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想到，万一今天她说了什么，而戴承风可能知道今天她说的一切，到时候必然会对她露出无比失望的表情，比比东就心中莫名一紧。
因此，直到玉小刚说完，比比东依旧静静的看着他，那双深邃紫眸平静无波。
空气仿佛凝固，玉小刚微微握拳……
直到玉小刚准备再次开口，比比东那清冷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玉长老，”她的唇角似乎勾起了极细微的弧度，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毫不掩饰的讥诮，“你逾矩了。”
四个字，如同鞭子，狠狠抽在玉小刚错愕的脸上。
“承风……”
“本座的弟子如何教导，有何进境，掌握何种手段……”比比东的目光锐利起来，声音陡然转寒，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此乃我教皇殿的最高机密。”
“岂是你一个外人，一个其他学院老师的所谓‘关切’，就可以随意探听的？”
“外……外人？”
玉小刚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巨大的羞辱感和难以置信的冰冷，席卷全身。
他设想过比比东会拒绝，会推诿，甚至可能因为旧情而显得犹豫或伤感……
但他从未想过，她会如此直接、如此冷酷地将他彻底定义为——外人！
并且用“最高机密”这种字眼，毫不留情地将他所有精心编织的理由打得粉碎！
瞬间，一股邪火和恐慌冲上了玉小刚的头顶。
他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因为急怒而有些拔高，那层虚伪的恭敬再也维持不住：“比比东！你……”
“称我为教皇冕下！”
比比东猛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的锐利，“注意你的身份，玉长老。”
比比东站起身来，金紫色的教皇长袍如水波摇曳，直视着玉小刚那双因错愕、不敢置信、愤怒和羞耻而不断变幻的眼眸。
“这里是教皇殿，不是你叙旧攀交情的地方。”
玉小刚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泛红。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手脚冰凉。
那份来时的“豪情万丈”和“成竹在胸”，此刻被摔得粉碎，只剩下被当众扒光般的屈辱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刺痛——这刺痛，不知是因为她话语的无情，还是因为自己那可笑计划彻底破产的恐慌。
而看着玉小刚这副失魂落魄、羞愤欲绝的模样，比比东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忍。
但一想到戴承风……
眼中的那丝复杂的情绪，再次被强行压下。
但，她也不敢再去看玉小刚，不然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真的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她匆匆转身，走向侧门。
高跟鞋在大殿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叩击出清脆而冷漠的回响，在即将踏出侧门的一瞬，她的脚步微微一顿，背对着殿中那个彻底僵化的人影，清冽的声音再次传来。
“戴承风……”
“我的弟子，自然优秀，他能走到哪一步，是他的本事，我几乎没有教导。”
“至于玉长老你，与其操心他人弟子有无底牌，不如回去好好教导你那‘不成器’的弟子唐三，如何更上一层楼。”
“毕竟……”
第331章 玉小刚的恨意
比比东的声音彻底消失在门扉之后，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回响在空旷死寂的大殿之中：
“投机取巧的小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终究不堪一击。”
厚重的侧门缓缓合拢，隔绝了所有的光线与声响。
偌大的教皇殿内，只剩下玉小刚一个人，孤零零地立在巨大而冷漠的六翼天使浮雕之下，形单影只。
金色的地砖倒映着他惨白的面孔和僵硬的躯体。
不知过了多久，玉小刚才猛地深吸一口气，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一想到自己与唐昊的赌约，他那刚刚燃起的、让昊天斗罗折腰的野望，在比比东那毫不留情、冰冷刺骨的态度面前……
成了一个彻头彻尾、即将被嘲笑的笑话。
“比比东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敢这么对我……”
玉小刚死死的盯着那扇紧闭的侧门，那张总是试图保持冷静和智慧的脸上，肌肉剧烈地抽搐着，眼中满是愤怒。
过去，无论他与比比东如何对立，他如何冷漠，比比东对他，都还存有一份复杂难言的旧情，一份基于她内心本能的宽容。
玉小刚知道……
而也正是这份旧情，让他玉小刚在武魂殿内，乃至在整个魂师界，虽落魄却仍保有一丝特殊地位的根源！
也是他面对唐昊时，敢于夸下海口的底气！
可今天，这份“特殊”被狠狠的踩在脚下！
在今天在某些时候，比比东看他的眼神，冷漠得如同在看一个真正毫无瓜葛、甚至令人厌烦的路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
究竟是谁？！
一股强烈的好奇以及不甘在玉小刚心中升起，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侧门，仿佛要穿透厚重的门扉，看清里面那个让他感到如此陌生的教皇——比比东！
同时，他回想着刚刚的每一个细节。
比比东态度陡然变得冰冷而清醒，几乎就在……
就在他提到那个名字之后！
戴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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