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令秦霜带凤影卫突袭周府,搜查所有文书往来;
其三,召赫连瑾入宫,商议下一步行动。
赫连瑾 arrives 时,见她正在灯下抄写《共治盟约》,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你要动手了?”他问。
“不是我要动手。”她抬头,眸光如炬,“是他们逼我亮剑。从前我以为,只要制度建立,人心自归。现在我才懂,有些人的骨头里就长着腐朽,不砸碎,不足以换新生。”
赫连瑾点头:“周延年背后,恐怕牵连更深。他敢公然反对新政,必有靠山。我怀疑……东宫那位。”
温清婉手指微顿。
东宫太子赫连昱虽已被诛,但其母族??荣国公府仍在。当今太后便是赫连昱亲姨母,素来厌恶温清婉独揽大权,曾多次在佛堂焚香祷告:“愿天降奇才,重振男纲。”
“太后最近可有召见大臣?”她问。
“昨日召见了周延年,赐茶半个时辰。”赫连瑾道,“而且,她近日频繁派人前往城南慈恩寺,说是为赫连昱超度,可据密探回报,寺中住持乃赵元昊旧部化名潜伏。”
温清婉冷笑:“超度?她是想借和尚之口,联络残党,另立新君吧。”
她站起身,走到殿中央悬挂的地图前,手指划过京畿要道:“我要布一个局。让孙景和‘畏罪自杀’,留下遗书,供出周延年买通太医、意图毒害君主。同时放出风声,说凤影卫已掌握太后与南疆勾结证据,逼她自乱阵脚。”
“风险极大。”赫连瑾皱眉,“若她狗急跳墙,煽动宗室逼宫……”
“那就让她逼。”温清婉眼中毫无惧色,“我正好借此机会,清洗整个宗室系统。你以为我为何要提拔苏明漪?为何要建烈属学堂?因为我早已准备好了替代之人。当旧贵族倒下,自有新人填补空缺,而且??”她嘴角微扬,“他们会更忠于我,更忠于这个国家。”
三日后,孙景和“自缢”于狱中,遗书曝光,举朝震惊。周延年被捕当日,在朝堂上疯狂喊冤,声称自己是被诬陷,却被当场搜出与南疆使者往来的密信,以及一张写着“待太后垂帘,改立贤王”的名单。
太后闻讯,果然慌乱。次日凌晨,她秘密召见三位宗室亲王,欲以“女主乱政,危及社稷”为由发动政变,废黜温清婉,拥立赫连昱庶弟为帝。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慈恩寺早已被凤影卫渗透。她每一步行动,都在温清婉掌控之中。
政变当夜,禁军突然调动。裴渊奉旨封锁皇宫四门,宣布“有逆贼图谋不轨,奉天子令清肃宫廷”。与此同时,秦霜率三百凤影卫突袭宗室聚会之所??紫宸殿,当场擒获五位亲王、七名尚书级高官。
温清婉亲自驾临,立于殿前高台,身披赤金龙袍,手持先帝御剑。
“你们说我违背祖制?”她声音穿透夜空,“可真正的祖制,在太庙地宫!你们说我牝鸡司晨?可湖州三千农妇联名请愿,称我为‘活菩萨’!你们说我无子无后,难继大统?可这天下万民,皆是我子!”
她指向被绑跪地的太后:“你身为先帝遗孀,不思辅佐新君,反而勾结外敌,图谋篡逆。你配谈孝道吗?你配谈礼法吗?”
太后浑身颤抖,嘶声道:“你不过是个女人!你不生孩子,不守妇道,凭什么坐在这个位置上!”
“凭这个。”温清婉举起手中誓约,“凭千千万万不甘屈辱的女人用血泪铺就的路!凭那些战死沙场却无人祭奠的将士遗孀挺直的脊梁!凭苏明漪那样的盲女,宁愿饿死也不愿乞怜的眼神!”
她转身面向众臣:“从今日起,凡参与谋逆者,削爵贬为庶民,家产充公。太后幽居冷宫,终生不得踏出一步。另,废除‘嫡长继承制’,今后皇位传承,唯贤是举,不论男女,不论血缘!”
雷声滚滚,暴雨倾盆而下。
那一夜,无数百姓听见宫中钟声连响九次??那是帝王宣示新政的最高礼仪。
数日后,温清婉颁布《新宪十六条》,明确划分君权、相权、监察权,设立“共治议会”,由科举出身的文官、军功将领、地方代表及女性学者共同组成,每季召开,审议国策。她更下令编纂《女子列传》,收录历代才女事迹,列为官学必修。
苏明漪被任命为翰林院首席编修,主持修订律法中歧视女性条款。她在奏章中写道:“法律若不承认女子为人,则国家终将失去一半江山。”
与此同时,秦霜率凤影卫继续追查南疆残党,在一处隐秘山洞中发现地下密室,内藏大量兵器铠甲,墙上赫然挂着一幅地图,标注着京城各大要道、水源、粮仓,以及??昭阳殿寝宫布局。
密室深处,还有一具棺木,漆黑如墨,棺盖刻着一行字:
**“待真命天女陨落,赵氏再起。”**
温清婉亲自前来查看,抚摸那行字迹,久久不语。
“他们真的以为,只要杀了我,就能回到过去?”她轻声问。
赫连瑾站在她身后,答:“因为他们恐惧。恐惧一个不需要男人定义价值的女人,恐惧一个由女子书写历史的时代。”
她笑了,笑意清澈如春水。
“告诉秦霜,把这具空棺抬回太极殿,放在《共治为本》誓约旁边。让它提醒所有人??过去的幽灵从未离去,但我们不再害怕。”
回宫途中,她路过新开的女子医馆。一群年轻女医正围着一位老妇问诊,仔细记录脉象、开方抓药。门口孩童嬉戏,墙上写着一行大字:**“女子学医,救己救人。”**
她驻足良久,忽觉眼角湿润。
当晚,她写下一封密信,封入金匣,交予林疏月:“若有一日我遭遇不测,此信方可开启。内容不必告知任何人。”
林疏月欲问,却被她止住。
“有些话,现在不能说。”温清婉望向星空,“但我相信,未来会有人读懂它,就像当年我读沈小姐留下的笔记一样。”
数月后,春风拂面,新一批女科考生即将入京。湖州书院门前,一块新碑立起,刻着苏明漪题写的铭文:
**“黑暗曾遮蔽我的眼睛,却无法熄灭我的心火。今日我以心为灯,照亮后来者的路。”**
而在遥远的北疆,一名少女骑马驰骋于草原,腰间佩刀刻着“凤影”二字。她回头望了一眼中原方向,轻声道:“姐姐,我来了。”
昭阳殿中,温清婉正在批阅奏章。窗外玉兰花开得正盛,洁白如雪,香气沁人。
她放下朱笔,轻轻抚摸腹部,嘴角浮起一丝极温柔的笑意。
谁也不知道,就在一个月前,太医悄悄告诉她:
**她怀孕了。**
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因为她清楚,这一胎,既非为了联姻,也非为了传嗣。
而是为了证明??
一个女人,可以既是母亲,也是帝王;
可以既怀柔情,也握雷霆;
可以在血脉延续的同时,彻底打破血脉决定命运的枷锁。
她提笔,在日记末尾写下一句话:
**“孩子谁爱生谁生,我命由我不由天。凤位在我,便永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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