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她的修为,到底恐怖到了何种境地?!
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滔天的怒火与戾气,苏澜僵在原地,如同被冻住。
就在苏澜心神巨震丶几乎要被这匪夷所思的现实冲击得魂飞天外之际,脑海中那娇媚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明显的戏谑:“咯咯咯……小家伙,想什么呢?本君可没那等通天彻地丶一念跨越百万里的本事。你也太高看本君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继续道:“不过是凭着当初问道大会一晤,本君在你灵台留下的那一道小小印记,再加上碰巧你这小家伙周身空间道韵浮荡得厉害,本君才能借力打力,实现这‘天涯咫尺’的小把戏。”
苏澜心中翻江倒海,这“小把戏”在君无双口中轻描淡写,可对他而言,这简直是神乎其技!
“空间道韵”?莫不是因为那噬妖渊的缘故?
噬妖渊乃青冥之基丶空间系节,或许是渊中空间之力逸散,助君无双的神识跨越北域,方才寻到他?可又为何,在此地,空间道韵特别浮荡?为何,偏偏是妖皇殿?
难不成......苏澜感觉自己隐约抓住了什么,却又一闪而逝丶不可捉摸。
这时,君无双话锋轻巧一转,语气里带上几分调侃的意味:“倒是你这小家伙,胆子不小嘛,竟招惹到了那头冷血的小雀儿?啧啧啧,这运气,可真是……不走运到了极点呢。”
冷血的小雀儿?是指……妖皇?!
苏澜浑身一个激灵,瞬间从无边的震撼中惊醒,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他还在妖皇殿!还在回答妖皇的招揽!
那双冰冷得能冻结灵魂的眸子,正穿透空间的阻隔,落在他身上!他不敢保证,他刚才那瞬间的僵硬和气息的剧烈波动,能够逃过这位至尊的感知。
他强行压下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几乎用尽了毕生的急智,猛地抬起头,目光迎向玉座上那双冰封深邃的眸子。他脸上的愤怒丶戾气丶挣扎并未完全褪去,但眼底深处的疯狂火焰,却已悄然转换。
“陛…陛下……苍凌此獠,辱我爱侣,此仇不共戴天!若能亲手将其碎尸万段,苏澜万死不辞!”他微微垂下眼睑,掩饰住眼底翻腾的后怕与庆幸,语气却是无比沉重,“然则,投入妖族,兹事体大,关乎苏澜一生道途与......与身为人族之本心......万望陛下……容在下......再思虑些时日!”
他不敢抬头去看妖皇的反应,只能将姿态放得更低,身体因紧张而微微绷紧。
妖皇冰封般的绝美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在苏澜身上停留的时间,比之前长了一丝。
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了千年万年。
终于,玉座之上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鼻音。
“哼。”
妖皇那冰冷得不含一丝杂质的声音缓缓响起,听不出喜怒:“念你初遭剧变,心神激荡,孤……便允你三日。”
那声音不高,却不容置疑,如同天道敕令。
“三日之后,孤,要听到你的最终答复。”
苏澜如蒙大赦,立刻转身,迅速退出了空旷压抑的主殿,朝着藏经殿的方向疾步而去。
直到那扇厚重的藏经殿石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主殿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威压,苏澜才猛地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壁,身体不受控制地滑落下去,大口大口地喘息,冷汗顺着额头直流而下。
“呼……呼……”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他手脚都在微微发颤。
“咯咯咯……”
脑海中,那慵懒的笑声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瞧你这点出息,小家伙。当初在琼京偷瞧本君的样子……嗯哼,胆子不是挺肥的么?裤裆里那根小玩意儿都敢不老实,那般昂首挺胸的。怎么见了这小雀儿,就吓得跟只淋了雨的鹌鹑似的?腿都软了?”
这直白露骨的调侃,瞬间让苏澜本就因紧张而发烫的脸颊,“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那……那能一样么?”苏澜在脑内苦笑着回应,带着几分窘迫和无奈,“天君大人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小子那是初见惊为天人,一时失态......虽失礼至极,冒犯了天君,但想来......也算不得什么十恶不赦的死罪,顶多......顶多就是尴尬罢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沉重,带着深深的后怕:“可这里…是妖皇殿啊!那妖皇…她…她是真的会杀人的!一念之间,天地反覆,血流成河!在她面前,我这点微末道行,连只蝼蚁都算不上!稍有不慎,说错半句话,行差踏错半步,恐怕立刻就是魂飞魄散丶身死道消的下场!”
随即,他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在脑海中补充道:“当然…这魂飞魄散,倒也未必是立刻。毕竟,堂堂妖皇陛下,还需要我这‘宝贵’的纯阳之体,源源不断地为她提供阳气精元呢……”
这番话,他绝不敢宣之于口。但此刻在脑海之中,借着君无双那缕神秘气息的遮掩,他才敢将这满腔的愤懑与屈辱,稍稍倾泻。他赌君无双有手段隔绝妖皇的探查。
果然,君无双并未在意他话语中的冒犯,反而饶有兴致地追问道:“哦?听你这话,倒是有趣。不过,本君倒是好奇得很…你这小家伙,何时掌握了这等挪移虚空的本事?冬儿回来后,可只字未提你有这般能耐。上次见你,还是在琼京,怎的眨眼之间,就跑到了北域这偏僻之极的妖皇城?还一头扎进了那冷血小朱雀的宫殿里,当起了‘炉鼎’?”
她话锋一顿,带着点促狭:“莫不是…被那小雀儿的美色所迷,自愿送上门去的?”
“朱雀?”苏澜敏锐地捕捉到了君无双对妖皇的称呼,心头猛地一跳,在脑海中急切反问,“天君大人,您方才说‘小朱雀’?难道......难道妖皇的本体,竟是朱雀族?”
“这个嘛~”君无双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几分神秘,“本君也只是……多有猜测罢了。那身冰冷皮囊下藏着的火焰,可瞒不过本君的眼睛。”
猜测?苏澜心中雪亮。以君无双的身份地位,屹立于风月大陆最巅峰,她口中的“猜测”,其可信度远超凡俗的所谓“确凿证据”,几乎等同于事实!
妖皇,原是朱雀血脉所化!
可朱雀族本是南方之主,掌神火烈焰之道。按他的印象,不应是烈焰灼灼,宛若骄阳才对么?
然而,在妖皇眼底,苏澜却是瞧不出任何灼热的影子,反而感觉冰封万古丶彻骨生寒!
若是她将所有的“火”都藏之于心,只待将来兵临中州,不顾一切引爆,谁又能阻止得了她?届时天下皆被妖火焚尽,便是真正的生灵涂炭!
但这些,离现在的他太过遥远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郁结和恐惧都吐出来。略略整理思绪,他将自己一行人如何从皇城出发前往北域镇北城历练,如何遭遇天狐族神妃,如何为救夏清韵和南宫映月与地魁猿王血战,最后又如何误触空间通道,被卷入这妖族核心妖皇城的经历,在脑中向君无双快速讲述了一遍。
说到最后,苏澜犹豫了仅仅一瞬。他抬头看向藏经殿深处浩如烟海的典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丹田气海的位置,最后落在自己阳具根部的那一圈乌黑符文上。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了上来!
他一咬牙,心一横,在脑海中,他不再有丝毫保留。
“天君大人......小子身陷绝境,不敢再有隐瞒!”他的脑中传递着决绝的意念,“除了纯阳之体,小子......还机缘巧合,吸纳了上古真龙血脉!气海深处,更蕴藏着一枚‘花中仙果’,内蕴磅礴生机灵韵!此次在妖皇殿藏经阁中翻找脱身之策,更是……更是意外得知了一处名为‘噬妖渊’的绝地秘辛!据说那里是妖族放逐叛徒丶抛尸之所,法则混乱,时空扭曲,吞噬万物神魂……但也可能藏有一线‘生门’!唯有身具‘虚空蝶仙’血脉者,或可感应!”
他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和唯一的希望,一股脑地抛给了脑海中那个遥远而强大的存在。真龙血脉!花中仙果!噬妖渊!任何一个消息泄露出去,都足以在整个风月大陆掀起腥风血雨。
信息传递完毕,藏经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苏澜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殿宇内回荡。他紧张地等待着,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
他在赌!
赌这位人族巅峰强者不会坐视他被妖族奴役榨干!赌她会对花中仙丶噬妖渊这些传说中的秘辛感兴趣!赌她……会出手!
“噗嗤……”脑海中,君无双那独特的丶带着慵懒磁性的笑声打破了沉寂。只是这次的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戏谑和看傻子般的意味。
“小家伙,”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慢悠悠地道,“本君与你,不过是问道大会上一面之缘,萍水相逢都算不上。你这般掏心掏肺,连压箱底的奇遇和绝密都倒豆子似的告诉本君……意欲何为呀?”
“我……”苏澜在脑内低语,声音干涩,“小子身处绝境,妖皇殿如同天罗地网,妖皇更是亲身坐镇……小子……小子只是……只是希冀天君大人念在同为人族,共抗妖族的份上……”
他越说声音越低,自己也觉得这理由苍白无力。
君无双坐镇东域无双城,与中州隔着千山万水,妖族的主要兵锋也并非指向东域。以妖皇的智慧,绝不会轻易招惹这位与她齐名的恐怖存在。她凭什么要为自己这个小小的洞明境修士,去得罪妖皇?
一股巨大的绝望感再次笼罩了苏澜,比之前更加冰冷沉重。
脑海中的声音同时陷入了沉寂。
不能坐以待毙!苏澜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豁出去的疯狂光芒!
“天君大人!”苏澜在脑中疾呼,意念前所未有的坚定,“小子苏澜在此立誓!若天君大人能助小子逃出这妖皇樊笼,将来必当双手奉上花中仙果!并将所知花中仙本体所在之处,详尽告知!除此之外……小子愿应承天君大人任意一件事!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这是他能拿出的全部筹码了!花中仙果的灵韵,天地十大奇物之一“花中仙”的位置,再加上一个未来强者的无条件承诺!
后面半句看似荒唐,可也绝非无稽之谈。他有着修行的傲人天资,再加上种种可遇不可求的奇遇珍品,只要顺利成长,成就不可限量——这一点,从妖皇三番两次劝降也能看得出!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息都无比漫长。
终于,君无双那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慢和……俯视。
“咯咯咯…小家伙,你这画饼充饥的本事倒是不小。”君无双的声音清淡,分明在笑,却无笑意,“花中仙果?花中仙?天地奇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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