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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3页/共5页)

    “被人利用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为人利用的时候也要明白自己能获得什么。”许清元道。

    江氏不屑地插嘴:“她们所谋如藤蔓,求依附生存罢了,表面上用顾全大局来蒙蔽自己,实则都是懦弱的借口。”

    许清元暗中揣摩她的心思。看来江氏的心结很重,她似乎对女官群体持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态度,许清元心中倒是猜测出几分原因。

    直到目前来说,女性文官出仕后被迫跟皇帝捆绑在一起,依靠天恩才得以坐住自己随时都会倒塌的位子,因此唯皇帝马首是瞻。然而一朝天子一朝臣,女子科举制度的不可确定性实在太多,过上几年换一个皇帝又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朝堂势力的变化也能轻易磨去她们的存在。

    这样一来,别说跟男性官员分庭抗礼,女官们连他们的衣角都碰不到。比如女子科举制度总是备受攻讦,但何曾见过女官要求废除男子科举呢?

    说得更不好听一些,她们人数的增多带来的不过是皇帝力量的壮大,最终的弈棋者还是皇帝和黄老尚书,女官们的身影在棋盘上却是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了。

    结合乔香梨的经历来看,她明明被陷害到那种地步,在大理寺中仍然有曹佩等女官存在的情况下,最终却不能沉冤昭雪,或许她实在是心灰意冷,对女子科举和女官制度失望透顶,所以才有此番言论。

    但无论如何,许清元这次来的任务就是说动她,哪怕她最终不出面,只要能通过别的方式证明乔香梨故事的真实性,给本次废除女子科举的谏议论潮灭灭火也是好的。

    许清元看着江氏的眼睛,认真道:“故廊庙之材,盖非一木之枝也;狐白之裘,盖非一狐之腋也。[注]或许目前女官们仍旧不能形成自己的力量,但女子科举制度的存在始终是我们的希望,没有了这唯一的出口,所有女性都要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沦上千年,您真的忍心吗?”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从院子里出来, 许清元看着江氏远去的背影,想起了刚才两人的一番交谈。

    任她说破了嘴皮子, 江氏仍旧说:“蚍蜉何以撼大树, 你走吧。”

    许清元不再傻愣愣站在原地,她拉着脱雪坐上马车,吩咐车夫老张:“远远跟着前面那个妇人。”

    老张应声, 驾车缀在后面,他们一路走到通临街的悦风酒楼才停下,老张侧头朝马车里面道:“大小姐, 那人进酒楼了。”

    许清元掀帘下车,看着这所装潢不凡的酒楼, 转头问脱雪:“带钱了吗?”

    脱雪捏捏荷包,点点头。

    两人迈入酒楼中, 一个身穿青衣短打的小二立刻迎上前来:“两位现在吃还是等人?”

    “就我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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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雪回。

    “那边靠窗丽嘉的位置还有个座位, 您看坐那儿行吗?”小二躬着身子道,“要是上二楼雅间的话您还得等会儿。”

    “哦, 我们坐那边就可以。”

    “好嘞, ”店小二将二人引至西北角的一桌, 又往旁边木制镂空隔断上一招手,比划着说“这是本店菜色,两位姑娘看看想吃点什么?”

    许清元看着点了两荤两素,就差不多花了三四两银子,她连忙打住, 小二痛快应声转身就要去报菜,却因客人的问话止住了脚步。

    “麻烦问小哥一声, 贵酒楼是否有位姓江的雇工?”脱雪笑着把几枚铜板塞入小二的手中, 小二立马收进腰封里, 捧出一张笑脸道:“姑娘问的可是一个年约四十,身量中等的中年妇人?”

    脱雪道:“对,就是她。”

    “那是后厨洗菜洗碗的帮工,在我们酒楼干挺长时间了,姑娘找她有什么事?”小二忙问。

    “没什么,我们看着像是以前的邻居,没想到她来这做活了。”脱雪随意胡诌了一个借口,“去上菜吧,我们都饿了。”

    小二忙点头转去后厨,脱雪问:“小姐,咱们是不是得赶紧走,不然万一小二嘴上没把门的,江氏出来发现咱们怎么办。”

    她转头去看许清元,却发现自家小姐正仰着脖子看向二楼。

    脱雪顺着许清元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一队十几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勾肩搭背地步上楼梯,他们边走边说笑声,乱哄哄的惹人侧目。

    及至二楼最大的雅间门外,他们才停下。为首者推开房门,大喇喇地走进去,原本雅间的客人面色不善,就欲发怒。可等看清来人后,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奉承几句,自觉退了出来。

    “那人是谁?”脱雪问,“怎么如此张扬。”

    小二正好来上菜,听见这话笑着回道:“那可是定乡侯世子徐大公子,自然不同一般。”

    许清元心中一动,收回目光问:“可是户部法人司徐郎中。”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反正这些达官贵人们身上有个一官半职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小二摆摆手,“那您吃着,小的先去忙。”

    当初许长海来京任法人司郎中的时候,曾因有个二世祖跟他平起平坐,郁闷了很长时间。

    许清元虽然一直未与这位徐郎中谋面过,但关于他的闲话可是听了不少,如果没错,眼前这位徐公子就是许长海的同僚。

    那群人进去后,大敞着雅间的门高声饮酒祝乐,没多久,就有小二帮忙叫来两个琵琶女助兴。

    酒过三巡,他们行迹越发放荡,似乎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般,说话言语并不防备别人,大家差不多都听明白他们是为徐洪瑞徐世子三十岁生辰才来此庆祝的。

    “姑娘,您都看这半晌了,脖子不累吗?再不吃菜都凉了。”脱雪在她眼前挥挥手,示意她回神。

    许清元从那群人中的某个身影之上收回视线,搪塞脱雪一句,依言低头吃起菜来。

    这悦风酒楼敢把她点的这几道家常小菜卖的这么贵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许清元尝着是比自家厨房做的好吃许多,快要赶上几年前郡主府那桌宴席的手艺了。

    她吃的正惬意,不承想那边二楼乱哄哄又闹起来。

    那群人估计是喝到兴头上,几个头戴金冠脚踩皂靴,身穿锦绣华服的年轻男子出来站到二楼走廊栏杆边,在案几上挥毫泼墨,引得众人围观。

    处在最中心的徐洪瑞几笔写完后,旁边几个文人立刻啧啧夸奖。徐洪瑞一手执起字幅亮于人前,更是引来众人不绝于耳的赞叹声。

    徐洪瑞得意洋洋地将字幅从二楼栏杆垂下,大堂客人均抬头望去。

    许清元在看清他写的诗句后挑了挑眉,低头继续吃菜,没有任何评价。而大多数客人本来是看不太懂的,好在徐洪瑞身边的文人舌灿莲花般不住夸口,不知道是因着诗句还是那文人的口才,客人们纷纷鼓掌叫好起来。

    脱雪也是很念过些书的人,她左看看右看看,一脸迷惑地问:“姑娘,这诗算的上好吗?若说是好的,怎么我觉得十分一般呢?若说不好,那大家怎么如此夸张。”

    许清元憋笑小声道:“咳咳,皇帝的新装。”

    小时候她给脱雪讲过这个故事,脱雪印象很深刻,闻言立刻笑道:“我明白了,原来是掩耳盗铃。”

    徐洪瑞见众人均是赞叹激赏的样子,很是自得意满,他笑着用扫视酒楼在场诸客,高声道:“不过小巧而已,不堪众位夸奖,难得今日高兴,本世子出一首诗题,获胜者我便将这块双鱼佩赠送给他。”

    被握在徐洪瑞手中的玉佩清润通透,一看就价值不菲。众人兴奋起来,纷纷捧场要他赶紧出题。

    徐洪瑞肚子里的墨水又不多,想到的都是些俗气的题目,好在旁边有的是人愿意捧臭脚。

    某位今年参加会试的举人目光扫过堂下诸人的时候,余光恰好瞥见角落里的许清元。他撇嘴一笑,凑到徐洪瑞跟前,小声嘀咕了几句。

    这才是撞到了枪口上,徐洪瑞自从上任法人司郎中后,虽然每天连点卯都懒得去,但无论是偶尔从同僚、上下官的口中,还是自家老爹的嘴里,时常能听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女解元的事。他爹定乡侯更是三番五次道:“认真论起来,你能做到这个郎中,还是许解元的功劳。你啊你啊,要是有人家十分之一的争气,为父这满头白发能一夜变黑!”

    “哼,”想到自己父亲的话,徐洪瑞计上心头,不怀好意地在纸上写下几笔,写完展示给众人,高声道:“昨日内子教导小女时,我恰好听见几句,讲的却是梦娘救父的故事,本世子不禁十分感慨,如梦娘般贤良淑慧的女子,如今却是少见了。今日是我的生辰,便暂借梦娘为题,聊表我之孝心吧。”

    许清元微微皱眉,当初许长海还差点给她买下梦娘救父的小人书,虽然当时许清元没要,但是过后却??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这个故事,一个让人恶心的真实故事。

    说的是前朝某县有家农户,他们一家四口过着清贫而幸福的日子,不幸的是,某天这家丈夫儿子去外面做工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豪绅家公子的一件玉器,便被索赔一百两银子,农户拿不出来,豪绅状告农户,这家丈夫被县令关押进牢。

    这一家子失去主心骨,顿觉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夫妻俩的小女儿梦娘不忍见家人受苦煎熬,便自卖己身入了烟花巷,从妓十数年,终于攒够赔偿的银子将父亲从牢中救了出来。

    而街坊乡亲却对梦娘的行当议论纷纷,连带着一家人也痛苦不堪,梦娘自觉羞愧,最后吞金自尽。

    因梦娘色艺双绝,名冠本省,曾经的恩客中不乏读书人,他们闻得此事后,写就许多诗篇怀念她的美貌。这些诗句恰好传到当时的皇帝耳中,他下令重查本案,以不体民情为由重罚县令,不久后梦娘托梦给皇帝跪谢其恩德,皇帝醒后还亲自写了“孝感动天”四个字赐给梦娘一家。

    当时听完这故事,许清元真是一肚子的槽无处可吐。

    首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农户因为自己的过失打坏别人的财产,本应赔偿,前朝律例有以牢代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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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定,因此县令也不算枉法裁判。其次,惹事的是丈夫和儿子,丈夫虽然身陷囚牢,可儿子还好好的,就非得让无辜的女儿干这种行当?

    最后,梦娘入烟花巷的行为还勉强可以说她只是孝顺的方式不正确,但她选择自杀便将她不明是非的性格暴露殆尽,她受男权至上的家庭和社会氛围影响,一生都不懂得寻求自己生存的意义。

    总之不仅在许清元眼中这不是个好故事,同时几乎也是众多女学生的共同雷点。

    “那西北角坐着的不是许解元吗?快请上来,看来今日花落谁家可难说了。”徐洪瑞略显夸张的语气和刻意提高的声音成功让在场所有人看向坐在角落里的许清元。

    徐洪瑞,一侯世子,他父亲与宁中书是连襟,也是这一派的中坚力量,其在京中经营多年,人脉关系错综复杂,势力不容小觑,不然徐洪瑞这么废物怎么会被塞到皇帝看好的法人司跟许长海平起平坐。

    万一今天得罪了他,许长海可能会失去宁中书的信重,不知道会在官场中遇到多少绊子,她们家在京城里更会举步维艰。

    面对来者不善的徐世子,许清元抬头看着对方,一时间没有动弹。

    酒楼大堂木制雕花柱后,露出江氏一角粗破的衣裙,她静静地注视着许清元,似乎是在等待着对方的抉择。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众人注目下的许清元终于还是缓缓站起来, 一步步往二楼走去。

    徐洪瑞慢慢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他身后的众文生从上到下打量着许清元, 那目光让人浑身不自在。

    但她最终还是神色自如地站定在徐洪瑞面前, 带着笑见礼:“见过徐大人。”

    只是单单这一个称呼就惹的对面之人不快,旁边文人看着徐洪瑞地脸色,立刻插嘴道:“许解元还不认识吧, 这位是定乡侯世子。”

    许清元便对徐洪瑞的个性有所了解,立刻改口:“见过世子。”

    “哈哈哈,”徐洪瑞果然脸色好看了一些, 故作豪爽道,“大家别杵在这了, 许解元先请吧?也让我们见识见识这一省解元的文采。”

    今日在场者颇有几个身具诗才之人,对各省有名的考生如数家珍, 他们早就听闻这许清元的名号, 都等着看她作此诗题,不就等同于看人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可是大大的笑话。

    许清元却低头一笑, 朝脱雪招了招手, 道:“这题目简单,诸位又是饱读诗书之辈,我岂敢班门弄斧,不如让我的侍女先作一首开个头,也算是热热场, 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好啊,”徐洪瑞笑:“只要许解元不是怯场就好。”

    说完, 他朝左右看看, 诸人忙应和。

    面对几十个青壮男子, 脱雪倒是丝毫不害怕,她与许清元对视一眼,眼神表示自己明白其深意,然后接过旁边一位文人递过来的毛笔,仔细铺平宣纸,来回蘸了三遍黑墨,还迟迟不肯下笔,这一套动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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