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殿内响起脚步声。

    “启儿，身体可还好？”

    是薄太后慈祥的声音。

    王阿渝蹲下身，靠在墙上苦涩地叹了口气，别人偷听都是主动偷听，就自己是被动偷听。

    “谢大母关心，孙子身体好多了。”

    刘启低沉的声音从窗户里飘出来。

    “我许久不出门了，本来想着出门看看花，听说你要过来，大母也觉得那些花没什么可看的，就马不停蹄回来了。”薄太后似乎拍了拍刘启的脸颊，“瞧你瘦的。”

    “大母，孙子就是想来看看您。”

    为什么刘启在长辈面前说话总是无精打采的，好像被迫营业一样。

    “这几日在大母这里住吧，咱俩好好叙叙旧，”薄太后笑了几声，忽然想到什么，“启儿，你许久没给汉宫添新孩子了。”

    殿内瞬间沉默。

    “你可别随你父亲，二十几岁登基后一个都不生了，我说话他也不听，你多在这方面下点功夫，孩子越多越好。”

    刘启捂嘴轻咳，支支吾吾“嗯”了一声。

    薄太后继续循循善诱：“我本来想找机会让你和太子妃好好培养感情的，你们成亲十年有余，哪里有半点夫妻的模样？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长辈，如果太子妃真的不能生倒也无所谓了，但你父亲子嗣稀少，你要替他补上，避免几十年后就大权旁落。”

    刘启又轻轻“嗯”了一声。

    薄太后嗟叹，“等你登基称帝就明白了，关键时候能出来给你撑场子的，到底还是亲生儿子。”

    “你父亲......就是吃了这个亏。”

    刘启被触动，这才应了：“是。”

    薄太后握住刘启的手，“大母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苦，心里有怨恨。”

    “大母，我不苦，亦不怨。”

    薄太后依旧说着，“你要学着告别过去，不要被往事所困扰，这对你没有好处。”

    刘启出声打断薄太后的话，“大母，您别说了。”

    “启儿，你心里是不是还怨着大母？”

    刘启沉默片刻，还是摇摇头。

    “我说你母亲当年是自愿的，你信不信？”

    “信。”

    刘启的声音忽而变得沙哑。

    “这种事情，没有一个家庭能够接受，可我们不得不接受，这么多年，谁都没有走出来。”

    薄太后哽咽，“你这些年对你父亲有隔阂，不亲近，其实是你想要惩罚他，可他也苦，每到过年，便把自己困在那一隅书屋中不肯出来，你的母亲，你的兄弟，总在梦里折磨他，但全然没有办法。”

    “大母......”

    薄太后似乎扑到了刘启的怀中，语气十分激动：“八个儿子，一夜之间没了四个，那都是他的心头肉啊！常言都说帝王无情，但帝王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可谁能理解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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