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风露立中宵,卫靖达抬头望了一眼圆月,他思念的人,此时应该在京郊的庄子里。
……
八月十七日,便是例行的狩猎日。
一大早便出了大事,拴着太子一行人的马厩就出了大事。
马夫被杀。
马夫倒下的地方正是马厩门口。他仰面而倒,倘若扶起站立,正是对着马厩内。马匹似乎都被下了巴豆,都在拉着稀。
马夫的表情十分惊恐,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割喉的一刀,乾净利落。
太子看到现场这一幕,惊讶万分。
绍绪帝坐在轿子辇上,冷冷看着这一幕,他仔细玩味着太子的表情,不是害怕,而是惊讶。邓修翼的也在仔细看着这一切,尤其割喉的一刀,自左向右,应该是从背后出的手,否则当是自右向左,除非凶手是个左撇子。
所以,马夫不是看到凶手的惊恐,而是马夫目睹了了有人下巴豆,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父皇,」太子直接跪在了皇帝面前,「儿臣的马匹被人下了药,儿臣无法去行猎了。」
「太子乃国本,秋獮是礼祭大事,不可缺席。」绍绪帝道。
「可儿臣无马。」
「铁坚,你去寻马来。」铁坚刚要抱拳。
「且慢!」太子继续道,「儿臣不擅骑射,若寻来马匹不合适,终是不美。」
「那你可慢慢试。」
「慢慢试,则耽误行猎,儿臣恳求随侍父皇!」太子又恳切道。
「胡闹!秋獮太子围观,怎可显我大庆国威。这里不是南苑,而是在宣化!」皇帝动怒道。
太子只跪着,不语。
「你在这里看,看中谁的马,便骑谁的马去!」皇帝又说。绍绪帝是铁了心要太子去行猎。
太子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眼中含着委屈,目光流转中,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嗯?」绍绪帝又施加了压力。
「儿臣便要二弟的马!」太子一横心道。
绍绪帝看了太子好一会,道:「准!」
二皇子本来好好在马上看这出大戏,突然被自己的皇兄点名,正一脸莫名其妙。
这时他看到太子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看向他,刘玄祉突然想起来七月中旬收到的字条,他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但是皇帝已经说了准,刘玄祉即便不愿,也只得交出马匹。
他一直在马上坐着,太子走到他跟前一丈时,他从高处俯视着太子,他突然体会到了父皇看太子的视角。
直到太子走到只一步时,二皇子刘玄祉才下了马。向太子拱手,交出了缰绳。
二皇子身边一个侍卫,下了马,将自己的马匹给了二皇子。两位皇子几乎同时,上了马。
绍绪帝挥了挥手,号角响起,行猎开始。
永昌伯府一如既往,卫定方向皇帝拱手,带着两个儿子一马当先。
英国公府已经覆灭,襄城伯府仍在京中守制。
二皇子冷冷看了自己兄长一眼,向父皇拱手,便带着护卫走了。
第三个走的是镇北侯曾达和他现在唯一的儿子曾令荃,至于曾令荣这个瘫在床上的,整个京城的勋贵圈都已经把他除名了。
良国公府的秦业已经过了六十,便陪着皇帝在高台坐着。他的长子秦烈在盛京守城,没有来。次子秦焘这次从大同带兵前来阅武,于是秦焘带着儿子秦虢,长孙秦彪带着弟弟秦虓也走了。
忠勇侯蓝继岳笑着向太子示意不敢抢在储君之前,太子勒转马头,向皇帝道:「父皇,儿臣去了。」绍绪帝挥挥手,太子带着从金吾卫中牵来马匹的侍卫们出发了。
等太子都了,蓝继岳向皇帝拱手,皇帝向他点了点,蓝继岳带着两个儿子出发了。
等这群皇子丶勋贵们都走了以后,还有各色将军纷纷行礼出发。
中帐高台上,绍绪帝居中坐着,袁罡坐在了皇帝的左侧,良国公秦业坐在皇帝的右侧。
邓修翼仔细打量着秦业,他已经两年多没有那麽仔细打量他了。朝会时虽也能见,但是距离远。秦业不常单独奏事,所以不常去御书房。他仿佛在做一个孤臣,不何任何人往来。
随着李武的去世和李云苏离开教坊司,秦业和卫定方也断了往来。邓修翼真的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麽。
但是,裴世宪来的消息是,良国公有所图,所以他应该是做了什麽。难道太子马的下巴豆,就是他做的?邓修翼思索着。
他直觉不是,因为无法解释马夫的表情。良国公府两队人马先走,太子再走,忠勇侯压阵,邓修翼不知道秦业如何保护太子。
「良国公,朕看这洋河河谷,便会想起襄城伯绍绪四年宣化之战。真忠良呀。」绍绪帝道。
「回陛下,三万军守宣化敌十五万大军攻城,以身铸城,实乃国之英魂。」秦业似乎很动容地道。
「朕记得杨钺铮,明年当二十了。」
「老臣不知。」秦业推得一乾二净。
「噢。朕记得良国公也守过着宣化城。」
「陛下,老臣不曾守过宣化。」
「那是谁守的?」
「回陛下,隆裕四十年前,是老英国公守的,四十一年起便是镇北侯守的了。陛下登基后,宣化总兵是岳托,战死于绍绪四年三月。如今总兵叫张弼。」
绍绪帝听到秦业提到英国公府,又不说话了。袁罡自始至终没有插话,只低头喝茶。
邓修翼记住了隆裕四十一年起,宣化便是镇北侯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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