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老朱:张飙!咱!草!泥!马!【为盟主S赎加更2】
华盖殿内,烛火摇曳,将老朱枯瘦的身影投在巨大的屏风上,显得有些孤寂。
他正批阅着一份关于边镇粮的奏疏,但眉头紧锁,朱笔久久未落,显然心神不宁。
张的供状迟迟未至,傅友文和清流们上蹄下跳,沈浪五人被停职」
应天府就像一锅即将沸腾的油,让他烦躁不已。
这时,云明悄步上前,低声禀报导:
「皇爷,锦衣卫传来东宫那边的消息——允殿下和两位郡主,明日想去常氏夫人在京中的旧宅祭拜。」
「嗯?」
老朱握笔的手微微一顿。
常氏,他的嫡长儿媳,太子朱标的原配正妃,朱雄英丶朱允熥兄弟的生母。
其人贤良淑德,却不幸早逝,这是他心中对朱标一脉的一大憾事。
允熥姐弟去祭拜亲生母亲,是天经地义的孝道,只是这时候去祭拜他眼中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精光,也没抬头,却声音低沉的道:「吕氏如何安排?」
「回皇爷。」
云明语气平稳地道:「吕妃娘娘已将一应祭品丶仪仗都准备妥当了,一切皆按规制办理,未有丝毫怠慢。」
说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老朱,又躬身道:
「吕妃娘娘还特意吩附了,说允殿下姐弟若思念母亲,想在常家旧宅多停留片刻,甚至小住一两日看看母亲昔年闺阁景象,感念常氏家族荣光,也是全其孝心,无妨的。」
「哼!」
老朱听完,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吕氏这番安排,可谓是滴水不漏,面子上做得极其周到体贴,既彰显了她作为如今东宫主事人的大度和贤惠,也全了允姐弟的孝心,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但他深知营廷争斗的微妙。
吕氏越是如此「贤惠」,恐怕允熥姐弟内心越是感到隔阁和压抑。
毕竟,他们的亲生母亲是常氏。
哪怕吕氏在明面上对他们体贴入微,但终究不是亲生母亲。
而且这份好,有几分真,几分假,谁也说不清。
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牵扯到勋贵高官,也可能牵扯开国公府,他们不仅不会感到开心,可能还会担惊受怕。
【标儿—若是你和常氏都在,孩子们何须如此】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和对长子嫡系的怜惜涌上心头,冲淡了之前的烦躁。
他失去了最优秀的儿子,也失去了贤惠的嫡长儿媳,剩下的这些孙子孙女—
想到这里,老朱又想到了那个寄予厚望的『准皇太孙」。
罢了,能全一份孝心便是一份吧。
「嗯,吕氏安排得妥当。」
老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就按她说的办吧。多派些可靠的人跟着,护得周全,莫要扰了孩子们的孝心便是。
少「是,皇爷。」
云明躬身领命,但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稍作迟疑,又补充道:
「皇爷,是否需额外嘱咐留意着旧宅内外?」
他意指需要暗中监控,确保安全且无其他事端。
毕竟最近这段时间,乃多事之秋,难免有人会拿这件事掀起风波。
老朱自然明白云明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挥了挥手:「允了。去吧,盯着点,无事勿扰。」
「遵旨。」
云明这才彻底放下心,悄无声息地退下安排去了。
很快,殿内又恢复了寂静。
老朱放下朱笔,身体微微后靠,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长子朱标那张仁厚却略带忧思的脸庞,以及温婉的常氏站在他身旁的景象。
标儿,常氏—·
你们都是好的,是咱没护好你们留下的孩子·
咱这些年,一直都将心思放在允文那孩子身上,即使允熥这孩子不成器,咱也应该多照顾他几分的—
是爹对不起你们.
他对朱标是寄予厚望的,也是无比疼爱的。
朱标和常氏的相继离去,是他心中难以愈合的伤痛。
此时此刻,对孙辈的这点怜惜和对亡子亡媳的追忆交织在一起,让他刚硬的心肠也难得地柔软了片刻,暂时抛开了朝堂的纷争。
然而,就在老朱沉浸在这份短暂的丶带着伤感的温情中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急促丶甚至可以说是慌乱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如此失仪,瞬间就将老朱从哀思中拉回了现实,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只见锦衣卫指挥使蒋,竟未经通传,就如同丢了魂一般跌撞着冲了进来。
他脸色惨白如纸,官帽歪斜,呼吸急促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完全失了往日阴冷沉稳的模样。
几名禁卫跟在他后面,一脸惊惶,想拦又不敢拦。
老朱的心猛地一沉。
蒋是他一手提拔的心腹,最是狠辣镇定,何事能让他惊恐至此?!
「皇上!皇上!」
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甚至带上了哭腔:「罪臣万死—.那张.他———他—」
看到蒋献这副魂飞魄散的模样,再联想到刚才对朱标和常氏的思念,老朱心中那不祥的预感骤然放大到了极点。
他猛地坐直身体,血丝瞬间爬满眼瞳,厉声喝道:
「他怎麽了?!说!」
蒋伏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直视老朱,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断断续续丶无比艰难地吐出那句足以石破天惊的话:
「他他问太子殿下当年到底是怎麽没的说—是不是就只是·病死的—...」
轰隆——!
惊雷!
仿佛一道惊天巨雷!
在这一刻,精准地劈在了老朱的头顶。
那句轻飘飘的丶恶毒的问话,与他方才对爱子贤媳的追忆形成了无比残酷丶无比尖锐的对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老朱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整个人宛如石化!
他太错愣了!
仿佛自己耳朵听错了一般!
那双刚刚还沉浸在悲痛和追忆中的眼睛,猛地睁大到了极致!
里面的哀伤丶疲惫丶宽容·.
所有情绪在刹那间被一种无法形容的丶巨大的震惊和深入骨髓的剧痛以及一丝被强行唤醒的丶极其隐秘的丶连他自己都恐惧的猜忌所彻底撕裂丶湮灭!
他手中的朱笔,「啪」地一声,掉落在奏疏上,染红了一大片文字,如同泣血。
整个华盖殿,陷入了一种死寂的丶令人室息的沉默。
只有老朱那突然变得异常粗重丶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蒋匍匐在地丶抑制不住的颤抖。
滴答!
滴答!
滴答!
屋檐的水珠不断掉落!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
烛火几乎在最后一丝空气。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麽久。
老朱缓缓地丶极其缓慢地站起身。
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那双眼睛变得血红,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蒋。
过了片刻,他才声音沙哑丶低沉丶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充满了无尽的杀意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问道:「张那厮——还说了什麽?」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没.....没了......
,蒋闻言,抖得更厉害了:
「罪臣不敢再让他说下去立刻就来禀报皇上了—」
「哼!」
老朱冷哼一声,却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瞬间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像,又像是一座积蓄了所有悲痛与愤怒丶即将毁灭一切的火山。
先前对儿子儿媳的温情追忆,此刻化作了最尖锐的刀,反反覆覆地刮着他的心。
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标视察陕西归来后,一病不起,最终逝。
其死因官方虽有定论,但其中是否另有隐情,一直是埋藏在老朱心底最大的痛和疑团。
而现在,张飙这个疯子......这个妖孽!
他怎麽会知道?
他到底知道多少?!
他是在戏弄咱?还是真的掌握了什麽?!
无数的念头丶猜忌丶恐惧丶愤怒—在老朱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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