跄的拖着步子往回走。
阮进玉晚间睡觉总不喜欢关窗。
尽管这柔亮的月色透过窗子照进屋挺影响睡眠的。他便是不睡,就这麽安安静静的躺着,偶尔睁开眼,往顶上、外头看一看。
他侧躺,对着裏头。看累了,再次闭上眼。
平静的月夜下,一切都显得那麽寂寥,单薄的人躺在床上,那寒月照了半面散在他身上,温温润润的人,又多显出一分苍凉来。
夜裏,一切感知都能被放大。
阮进玉往后转,猛地从榻上撑了半身起来。
屋中仅有就这麽半丝寒光,这忽然的身影往床前一站。犹如夜中猛兽,只那一双眼泛着红光,平静凝视,全身血液却蓄势待发,只待时机合适,便彻身撕咬上去。
阮进玉坐起来,仍是被笼罩在高大身躯罩下来的一片阴影中。
这般明显,不要太大。
这是继那日之后,皇帝头一次踏进锁铜院。
偏偏挑了这麽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阮进玉不自觉拢了拢撑在床板上的手指。那人不说话,就这麽盯着他看。他也不知如何开口、如何反应。
一时就像是陷入了僵持。
好半晌,不知道是这阴寒的冷风作祟,还是別的什麽,阮进玉有些头皮发麻,“陛下饮酒了?”
那夹杂在风中浓烈的酒味,甚至掩盖了平日皇帝身上那股令他觉着已是浓郁的冽冽清劲气味。
出口才心道自己有些多此一言,今日封后宴,怎麽可能不饮酒。甚至还要同皇后共饮那合卺酒呢。
果然,那人并未答他这稍显哗态的话。
沉默着身子,沉暗的眸子,就如一堵山一样挡在他面前。动也不动。
阮进玉几乎是当即就明白此人怕是喝醉了。
于是也不和他犟,翻身起来往床角一缩就要从边上溜出去。
这乌黑的地,醉酒的人本就不清明,更没那麽容易看得清。
谁知道阮进玉刚起身,鞋都没穿,准确无误就被人横生拦了腰,不由分说的将他往回一拽。
不悦爬上眉梢,阮进玉再不顾那狗屁礼节,伸手去扬皇帝的胳膊,“別碰我。”
那次,他说的话不假,大南王室,就是令他感到恶心。
可这只手紧紧捆着他一节腰肢,死活扬不掉。
这人听到他的声音,甚至变本加厉,往回一拽,将他又甩回了榻上。
阮进玉单薄身躯怎敌他,半点力都挣不脱。
后背先砸在榻上,那榻再软此刻半点都不能使他经得住这力道。生生便是一痛。
不待多想,身上压来一人。
如今不像当初,阮进玉自然不肯。
刚扬起来的手,半点力都没使出来就这麽被他轻松拦着腕骨一按,带着整只手按回了榻上,压在榻上半分动不了。
阮进玉被整的实在恼了火,身子往后缩了些。左手被按,这位置,他抬右脚能踹到的只有他的胳膊。
也就是要踹他的胳膊!
一脚毫不留情的出去,却是偏了风,从他那抓着自己左手腕骨的胳膊偏了俩分过去,踹到了皇帝的胸膛。
也算没白踢,总算踢到了人。
哪知道皇帝根本不躲,一声不吭受了他一脚。
阮进玉虽然平日裏身子骨弱,还总被嘲弱不禁风,到底也是个男子,这一脚并没收力,带着气踹出去的。他能感受到压在自己左手腕骨上的那只臂膀被这动静带着微不可察的晃了晃。
可皇帝还如一座山,堵在他面前就是不动。
生生受完他这一脚,另一只手又顺之上攀,抓了他的脚踝。
阮进玉回神时,已经晚了。
天旋地转间,那人抓着他的脚踝把他往回一扯,一下就捞到了自己怀裏。
铺天盖地的酒气即刻席卷了阮进玉浑身上下,他眉头不禁皱的更深。
皇帝将人捞过去,随后自己板板正正往榻上一躺,还连带着把他压了下去。
这个姿势,手脚都使不上力来,阮进玉实在受不了,皱着眼往上看,轻声喝道:“你滚开。”
“凭什麽?”
这是今晚皇帝出口的第一句话,被酒晕过的嗓子比往日更要哑,声音却没平日那麽沉,那字像是咬碎了蹦出来的,颇有番意味。
这话堵的阮进玉一时接不上来,那气还咽不下去呢!
“我不和你睡。”
“凭什麽?”
“.......”阮进玉忽然静了,终是确切了面前这人今晚一定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
他脸色缓了些,道:“因为你身上太臭了。”
若是换个皇帝,怕是要勃然大怒了,谁人胆敢同皇帝这麽说话!
偏偏此刻这位皇帝半分不怒,闻言,忽地坐起身,真就道:“沐浴便是。”
然后眼瞅着他的手再次往自己胳膊上抓来,明显是即便沐浴也要带他一道去。
就,确保干干净净。
阮进玉脑中惶然浮起上次在温池的场景,哪裏还敢和他一起去沐什麽浴。连忙道:“我要睡了!”
这话还算没有白说,那人又回转了身来,“那你凭什麽嫌弃我。”
然后又一脚踹开鞋子,板正的将那被褥拉过来,躺上去,又将边上的人压回去。与方才简直一般无二。
阮进玉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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