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热灰将它们完全覆盖。
林予安坐在火堆旁,感受着温暖的火光碟机散了山谷夜晚的湿冷,也隔绝了黑暗中未知的危险。
在等待的二十分钟里,静静地听着森林的呼吸。虫鸣四起,溪水潺潺,偶尔远处传来夜鸟的啼叫。
空气中开始弥漫出两种截然不同的丶却又和谐交融的香气。
一种是菌菇的鲜香与芭蕉叶的清香混合的味道,带着雨后森林般的湿润气息,纯净而又自然。
林予安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用那根长木棍将那个已经被烤得外表焦黑的金耳包从炭火中扒了出来,表面还在冒着青烟。
将包裹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用石刀利落地划开被烤焦的藤条和最外层已经碳化的叶子。
「嘶—」
一股浓郁滚烫的白色蒸汽,夹杂着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如同火山喷发般瞬间喷涌而出!他下意识地向后仰头,避开了这股热浪。
当他剥开一层层依然翠绿丶但已经完全蒸熟的叶片,露出最里面的内容物时,一幅极具诱惑力的画面展现在镜头前。
金耳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不再是单纯的金黄色,而是充分吸收了芭蕉叶的汁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草绿色。
高温蒸汽的完美蒸下,它们变得晶莹剔透饱满多汁,每一根蜷曲的菌褶都吸满了鲜美的汤汁,在火光下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
林予安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迅速地用石刀削了一双木筷,夹起一块Q弹得惊人,滚烫的金耳。
他轻轻吹了吹气,然后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没有盐,没有油,没有任何现代调味品。
但入口的瞬间,一种远比水煮和直接炙烤更复杂的口感体验,瞬间在他的味蕾上爆炸开来!
那是一种极致的鲜丶嫩丶滑丶爽!金耳本身的胶质感被完美地保留,甚至因为高温蒸汽的充分滋润而变得更加Q弹。
轻轻一咬,锁在菌褶里的丶滚烫而又鲜美的汤汁瞬间在口中进发。
那汤汁里,有金耳自身独特的菌类清甜,更有一种来自芭蕉叶的草木清芬。这两种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鲜美。
「嗯—」林予安满足地发出一声长长的胃叹,「太棒了这是这片森林最真实的味道!」
一小包金耳,很快就被他吃得乾乾净净,连包裹里最后一滴鲜美的汤汁,都被他喝得一乾二净。
温热的食物下肚,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驱散了积累了一整天的疲惫和寒意,为他疲的身体补充了最基础的能量。
「嗯——完美的开胃菜。」
吃完金耳,他才将那个同样被烤得外皮焦黑的芭蕉芯圆筒从炭火中取出,它的体积似乎比放进去时膨胀了一些。
他用石刀划开藤条,小心地剥去外面那层已经完全碳化的叶壳。
随着叶壳的剥落,一股混合着焦香丶清香和甜香的白色蒸汽猛地升腾起来!露出了里面质地如同年糕般软糯丶颜色呈半透明奶白色的内芯。
因为是被芭蕉叶包裹着蒸烤,它们完美地保留了所有的水分,看起来湿润晶亮,表面还挂着一层被高温析出略带粘稠的糖浆。
入口的瞬间,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丶极其奇妙的口感!没有了直接炭烤的烟熏韧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丶从内到外都无比均匀的软糯细腻丶入口即化!
丰富的淀粉在长时间的湿热蒸下,已经完全糖化,释放出一种纯净的甘甜清爽,却又比最好的芋泥还要细腻,还带着一丝独属于芭蕉的植物芬芳。
「我的天」他仔细地品味着这来之不易的主食,「这简直就是大自然做的年糕!
不,比年糕更细腻,还带着一丝清爽的水润感,完全尝不到一丝一毫的涩味,太不可思议了。」
一份包烧金耳作为配菜,一份包烧芭蕉芯作为主食。这顿丰盛而又充满了原始智慧的晚餐,让他彻底拜托了饥饿的折磨,疲惫的身体也重新充满了能量。
做完这一切,疲惫感终于如同潮水般涌来,每一个关节,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
但他没有立刻躺下,因为还有最后一项工作需要完成一一为明天的行进,准备水源他将几片宽大的芭蕉叶用石刀从中间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但并不完全切断。
然后将叶片以一个角度向下弯折,使其形成一个天然的引流槽,将所有引流槽的末端,都对准了他放置在地上,由另一片巨大芭蕉叶摺叠而成的多个简易蓄水容器。
「这是我们在丛林里获取乾净饮用水最简单丶最有效的方法之一,收集露水。」
他将镜头转向了不远处潺潺流动的溪涧,轻声解释道:「我知道你们肯定会问,既然旁边就有溪水,为什麽还要这麽麻烦?」
「因为这里的溪水虽然看起来清澈见底,但我们身处原始森林,上游可能存在动物的尸体丶粪便,水里看不见的寄生虫卵和细菌更是无处不在。」
「直接饮用,就是在拿自己的肠胃做赌注。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一次严重的腹泻就可能导致脱水和挑战失败。所以一定要加热后再饮用。」
「哀牢山的夜晚,空气湿度极大,温差也很显着。当夜晚来临,温度下降,空气中的水蒸气会在这些冰冷的叶片表面凝结成露水。」
「而我设计的这些引流槽,会将成千上万片叶子上凝结的露水,一滴一滴地,汇集到我们下方的容器里。」
「到了明天早上,这芭蕉叶里面至少能为我们收集到一升以上最纯净的露水,这对于我明天的长途行进至关重要。」
布置完这个被动的制水工厂,他才真正地感到了安心。
回到庇护所将一台固定在石头上的相机对准自己,对着镜头说出了第一天的总结。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但那双被火光映亮的眼晴里,却闪烁着如同星辰般明亮的光芒。
「第一天,我们有了庇护所,有了火,有了刀,有了武器,还有了一顿·意想不到的丰盛晚餐,以及正在为我们连夜生产的乾净饮用水。」
「哀牢山,确实很慷慨。」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挑战意味的笑容,「但是光有碳水可不够。我们的目标永远是蛋白质。」
「今天,我们解决了生存的问题,并建立了一个稳固的前进基地。但从明天开始,我将真正开启这次挑战的核心一一行进。」
「我的计划是,明天一早在收集完露水之后,将正式开始向最终目标点石门峡推进。
所以我必须先沿着这条溪流向上游行进大约五公里,翻越我们面前的这道山脊。」
他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充满了对未知的敬畏。
「翻过山脊之后,我们将进入一片地形更复杂的区域,那将是我们明天最大的挑战。
北「我的目标是在天黑之前,至少向前推进三到四公里,并在山脊的另一侧,找到一个新的安全宿营地。」
「今天的营地,只是我们的起点。从明天起,每一天我都要离石门峡更近一步。真正的挑战,明天才算真正开始。」
说完,他将石矛小心地靠在岩壁上,确保它在自己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然后,他才蜷缩在庇护所深处那铺着厚厚落叶的平台上,在温暖的火光丶木柴燃烧的啪声以及不远处溪水潺潺的伴奏中,闭上了眼晴。
这将是他在哀牢山,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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