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信中写道:
**“药效渐显,帝体日衰,孕象虚浮,恐难保全。若能在产前动手,万事可成。”**
温清婉看完信件,手指几乎捏碎纸角。
“她们竟然……想害我的孩子?”她声音极轻,却带着彻骨寒意。
赫连瑾沉声道:“恐怕她们根本不信您真怀了,以为是骗局。但这封信说明,她们至少相信您自己信了,所以才急于破坏。”
“那就让她们看看。”温清婉缓缓起身,“什么叫真正的雷霆之怒。”
她当夜召见裴渊,密令其调集五万精兵,分三路隐蔽开赴北疆,同时命秦霜继续潜伏,等待敌军主力集结之时一举歼灭。
此外,她亲笔修书一封,托商队送往南疆前线,交予秦砚:
**“姐夫,敌人想用毒、用刀、用谎言毁我骨肉。但我告诉你??这一胎,是我温清婉亲手种下的未来。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便屠他满门。”**
信末附一张小小绣帕,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安”字,背面则是胎儿三个月时的脉案摘要。
秦砚收到信那日,正率军攻破南疆最后一座堡垒。他站在城头读完信,久久不语,最终将绣帕贴在胸口,单膝跪地,仰天长啸:“护后!护嗣!护我大梁未来!”
全军将士齐声呐喊,声震山谷。
而在京城,温清婉并未停下脚步。
她召集共治议会首次会议,三十名代表齐聚太极殿??其中有十人为女性,包括苏明漪、柳芸、三位工坊女匠头领及四位地方农妇代表。她亲自拟定议事规程:**“无论男女,发言限时三刻,须持玉牌方可登台;决议需过半通过,记录存档,十年后供史官查阅。”**
会上,她提出第一项议案:
**“废除‘贞节牌坊’制度,禁止地方官府强迫寡妇守节;凡自愿改嫁者,田产继承权不得剥夺;鼓励寡妇再婚,官府提供婚资补贴。”**
反对声浪汹涌。
一位老御史当场痛哭:“陛下!此举败坏风俗,必将导致纲常沦丧啊!”
温清婉冷冷道:“那你告诉我,去年湖州因‘守节’饿死的十七名妇人,是不是就该死?她们丈夫战死沙场,朝廷没给抚恤,你们不让她们改嫁,又不给活路,是要她们殉葬吗?”
她猛地拍案:“贞节不该是枷锁,而是选择。愿意守的,我敬她忠贞;想要再婚的,我助她新生。这才是仁政!”
最终,议案以二十一票赞成、九票反对通过。
散会后,苏明漪悄悄拉住她衣袖:“老师当年若能见到今日这一幕,该多好。”
温清婉望着殿外夕阳,轻声道:“她看到了。每当我做出一个决定,我都听见她在耳边说:‘别怕,走下去。’”
当晚,她再次写下日记:
**“今日议会成立,女子登台议政。有人骂我离经叛道,可我知道,沈小姐正在天上微笑。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变革,而是习惯了压迫还说是传统。我温清婉不怕做千古罪人,只怕辜负了那些曾为光明死去的人。”**
半月后,北疆战事终结。
秦霜率凤影卫突袭敌营,活捉赫连崇及其麾下将领三十七人。裴渊大军压境,彻底剿灭残匪。缴获物资中,竟有一整套仿制龙袍与玉玺,印文赫然写着:“大赵复兴元年”。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在赫连崇书房暗格中发现一本手札,详细记载了多年来的阴谋布局:
- 第一步:借陈崇德打压新政,制造动荡;
- 第二步:利用孙景和下毒,削弱帝体,制造“病危”假象;
- 第三步:散布“无子”谣言,煽动宗室逼宫;
- 第四步:趁乱拥立傀儡,恢复旧制,诛杀改革派。
而最后一页写着:
**“待其产子之日,便是弑君之时。母子俱焚,永绝后患。”**
温清婉看完,沉默良久,而后下令:
**“赫连崇及其党羽,押赴午门,凌迟三日,曝尸七日,以儆效尤。所有参与密谋者,无论官职高低,家族三代贬为奴籍,永不得入仕。”**
同时,她发布《讨逆诏》,全文张贴全国:
**“朕以女子之身承天命,非为私欲,实为万民求一线生机。尔等逆贼,不思报国,反以祖宗之名行篡夺之实,更欲戕害未出世之婴,禽兽不如!自今日起,凡助纣为虐者,虽远必诛!”**
诏书所至,四方震慑。
民间风气悄然转变。越来越多男子开始支持女儿读书,妻子经商,母亲参政。甚至有村庄自发组织“妇议堂”,讨论水利、赋税、婚嫁条款。
而在皇宫深处,温清婉迎来了孕期第五个月。
她已无法再穿宽大朝服遮掩身形,于是干脆改制成修身龙纹锦袍,腰间束金带,行走间裙裾翻飞,宛如凤凰展翼。每日上朝,她挺直脊背,一手扶腹,一手执笏,目光扫过群臣,无人敢直视。
有大臣委婉劝谏:“陛下龙体贵重,是否可减少临朝次数?”
她淡然一笑:“朕若因怀孕便退居深宫,岂非正中某些人下怀?让他们知道,女人怀孕,不是软弱,而是孕育力量。”
她依旧批阅奏章至深夜,依旧主持议会,依旧亲自审阅凤影卫密报。只是每当疲惫时,她会轻轻抚摸腹部,低声呢喃:“再等等,娘亲很快就能带你看看这个世界了??那个不再需要跪着活着的世界。”
某夜,暴雨倾盆。
一道闪电劈开夜幕,照亮昭阳殿内那具黑棺。温清婉站在棺前,手中握着一枚小小的银铃??那是沈小姐遗物之一,据说曾挂在她卧房檐下,风雨中响彻二十年。
“你说‘待真命天女陨落’……”她轻声说,“可你错了。真命天女从不曾陨落,因为她从来不是一个人。她是千千万万个不肯低头的女人堆叠而成的灵魂。我不过恰好站了出来。”
雷声滚滚,仿佛回应。
她转身走向寝宫,脚步坚定。
一个月后,春雷初动,京城迎来第一场梨花雨。
女子科考正式开考,三千余名女子披红挂彩步入贡院。试题由温清婉亲定:
**“论共治之道:何谓公平?女子执政,弊乎?利乎?试陈其理。”**
考场之外,百姓围观,有人叹息,有人喝彩,更多人默默注视着这些年轻女子的背影,仿佛看见了未来的模样。
而在昭阳殿,温清婉倚窗而坐,手中握着一份最新的脉案。
太医颤抖着禀报:“陛下……脉象稳固,胎心强健。是个……极健康的孩子。”
她笑了,眼角泛起泪光。
那一夜,她打开金匣,取出密信,重新誊写了一遍,然后烧毁原稿。新信只有短短几句:
**“若我未能亲眼见证新时代降临,请将《共治为本》誓约刻于泰山之巅,让风雪读它,让日月照它。告诉后来者:我不是天生强大,我只是从未放弃。而这江山,本就该属于每一个敢于抬头的人。”**
写完,她将信封好,放回匣中。
窗外,梨花纷飞如雪。
她抚着隆起的腹部,轻声说:
“孩子,你出生那天,娘亲要带你去看苏明漪立的碑,去摸柳芸做的铜人,去听女子考场上的笔尖沙沙声。你要记住,你的母亲是个皇帝,但她首先是个人??一个不愿屈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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