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是两天。
胡代送饭进来的时候,裴挽棠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她犹豫了一会儿,侧步挡住只把头发吹到半干就因为听到何序咳嗽,急匆匆跑出来的裴挽棠。
裴挽棠脸上的疲惫和急迫一沉,冷得瘆人。
胡代:“小姐,您去隔壁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照顾何小姐。”
裴挽棠:“让开。”
胡代:“您的身体状况不好,再这麽熬下去,何小姐没好,您先病倒了。”
裴挽棠眼神冰冷,一字一顿:“我说,让开。”
胡代不动,她已经忍耐五天了,今晚就是天王老子来,她也不能在放着裴挽棠不管。
何序在不远处的床上咳得撕心裂肺。
裴挽棠身上的低压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是不再控制的暴戾:“胡代,我记你照顾过我妈,不想和你动手,你別逼我。”
胡代:“就是因为从年轻时候就开始照顾你妈,你出生了又一路照顾你,亲眼看着你长大,再看到你出事,阿挽,你心疼何小姐,我也心疼你啊。你真要出点什麽事,让我怎麽和你妈交代?”
裴挽棠:“不用你交代。”
胡代:“那你去交代!现在就去告诉你妈,你不眠不休不顾病毒传染,要把自己耗死在这儿!你听听她怎麽想怎麽说!去,现在就去!”
裴挽棠从记事起,就没见过胡代发脾气,她是个很有涵养的人,今天突然疾言厉色起来,裴挽棠有很长一段时间反应不过来。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身上的暴戾在胡代强压火气的目光中渐渐消失。
何序一哭,她下意识朝前走了一步。
胡代立刻后退挡住她,态度坚决。
房间裏死气沉沉的空气被突如其来的对峙打破。
裴挽棠俯视着胡代,半晌,紧绷的肩膀像是高楼坍塌一样忽然失去支撑,她整个人弓着,嘶哑的声音不比何序痛苦的咳嗽好听多少。
“胡代,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麽办?”
胡代怔住,第一时间听出了裴挽棠话裏的另一层意思。
“小姐……”
“你心裏清楚,我只能将错就错不是吗?”
“……”
“我没有断尾求生的资本,也没有重头再来的力气,我只有她,这辈子,只有她。”
胡代泪落下来。
裴挽棠没再说话,也没有把弓下去的脊背直起来,就那样绕过胡代坐到床边给何序拍咳嗽,哄她吃药。她嫌苦,哭得很厉害,一直抗拒着要往出吐。
吐出来病怎麽好。
裴挽棠把何序抱在怀裏,一面拍着她头安抚,一面捂着她的嘴逼她吞咽。她们的影子倒在玻璃窗上,夜一静,影子也好像变清晰了,裴挽棠终于逼何序把药咽下去之后转头看着窗子,觉得自己像个疯子,毕竟……
正常人不会用捂嘴这麽强硬的动作去爱一个人。
“呵。”
裴挽棠在只有她一个人清醒的夜裏低声发笑,像鷺洲淅淅沥沥的秋雨,带着浸入骨头的凄惶荒凉,一场一场,下在哪裏,哪裏生出大片散发着陈腐气息的霉斑。
……
药效起来之后,何序不怎麽闹了,也不哭了,小动物一样抓着裴挽棠胸口的衣服,缩在她怀裏睡觉。睡得很不踏实,隔一阵子就要把自己缩起来,咳得昏天黑地。
这种情况裴挽棠肯定也睡不好,何序稍微有点动静,她就会惊醒,去看她的情况,反反复复折腾到三点,何序才终于睡踏实了一点。
裴挽棠小心翼翼从她脖子裏底下抽出胳膊,撑坐起来。
强烈的眩晕、肿胀的喉咙、酸疼的肌肉……
裴挽棠偏头看了眼何序,掀开被子下床,准备给医生打个电话,问问她,如果她被传染了,还能不能继续照顾何序。
裴挽棠拿着手机上来阳台。
凌晨三点的秋风正凉,她闭着眼睛靠枕在椅背上,断续咳嗽。
卧室裏,何序身边没了热源,很快变得焦躁不安。
哭腔明显的呓语从卧室裏传出来,撞进裴挽棠耳中那秒,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体位变化加上情绪激变,裴挽棠喉咙受到刺激,弓身在膝头剧烈咳嗽,比起何序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直没睡踏实的胡代在楼下听到,急忙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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