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过去大半时辰了,怎还没反应?” 祈善从未觉得度日如年这四字能如此具象化,帐内滴漏发出的动静让他坐立难安。看小说就到e77内心莫名不安无时无刻不在疯涨,似乎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他喉咙、挤压他胸腔,让他窒息。 方衍刚诊脉结束,他便上前探问。 “主上何时能醒?” “主上脉象强劲如常,少白也说她时间一到自会醒来,可褚尚书……”方衍跟即墨秋对视一眼,颇感无力,“褚尚书的生机却一直在流失,我试着以金针激活其丹府却无效,少白用蛊虫也铩羽而归,说这是真灵即将湮灭。” 康时听到“真灵”二字就不淡定了。 “即墨郎君此前不是说真灵即为真我?是灵魂最重要的核心?若是真灵湮灭,人不就是活不成了?”这比他当年还要凶险!这都不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是半截身子拖进去! 即墨秋点头:“确为如此。” 不过褚曜尚有一点真灵在殿下手中,这回即便是肉身湮灭,一切圆满后也能借助“封神榜”再生。说得无情些,大家伙儿只是分别几年。故而,即墨秋对褚曜结局并不伤感。 唯一缺憾就是“封神榜”以这一点真灵复生的褚曜会丧失部分记忆,这对于看重记忆的人而言,可能会纠结此褚曜非比褚曜的问题。 “可主上不是都出手了?” 康时拒绝去想主上醒来看到褚曜尸体会是什么恐怖反应。主上能介入圆满仪式,肯定会拼上一切帮助褚曜,不会让褚曜在她眼皮底下出事。什么圆满仪式连他俩都应付不了? 即墨秋道:“是天意如此。” 即便是殿下面对天意也只能截一线生机。 “再者,殿下跟褚尚书并未碰面。”即墨秋蹙眉说着自己窥到的内情,“褚尚书的文士之道涉及凡人不该涉及的领域,想要握住它,自然要经历千难万险。圆满仪式让他在万千虚幻中找寻真我,找错一次便迷失一分,损失一点真我。真我耗尽之时是身死之日。” 天道相当固执死板且无情。 万灵万物只要在祂规则之内,怎么闹腾都行,一旦超出祂制定的规则,不管是什么高贵长生种,还是被气运钟爱的宠儿,说翻脸就翻脸的,想方设法也要将碍眼之物除掉的。 哪怕是跟天道一个户口本,也要死。 在肘击“子女”这方面经验丰富。 但,祂同时又有温情的一面。 要是被肘击的对象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截到一线生机,祂也会愿意放倒霉蛋一马。 祈善咬牙怒道:“他褚无晦是猪脑子?” 他以为褚曜是心志坚定之人,坚定自我有什么难的?能被一个分辨真假的圆满仪式弄得如此狼狈?这话看似是在怒其不争,实则是在担心褚曜。他跟褚曜是最早陪伴主上的,即便二人在政见以及辅佐主上方面有不少分歧,但不影响他们内心认可彼此,惺惺相惜。 如此人物要死了,他如何不伤心? 谁料,即墨秋下一句将他气了个够呛。 “倒也不能怪褚尚书,里面没有真的。” 一堆假的能选出一个真的才叫奇怪。 片刻不离的众人惊出冷汗,营帐浑是杀意,连带着大脑都要宕机了。康时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幻听:“等等,什么叫做‘里面没有真的’?圆满仪式再难也不可能是死局!”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难度再大的圆满仪式也有一线生机。 不可能布下一个必死的局去考验文心文士。没有生机的圆满仪式不叫考验,叫谋杀! 即墨秋不懂众人为何如此震惊。 “因为真的就在外面啊,难道不是吗?”即墨秋看着恍然大悟的众人,平淡道,“幻境内再好也只是幻境,那里的荣华富贵皆是过眼云烟,唯有当下对他而言才是真实的。” 那些幻境也许是只是单纯幻境,也许是亿亿万万大小世界曾经发生过的,因为一念之差才造就幻境内外的区别。每个圆满仪式都将答案写在了试卷上,明心见性,见识真我! 答案是真答案,只是略写了。 考生答题不是被花里胡哨的题干分散注意力,便是考着考着就跑了题,走错了方向。 千千万万个虚假幻境咋可能找到真答案? 康时又道:“你的意思是说……” 他指了指呼吸平稳的主上。 第一次深刻意识到“天意”有多狡诈。 当年故意让他跟虞紫的圆满仪式撞上提升难度不说,还诱骗他跟虞紫自相残杀,唯一的正确答案是两人都放弃生路才能向死而生。轮到褚曜更别说了,正确答案就在考场外! 考场内的试卷答案全是假的! 饶是秦礼这般有涵养的也忍不住在内心暗骂圆满仪式阴险,要是主上不主动介入,褚曜这场考验必死无疑。不,往更早了推,要是没【柳暗花明】被动触发让少年褚曜在破府极刑后还保持希望,要是褚曜没用性命当代价换取丹府文心重塑的机会,褚曜又会如何? 秦礼道:“但主上都已经介入了。” 为何褚曜还是没找到正确那一条路? 圆满仪式故意阻隔二人相见? 即墨秋道:“我以为替考作弊加难度是常识,殿下进入考场也要被发一张卷子的。” 众人以为的协助,殿下帮褚曜一起做题。 实际上的协助,给殿下也发一张试卷。 即墨秋指了指头顶位置。 “天意,某些时候还是非常好猜的。” 众人:“……不,并无这种感觉。” 顾池等人暗中观察即墨秋,迟疑着问:“即墨郎君经历过什么,对这种如此熟稔?” 即墨秋:“……别问。” 问就是被毒打出丰富经验了。 考场外,“陪考亲属”焦急等待。 考场内,考生之一沈棠也累得精疲力尽。 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在这个破地方待了多久,又进入多少朵幻境,除了文心花押装了越来越多的光点,其余收获一点都无。别说褚曜的人影了,她连他的鬼影都没瞧见一片。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在耍我?” “嗯?look s!” 沈棠不知第几次从幻境出来,盘膝坐起准备复盘一下线索,想得脑子都要爆炸,脾气上来又开始中指骂天。老天爷安安静静被骂,也不还嘴。只是在忍无可忍的时候飘下一张小纸条,上面内容不是什么温情提醒,而是在沈棠看来近乎挑衅的话——君不耐,可离。 别逼逼,要么继续要么滚。 沈棠将纸条仍地上踩了好几脚。 “……什么垃圾东西!” 发泄了许久,沈棠感觉心头火气散了一些,这才继续进入幻境。殊不知,在她身形消失的瞬间,她脚下花田一点点消失,如水澄澈的天穹正映出另一片一模一样的花田景象。 在这个镜像颠倒的世界,仅有一人。 正是沈棠苦寻无果的褚曜。 他依旧是鬓发灰白模样,只是眼神呆滞晦暗,看着似抽了魂魄的木头,呆呆愣愣看着不太聪明。他正垂首低眸,茫然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似乎在思索自己为何会在这地方。 自己又是谁? 自己又在做什么? 他的大脑反应速度极慢。 不过,好在每个问题都能得到回答。 他似乎忘了很多很多东西,有些记忆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只是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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