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老祖那带着无尽疲惫的声音，仿佛跨越万古，直接在楚凡灵魂中响起。

    【“你是否疑惑……吾当年为何行此极端，以身为毒，污染那‘归寂’核心，而非凭修为正面相抗？”】

    景象随之浮现，却不再是宏大的战争场面，而是红云老祖独自立于一片即将被“无”吞噬的残破星域之中，他的面前，悬浮着一个不断变幻形态、由无数冰冷符文构成的、毫无生命气息的复杂结构体。那便是“归寂”程序在本纪元显现出的部分核心具象。

    【“因为……吾发现了‘它’的真正面目……”】红云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归寂，并非天地法则自然运转之劫，亦非某种邪恶意志……它，是‘工具’，是‘牢笼’，更是……‘诱饵’！”】

    【“在其冰冷绝对的理性逻辑最深处，隐藏着一道极其隐秘的、来自‘纪元之外’的……‘观测指令’！”】

    “观测指令？”楚凡的意识剧烈震动。

    【“没错……观测！”】红云老祖的意念变得激动起来，【“有存在……位于我们这方多元宇宙海之外的存在……他们设下了这定期清理一切的‘归寂程序’，其目的，或许不仅仅是为了维持某种‘平衡’或‘纯净’……更可能是为了……‘筛选’！或者说……‘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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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轮回，万物生灭，唯有最强、最特异、最能对抗甚至利用‘归寂’的‘存在烙印’，才有可能在最终的‘无’中残存下来，或是融入新纪元，或是……被那‘观测指令’背后的存在所标记、所捕捉！”】

    【“世界树，便是上一次轮回中，被标记的‘最优成果’之一！而吾……或许也即将是！”】

    景象中，红云老祖苦笑着看着自己周身开始浮现出的、与那“归寂”核心同源的、极其细微的冰冷符文标记。

    【“正面抗衡？即便吾耗尽修为，甚至联合世界树、娲皇等所有强者，或许能延缓，却终难逃这既定轮回。我们的抗争，我们的智慧，我们的道……反而可能是在为那幕后的‘观测者’培育更完美的‘果实’！”】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局！一个为所有诞生于此方生灵设定的……残酷实验场！”】

    楚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个真相，远比单纯的毁灭更加令人绝望。

    【“所以……吾只能行险！既然规则由他们定，那吾……便破坏这规则本身！”】红云老祖的意念变得无比决绝，【“吾将自身代表的‘不确定性’、‘混沌变量’燃烧到极致，非是攻击，而是……注入！像一滴墨水滴入清水中。”】

    【“吾要污染这绝对理性的‘清理工具’，让它的判断出现错误，让它的指令产生混乱，让它的底层逻辑……诞生出原本不该有的‘变量’！甚至……是‘情感’的雏形！”】

    【“唯有如此，打破这冰冷的‘观测’与‘收割’，才能为下一个轮回，为你们……争取到一丝真正的、不被注定的……‘自由’的可能性！哪怕这可能性微乎其微，哪怕吾将永寂，背负万古骂名……”】

    景象最终定格在红云老祖决然冲入那几何结构体，其身躯化为最纯粹的“变数”流光，强行污染其核心的刹那。那冰冷的结构体表面，竟然真的浮现出一丝极其细微的、扭曲的、不符合逻辑的……涟漪。

    他成功了，但也付出了一切。

    【“后来者……吾之传承者……‘变量’已种下，‘源暗’便是那被污染后产生混乱与倾向性的‘归寂’显化……但它并非终点……”】

    红云老祖最后的声音变得微弱却充满期望：

    【“找到……‘心’……那或许是……连接内外……打破牢笼的……关键……”】

    【“活下去……变得……比所有‘果实’都更……不可预测……”】

    意念传承至此，缓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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