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给谢、李二人结了工钱，嘱咐道：“过了今夜，这扇门便要迁回灶房，明日重新开张，卯时之前到店。”

    略一停顿，又说：“你二人这些日子做得不错，往后也少不了要招待那边的客人。不过，眼下仍以吴记川饭为...

    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禁军铁蹄踏碎长街寂静，内廷总管府大门被撞开的轰然巨响穿透数条巷陌。谢清欢立于饭馆屋顶，寒风拂面，她指尖轻扣瓦片边缘，目光如钉，死死盯着那处曾象征权力中枢的宅邸。烟尘腾起时，一道身影被五花大绑押出??赵公公白发散乱，官袍撕裂，脸上再无往日威严，只剩惊怒与不甘。

    但她知道，这不过是一场风暴的开端。

    翌日清晨，宫中传出圣谕：内廷总管赵德安涉嫌勾结逆党、图谋不轨，即刻革职下狱，交由大理寺会同刑部严审。御膳房掌膳谢清欢因察微知著、忠心可嘉，加赐银鱼袋一枚，赏田五十亩。

    朝臣哗然。

    有人称她为“女中诸葛”，亦有北膳余孽暗中咬牙切齿，称其“蛇蝎妇人，断我百年香火”。然而谢清欢并未赴宴领赏，也未归家休憩，而是悄然返回饭馆密室，召来李七郎与三名核心暗探。

    “赵公公落网，只是斩断一条手臂。”她声音低沉，“真正藏在暗处的‘主上’，依旧未现踪迹。”

    李七郎点头：“属下已派人日夜监视冷宫外围。废太子赵元朗自十年前被囚以来，饮食皆由尚食局专人递送，不得外人接近。但昨夜三更，有一名送药小太监从侧门出入，形迹可疑。经查，此人原是尚衣监陈副使旧部，今已调入冷宫当值。”

    谢清欢眸光一凛：“他们仍在联络。”

    “不止如此。”另一名探子低声禀报，“城南慈恩寺昨夜遭人纵火，祖师殿尽毁。但在废墟之中，发现一块埋于地下的青铜牌，刻有‘北膳承统，代天行膳’八字，背面还有一枚指印血印。”

    她接过拓片细看，眉头越皱越紧。这八字并非北宋文字风格，反倒像是前朝遗物。而那血印……极可能是某种盟誓仪式所留。

    “北膳一脉，并非只存在于本朝。”她缓缓道，“它早在五代十国便已成型，以掌控帝王饮食为手段，暗中扶植傀儡君主。先帝晚年多病，御膳屡次更换主厨，或许……那时他们就已开始布局。”

    室内一片死寂。

    良久，李七郎开口：“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赵公公？”

    谢清欢冷笑：“他不会招。”

    “为何？”

    “因为他若招了，牵连的不只是自己，而是整个内廷体系。皇帝可以容一个贪权宦官，却无法容忍宫中早已被渗透成筛。一旦真相大白，动摇的是皇权根基。所以……他会选择沉默，甚至自尽。”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心腹疾步入内，双手呈上一封密信：“掌膳大人，大理寺刚刚回报??赵公公昨夜吞金自尽，临终前只留下一句话：‘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谢清欢闭目片刻，轻叹一声：“他终究还是护住了那个人。”

    她起身踱步至墙边，取出一幅新绘的京城布防图。这一次，她的朱笔不再圈点衙门与街道，而是直指皇宫最深处??冷宫、织造局、尚药局、钦天监，乃至皇帝每日必经的紫宸门廊道。

    “我们要换一种方式查。”她说，“不再追人，而是追味。”

    众人不解。

    她解释道：“北膳之术，本质是‘控食以控心’。他们能通过特定食材影响情绪、削弱意志、诱发疾病。既然如此，我们便反其道而行之??我要在御膳中加入能够激发清明神智、增强气血运转的药膳，让陛下在不知不觉中恢复精力与判断力。与此同时，我会记录他每一日言行变化，对照过往史册，找出哪些决策是在神志不清时做出的。”

    李七郎恍然大悟：“您是要用膳食，把皇帝‘救’回来。”

    “不错。”谢清欢颔首，“真正的战场不在朝堂，而在龙榻之前。谁能掌控帝王的身体，谁就能左右天下。”

    计划随即展开。

    七日后，谢清欢亲自督制一道“茯苓山药糕”，表面寻常，实则加入了微量人参须、远志粉与龙脑香，皆为提神醒脑之上品。此糕每日午间进献，连续三日。

    第四日早朝，百官震惊。

    皇帝一反常态，精神矍铄，当场驳回户部尚书关于减免江南赋税的奏请，直言：“近年水患频仍，百姓困苦，岂能再增徭役？”并下令彻查漕运贪腐案，点名三位平日与北膳交好的大臣协查。

    退朝后，谢清欢在御膳房接到消息，唇角微扬。

    但她没料到，变故来得如此之快。

    当夜子时，饭馆后院突现黑影。两名守夜少年被迷香放倒，厨房灶台被人泼洒猪油点燃，火势虽小，却烧毁了存放药膳配方的木匣。幸而谢清欢早有备份，藏于地下密室，未造成致命损失。

    李七郎带人追查，发现作案者使用的是特制飞爪，手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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