来,对上众人视线,她微微躬身道:“徐家华缨,见过诸位世伯。”

    “徐家?”席间一位儒雅些的,瞧着不过三十年岁,眉头轻动,似不经意的朝太子殿下那处瞧了眼,又看下华缨问:“你是徐太傅的孙女?”

    华缨刚点了点头,便听那席间一位壮硕、身形似先朝好汉尉迟恭的黑将军嗤之以鼻的轻哼,“爷们儿吃酒,他镇国公喊个女娃来干啥。”

    “咳,”方才说话的那人示意,“这位是太子妃殿下,不可不敬。”

    “还未成亲,唤她徐大小姐便是。”赵徵说。

    “正是。”华缨紧随其后道。

    二人目光对上一瞬,又在顷刻间错开。

    桌上众人瞅着这一幕,愣是听出几分针锋相对的不喜来。

    啧。

    众目睽睽之中,华缨抬脚走向那桌上仅剩的空椅子——大抵这是众人先前给苏余兴留的位置,在主位左尊,挨着赵徵这个太子外甥。

    华缨步履飒飒踏踏,坐得也理所应当。

    众人:……

    这就坐了?

    赵徵眉眼敛了敛,目不斜视,端的一副矜贵姿态。

    堂倌儿进来,恭敬将菜色折子递向主位坐着的人,对方却没接,淡漠道:“给这位小姐吧。”

    “那便多谢了,”华缨也不推辞,伸手接过,道:“太白鸭,东坡肉,黄金鸡,蟹酿橙,这几道做一份端上来,再另打包一份送去徐府,都记镇国公账上。除这几道外,鱼要清蒸鲈鱼,豆腐丝,醋溜黄瓜,红烧蹄髈,诸位将军爱酒,先上十坛金陵春。”

    “与谁吃酒不是吃,这些佳肴美酒也没惹诸位不是?”华缨说着抬眼,看向左手边似要起身的人,“世伯要走?”

    “?”

    这将军长了张凶神恶煞的脸,对上她无辜的眼,张嘴时不禁憋了憋,霍然起身道:“我不与女娃吃酒。”

    “哦,正好,”华缨起身,朝着他道:“那世伯与我换个椅子,你与太子殿下喝。”

    “……”

    华缨一双眼睛莹莹的看着他,还不忘抱起自己面前的碗筷。

    这位凶将军被她这话猝不及防的架了起来,走也不是,换也不是,憋红了一张脸。

    “将军莫不是嫌我文弱,也不愿与我吃酒?”赵徵忽的问。

    “末将不敢。”

    赵徵:“那便与徐大小姐说的这般,将军请坐。”

    华缨如愿以偿的抱着碗筷酒盏换了位置,这才觉得浑身神清气爽,袖子一挽,拎起茶壶,给自己满了碗茶,端起浅尝。

    满桌之上神色皆不对,互相使个眼色,又茫然无知。

    黑将军粗声道:“今日到底是谁请吃酒?”

    华缨抬眸,“账是挂在镇国公名下,酒自是他的。”

    “他人呢?”

    “家里陪美妾呢吧。”

    “……”

    华缨话说得直接又坦然,倒是不好让人往下接,若她不在,众人约莫会说几句调笑呷弄的话,可此时,厢房中寂静雀无声。

    华缨好似觉察不到这诡异的沉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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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华缨录》 40-50(第9/16页)

    里的茶吃了半碗,她徐徐道:“近日天晴,我在家中整理藏书,一卷杂记,上面所记乃是先朝万国来朝的盛况,想我这些年与爹爹四处游历,尝过葡萄酒,听过驼铃响,却是唯独没见识过燕云五州的苍鹰,听闻诸位将军南征北伐,见多识广,是以,今日会仙楼宴请将军们吃酒,便是想听听燕云五州的事。”

    “燕云苍郡广袤,那里喂养出来的鹰隼也凶的很,随意一叼都能咬掉一块皮肉,平日里吃食都是生肉,战事起时,是当战鹰用的,徐大小姐喜欢?”那位儒将笑眯眯的问。

    华缨:“听着就觉威猛,与诸位将军一般。”

    小马屁一拍就响。

    “威猛又如何,如今朝堂之上多是徐太傅文官操持,咱们都要靠边儿站,成了那吃干饭的。”黑将军凶巴巴道。

    这话不好听,但也是事实。

    先朝末政治荒唐,割据林立。

    本朝自圣祖定国后,便汲取教训,将武将约束,兵权收回,如今天下安定,政治安稳,武将无战可征,便如鸟尽弓藏,而文臣治理天下,权势在握。一文一武,犹如两极。

    “徐大小姐莫怪,他就是发两句牢骚,断没有怨怪太傅之意。”那儒将说。

    华缨目光落去,道:“素闻有位儒将,心思玲珑,有小诸葛之称,原是世叔。”

    “怎敢用先贤之名,惭愧。”那人拱手道。

    “你就是忒谦虚……”

    桌上几人相继出声。

    本就是武将,无那些个规矩礼数,几句话罢,厢房中渐热闹。

    赵徵端坐品茶,倒是鲜少开口。

    会仙楼客盈满门,外面寒暄说话声热闹,红灯笼亮起,将宣白窗纸都映得霞色。

    酒菜上得很快。

    堂倌儿退下将门阖上。

    华缨未主动与谁敬酒,但是酒壶到她手边时亦未推脱,皓白的腕子轻抬,微凉的酒液滑入了唇齿,喝得风轻云淡。

    赵徵朝这边看了几回,那双眸子浸染酒香,愈发的乌黑透亮,却是不见醉态,他心稍安。

    “……燕云五州丢了几十年,再过百年,怕是都少有人知晓,那曾是咱们的疆土!”

    “承禧九年时,若是孟固安没投敌,这会儿燕云五州早就划在了咱们的地界儿,将士守着的边境,也能往外扩千里。”

    “也不知我可能瞧见收复那日。”

    华缨仰着脖颈,手中捏着个白玉瓷的酒盏,语气狂放又磅礴道:“王师北定中原日,清明祭酒告你坟。”

    话音未落,乍然一室寂静。

    便是赵徵都抬了眼,眉间稍愕然。

    外头丝竹声起,泠泠悦耳,混杂着酒醉人声。

    少顷,不知谁笑了声。

    “多谢你。”

    华缨扭头瞧去,目光干净道:“将军不信?”

    “喝大了吧,牛皮吹上天去,”黑将军筷著敲了敲碗沿,粗声道:“咱们几个都不敢说能将燕云五州收复,你一个女娃……”

    “徐大小姐年浅,怕是不知,承禧九年时,孟固安带着的五万兵马,可是精锐之师,比之禁军都骁勇善战,”小诸葛说,“而孟家世代戍边,对狄人了如指掌,如此,都大战两年,这才勉强将五州收复,如今满朝之上,可与孟家相比的将帅寥寥,更别说老将身死,如今西营将士又不堪任。”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华缨盘腿坐在椅子上,在一群膀大腰圆的武将中,显得小小一团,像是那门前的白猫,柔软无害,她说话声音不高,却是能让众人静下来听她说,那双眸子尤其的亮,嘴巴一张一合,就是一句——

    “云雁五州,我要,孟固安的命,我也要。”

    咕咚。

    不知谁咽了咽口水。

    厢房中鸦雀无声。

    华缨一手托腮,一手匀称纤细的手指捏着根筷著,敲着杯盏和着外面的箜篌声,淡声道:“我乃女儿身,不可建功名,可世间男儿芸芸,多的是不如我的,从古至今,女儿家也不乏姣姣,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1]谁究之是男儿还是姑娘?”

    “承禧九年有精锐之师,如今昌隆九年为何没有?是如今之少年郎无铮铮铁骨,还是诸位将军,失了争锋之心?”

    ……

    “操!干他奶奶的!”黑将军吞了吞唾沫锤桌道。

    满桌碗盏乱跳。

    华缨跟着摇脑袋,“得练兵啊,孤勇将军去送脑袋吗?”

    她似是醉了,说话多了几分含糊咕哝,忽的想起什么,又嘀咕道:“那日东营,那卫兵连我三招都接不住,早被那些营妓掏空了身子,这般废物东西,留着也无用,砍了算了。”

    “咳,爷们儿用营妓纾解,人之常情。”

    华缨眼眸一转,扭头看着赵徵问:“常情吗?”

    赵徵搁下筷著,也抬眼看来,与她目光相对,道:“贪色便是贪色,哪里寻的托辞?”

    上位者气势凌人,声音不怒自威。

    “将士们以军饷养着,便是我朝在面对狄人铁骑之时的一道墙,若是这墙风吹就倒,又如何护卫山河安稳?更遑论,收复五州。”

    文臣治世求盛世安稳,武将征伐求扩张疆域。

    燕云五州是在他们手中丢的,来日后事之师提及,怕是得戳他们的脊梁骨。

    男儿自当壮志酬筹,建功立业,收复失地才是要紧事,钻什么玉罗裙!

    酒气熏人,不知是谁先摔了只碗,大有出征酒的架势。

    “练他娘的!”

    “那营妓……”华缨适时问。

    “撵出去!”

    “就是!省得那群瘪犊子成日惦记那档子事,不好好操练!”

    酒尽宴散,主客皆欢。

    一群人东倒西歪的往外走。

    小诸葛走过来,手中的折扇戳了戳华缨的肩,“徐大小姐好计谋。”

    趴在臂弯里的脑袋被盯着,片刻,老实巴交的抬了起来,仰起的白皙脸上满是真诚,“世叔说的哪里话,我也无意让诸位将军替我当先锋,只盼着来日我面见圣颜,说起遣散营妓之事时,世伯们能不拦着就好。”

    小诸葛沉吟片刻,问:“为何要帮她们?”

    “恃强凌弱本就不对,顺心而为罢了。”华缨答。

    对着他没挪开的视线,华缨默了默,反问:“若那些营妓是狮子,老虎,卫兵们可还敢欺凌?”

    “他们是罪臣家眷。”

    “罪行该由律法定,若当真罪恶滔天,合该斩首,凭何让她们遭受畜生凌辱?”

    厢房静了片刻。

    小诸葛忽的后退半步,朝她拱手,“受教了。”

    门外,赵徵手臂上搭着一件白狐披风,默然的站了片刻,抬脚进来。

    厢房中的二人闻声回首。

    小诸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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