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天鸣打断,故意逗他,:「揪多妈爹,都改口叫『您』了?哈哈哈哈…」
那个「阿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不晓得……现在还来不来得及?我……我抽空把小说读完了,很有感觉。所以,我试着把之前那首写了一半的Demo……完成了。这是完整版,您…您听听看?」
不等杜天鸣的回应,一段清澈的吉他前奏流淌而出,紧接着,便是那个独特的,带着烟嗓的沧桑感,却又澄澈如四月清风的歌声。
歌声是这样的:
「黑发是夜空
白发如星
季节走到尾声的凉意扑面
星星,就多了
我是天空裏忘情追逐的参商
作別的永远是背影的沧桑
而我不能停呀
扑了个空,一转身
前方又是远方
看着遍体鳞伤的生命
在初始出发的地方
拼尽全力绽放
卸下贪婪的自由的翅膀
第一次逐渐远离了彷徨
流火跌坠的六月
星光掩映的一个叫做家的远方」
歌声落下的瞬间,向阳整个人僵住了。
他脸上原本不置可否的笑容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那歌声,那歌词勾勒的情感场域,给他一种浪跡千山万水后的近乡情怯,一种骤然被理解的,同时揉合着脆弱与勇敢的共情。
向阳因感动而神往了,那以创伤作为灵魂的歌声,是他听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忘怀的。
这个阿落,他的歌声承载的是一个与他相似的旅程吧?他低低自问着。
瞬间,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是他!是那个什剎海胡同深处,昙花一现的声音!
是那个他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清瘦背影的男孩。
那个短暂到让他错以为是一场幻觉的,来自《蓝宇》电影裏遥远的跫音,此刻,竟然再一次如此清晰地在他的耳际、心底响起。
半年前,也是这样的深夜。
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后海,被酒吧裏传出的歌声吸引。那歌声,沙哑中带着令人心碎的温柔,唱的是——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麽舍得我难过……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就走……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麽舍得我难过……
对你付出了这麽多,你却没有感动过……」
他不受控制地推开了那间四合院酒吧的门。
门楣上,四个字,「擦肩而过」。
然而,当他走了进去,那首歌却恰好结束。
一个长发的女歌手正走上小小的舞台,接过了麦克风。
他只看到一个男孩匆匆离台的背影,和他差不多的身高,瘦削,却有着挺直的脊梁…
之后,他再也没有在任何地方,听到过同样的歌声。
直到这个时候,阿落的歌早已停歇,余音却仍在空气中盘旋,久久不散。
向阳猛地抬起头,眼神裏是前所未有的确认,「杜哥,不用考虑其他人了,我比上次更加确定,就是他。」
他热烈地看着杜天鸣,「《哪咤们》的电影原声带、主题曲、所有的推广曲,我希望全部都由他负责。」
生命的漫长路途裏,确实存在着太多无法解释、也无从细数的「或然」与「必然」。
然而,在这无垠的粥粥人海,在这迷离的瞬息万变之中,是否真的存在着一种微妙的磁吸效应,冥冥之中,牵引着天各一方的人们,一步一步,越走越近?
近到,足以让他们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同时脱口而出:「咦?原来你也在这裏?」
近到,将所有莫可名状的或然,在令人措手不及的时刻,堆栈成了不容置疑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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