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门被推开的瞬间,苏瑾怡后槽牙咬得发酸。
玄色大氅扫过青石板的声音像根细针,扎进她因失血而发颤的神经。
冷无痕腰间的黑铁令牌泛着幽光,与她怀中慕容嫣临终前塞给她的半块玉牌产生极轻的震颤——原来那不是错觉,是两物本就该相扣的宿命。
"找机会跑。"萧鸣的掌心覆上来时带着滚烫的血,玄铁剑鞘上的血痕还未凝固,黏着她掌心的薄茧。
她望着他眼底跳动的火焰,突然想起三日前在乱葬岗验尸时,他也是这样,用身体替她挡下刺客的刀。
那时他说"仵作的手要留着翻白骨",此刻他说"你活下来,才能揭穿他们"。
可这次她不想跑。
冷无痕的话音撞进耳朵时,苏瑾怡的指尖已掐进玄铁剑的吞口。
供桌下的砖缝里还嵌着半块碎陶片,是方才她替萧鸣包扎时用指甲抠松的——土地庙年久失修,后墙的夯土比前殿松三分,这是她蹲在供桌后替萧鸣按伤口时摸到的。
"扇形围上来。"刺客们的刀光在月光里织成网,最前排那个左脸有刀疤的,手腕翻转时露出半截蛇形刺青——这是黑莲教"蛇卫"的标记,她在三天前验的那具尸体上见过同样的刺青。
李侍卫的呼吸突然一重。
苏瑾怡不用看也知道,他正把短刀从靴筒里抽出来,刀鞘与皮革摩擦的轻响混在风声里,像极了夜枭振翅。
"苏姑娘。"萧鸣的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带着血气的热息拂过耳尖,"我数到三,你往左滚,我引开中间那三个。
李侍卫会断后。"
"二皇子。"她反手扣住他手腕,能摸到他脉搏跳得像擂鼓,"供桌下第三块砖,松的。"
冷无痕的笑声突然拔高:"动手!"
第一柄刀劈下来的瞬间,苏瑾怡的脚尖精准踢中供桌腿。
腐朽的木柱"咔"地断裂,供桌上的香炉、烛台噼里啪啦砸向最近的刺客。
萧鸣借势旋身,玄铁剑划出半弧,将劈向她后颈的刀荡开,剑刃擦过刺客手臂时,血珠溅在她眼尾,烫得她眯起眼。
李侍卫的短刀已经刺进右边刺客的腰眼,刀拔出来时带出一截肠子,腥气混着香火味涌进鼻腔。
苏瑾怡趁机矮身滚向供桌左侧,指尖在砖缝里一抠——第三块砖应手而松,她摸到了藏在夯土里的陶片,边缘锋利如刃。
"小心!"萧鸣的剑鞘砸中她肩头,将她拽回半尺。
冷无痕的铁爪擦着她发顶掠过,在庙墙上抓出五道深痕。
她这才看清,冷无痕右手戴着精钢打造的虎爪,每个指节都嵌着倒刺,在月光下泛着青黑。
"好个鉴骨的苏姑娘。"冷无痕甩了甩虎爪上的血,"连土地庙的地基都摸得透。"他突然偏头,盯着她脚边松动的砖块,"你当这是宫墙夹道?"
苏瑾怡的心脏猛地一缩。
慕容嫣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西角门夹墙的机关,砖下埋着引信。"原来冷无痕早知道她会用机关,所以才选在土地庙截杀——这里没有夹墙,没有引信,只有她一厢情愿的侥幸。
"李侍卫!"萧鸣的剑被虎爪缠住,玄铁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李侍卫的短刀从侧面刺向冷无痕后心,却被他反手一甩,整个人撞在墙上,吐出的血在青砖上洇成暗红的花。
"阿李!"苏瑾怡扑过去,却被冷无痕一脚踹在腰眼。
她撞翻供桌,额头磕在香灰里,眼前金星乱冒。
恍惚间看见萧鸣挣开虎爪,玄铁剑刺进冷无痕左肩,可那老贼竟像没知觉似的,反手卡住萧鸣咽喉,将他抵在墙上。
"你可知皇陵里的毒方,"冷无痕的声音像蛇信子扫过她后颈,"能让中者的骨头从里往外烂,比凌迟还疼十倍。"他蹲下来,虎爪挑起她下巴,"慕容嫣要的是皇位,我要的是...让这天下人都尝尝,我当年在乱葬岗啃树皮时的滋味。"
苏瑾怡的手指触到了那半块碎陶片。
她想起十二岁那年,她蹲在义庄后巷啃冷馒头,看见个浑身是伤的小乞丐抢她的馒头,被地痞追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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