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温云眠刚起身，腹部的不适再次传来，月珠赶紧扶住了她，“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温云眠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几日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身子受寒，所以来月事前会疼痛吗？

    “没事。”

    温云眠刚要起身，忽然一阵头晕，直接跌坐在了软榻上，好在旁边的月珠和宫女芙蓉眼疾手快的扶着温云眠。

    温云眠坐稳后，还是觉得头晕目眩。

    月珠本来性子就急，这会连忙说，“夫人稍等，奴婢去请太医过来给您瞧瞧。”

    “先别告诉陛下。”温......

    暴雨过后，京城迎来久违的晴光。晨雾如纱，笼罩着皇城琉璃瓦顶，昭阳殿前积水成潭，倒映出天边初升的金乌。温清婉立于窗前，披一件素银暗纹薄氅，腹已高隆，行动间虽略显沉重，却依旧挺直脊背，仿佛那身躯里撑起的是整个江山的重量。

    她轻轻抚着小腹，指尖感受着胎动渐强的节奏??不再如春蚕啃叶般细微，而似鼓点敲心，一声声催促着未来的降临。太医昨夜叩首禀报：“五个月整，脉象如江河奔涌，胎气旺盛，实乃罕见之象。”她只淡然点头，命人将脉案誊录三份，一份存档凤影卫密库，一份送往南疆前线秦砚手中，最后一份，则封入金匣，与那封新写的遗信并列安放。

    林疏月端药进来时，见她久久凝望窗外，轻声道：“陛下，该用药了。”

    温清婉回神，接过瓷碗，嗅得一丝苦香，皱眉：“又是安胎宁神汤？”

    “是。”林疏月低声道，“裴将军传来消息，北疆残党虽已肃清，但民间仍有‘妖后无子’的流言在暗中传播。更有邪教组织借机蛊惑百姓，称您怀的是‘逆胎’，会引天灾人祸……”

    “所以他们盼我早产、流产，甚至一尸两命。”温清婉冷笑，一口饮尽药汁，将空碗递还，“告诉秦霜，查清楚这些邪教源头，一个不留。另外，放出风去??本宫昨夜梦得天官赐子，紫微星入怀，胎中婴孩已有灵识，能辨忠奸。”

    林疏月一怔：“这……怕是太过玄虚。”

    “正因玄虚，才最易入人心。”温清婉缓步至案前，提笔蘸墨，在黄绢上写下：“自即日起，昭阳殿设‘护嗣祭坛’，每日由女官诵《太平经》三遍，燃龙涎香九柱，祈佑皇嗣平安。凡进献祥瑞者，不论贵贱，皆赏银十两。”

    写罢，她抬眸：“让柳芸亲自监制一套‘安胎针法’，择吉日为朕施针，全程公开。我要让天下人亲眼看见，一个盲眼女子，如何用双手守护未来帝王的生命。”

    林疏月心头一震，欲言又止。

    “你担心我太过张扬？”温清婉轻笑，“不，这不是张扬，是宣示。他们说我不能生，我就偏要让他们日日听着胎动；他们说我靠谎言维系统治，我就偏要用真实一步步击碎他们的妄想。我要让每一个女人知道??生育不是羞耻，不是软弱，而是力量的开始。”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急报。

    秦霜亲率青鸾组快马返京，未经通传便直闯昭阳殿阶下，甲胄染尘，脸上犹带血痕。她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密函：“启禀陛下，南疆截获一支秘密商队，伪装成药材贩运，实则携带剧毒‘鹤顶红’与‘牵机散’混合制剂，目标直指宫中御膳房。随行之人已被拿下，经酷刑审讯，供出幕后主使??孙景和之女，周延年妻，已于三日前潜入京城，藏身于慈恩寺别院。”

    温清婉眼神骤冷，指尖缓缓划过火漆印上的凤凰纹样。

    “她倒是胆大。”她低声，“敢在我腹中骨肉即将成型之际动手。”

    赫连瑾闻讯赶来，面色铁青：“陛下，慈恩寺乃皇家寺院，若贸然搜查，恐遭非议。且那妇人极可能已收买僧侣，布下陷阱。”

    “那就让她布。”温清婉起身，亲手解下发间玉簪，递予秦霜，“拿着我的信物，带五百凤影卫，今夜子时，围寺缉拿。记住，活口必须留下，我要亲审。”

    她顿了顿，声音如冰刃出鞘：“另外，通知刑部尚书，从今日起，所有涉及皇嗣安全之罪，一律按‘谋逆’论处，无需奏请，即刻凌迟。”

    秦霜领命而去。

    当夜，风雨再起。

    慈恩寺钟声沉闷，香火缭绕中，一名素衣女子独坐禅房，手中捻着佛珠，唇角含笑。她正是孙氏女，周延年之妻，原名孙婉容，自幼熟读诗书，精通药理，曾被誉为“闺中宰相”。丈夫被诛后，她隐忍蛰伏，借守寡之名遁入空门，实则暗中联络旧党，策划刺杀。

    “温清婉啊温清婉，”她低声呢喃，“你以为废除贞节牌坊便是解放女子？可笑！女子真正的归宿，是顺从、是牺牲、是为夫守节至死。你这般悖逆伦常，终将遭天谴。”

    话音刚落，窗外一道黑影掠过，紧接着，房门轰然洞开。

    秦霜持刀而入，身后凤影卫如潮水涌入，瞬间控制全寺。孙婉容神色不变， лишь微笑：“来得好快。可你们抓得住我的心吗？”

    “不必抓心。”秦霜冷冷道，“只需你的舌头，让你亲口说出所有同党名单。”

    刑房设于寺后地窖，灯火幽暗，铁链森然。孙婉容被缚于刑架，仍不惊惧，反讽笑道：“你们皇帝不过是个疯妇，妄图以一己之身创造新世界。可她忘了，人心难改，礼法千年，岂是一朝一夕可破？”

    “你说对了一半。”温清婉的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她披着深红斗篷，在林疏月搀扶下步入刑房。尽管身形笨重，步伐却稳如磐石。她走到孙婉容面前，静静注视着这张曾被誉为“贤良典范”的脸庞。

    “你说我疯，我不否认。”她缓缓开口，“当年我被贬冷宫，每日吃霉饭、睡草席，耳边全是‘女子不得干政’的训诫。可我听着听着，就听出了荒谬??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要为死去的丈夫守一辈子？为什么男子读书便可做官，女子聪慧却被说‘牝鸡司晨’？”

    她伸手抚过自己隆起的腹部：“你说这是逆胎？可它跳动的每一下，都在证明一个事实：女人不仅能治国，还能孕育新的秩序。你恨我，是因为我打破了你赖以生存的规则。可你错了，真正疯的，是那个逼女人殉葬、逼寡妇饿死、逼母亲看着孩子冻毙街头还要高唱‘贞洁可嘉’的世界！”

    孙婉容脸色终于变了。

    “你……你不得好死！”她嘶吼，“待赵氏复兴，必毁你宗庙，焚你尸骨！”

    温清婉不怒反笑，转身取出一卷竹简，展开于案上。

    “这是你在湖州老家的土地契据，共三百二十亩，皆登记在你亡夫名下。按照旧律，你作为寡妇，无权继承。可就在三天前，地方官府依据新政，主动将其中一百八十亩划归你名下，并发放婚资补贴五十两白银??因为你‘自愿守节’，符合新规中的‘自主选择’条款。”

    她盯着孙婉容的眼睛：“你口口声声维护传统，可当制度真的给你好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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