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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将进酒(第3页/共5页)

r />     大隋弋阳高氏的皇子殿下高煊,得到了一尾蕴藉道意的金色鲤鱼,额外附赠一只龙王篓。得自李二。象征兵戈。

   
    福禄街赵繇,昔年学塾先生齐静春的身边书童,文房清供,一件木雕龙形镇纸。祖传之物,难在点睛。

   
    泥瓶巷顾璨养在水缸里的那条小泥鳅。得自陈平安在田垄沟渠内垂钓而来,转送给一旁的小鼻涕虫。阮秀的那只火龙手镯,她在溪畔自家铺子内打铁而来,扎马尾辫的青衣少女,她每次抡臂一锤锤砸下去,一室之内,火星璀璨,蓦然溅射开来,美轮美奂,宛如

   
    一幅星图,最终凝为一只龙衔尾状的鲜红镯子,盘踞围绕在少女手腕上。宛如“天成”。宋集薪和婢女稚圭院内的那条四脚蛇,属于主动跑去泥瓶巷与宋集薪认主。它天生惧怕王朱,不敢靠近隔壁草鞋少年,只因为王朱是世间最后一条真龙化身,而陈平安又是与之秘密结契之人,它自然不敢造次。后来在书简湖,由“小泥鳅”成长起来的水蛟炭雪,对陈平安心怀畏惧,当时少女根本不敢依仗境界,对陈平安起杀心,有三个原因,首先陈平安在某种意义上,才是她的第一任主人,只是来不及走到泥瓶巷祖宅“落脚”,未能完成一种宛如双方在地契签字花押的正式过场仪式,很快就被送给了顾璨,其次她很清楚陈平安在主人顾璨心目中的地位,但是最重要的,还是陈平安与真龙王朱签订的是一桩平等契约,挑衅陈平安就是挑

   
    衅王朱,冥冥之中,作为真龙之属的炭雪自然不敢以下犯上。

   
    而当年命如纸薄、留不住福运的陈平安能够钓起这条“泥鳅”,又与那盒埋藏在祖宅门外小巷中的胭脂有关,凭此大道亲水。

   
    金木水火土,既五行相生,又五行相克,各有各的辅佐和压胜。

   
    可当他们得手这些台面上最大的五桩福缘之时,五人就等于彻底失去了成为那半个一的可能。

   
    天道运转循环无厚薄,不可能让谁得了便宜还占尽便宜。

   
    这就是药铺杨老头订立的最底层规矩之一。此外几乎每一位小镇年轻一辈,都有不同的香火起伏、胜算得失之法。

   
    例如胡沣,他的爷爷是开喜事铺子的蔡道煌,撮合山定婚店的主人,曾经掌管着天下姻缘。

   
    因为蔡道煌是存世神灵之一,所以他可能是最早一个察觉到青童天君谋划的存在,之一。

   
    在不僭越规矩、不冒犯那位十二高位神灵之一的前提下,蔡道煌尽可能让胡沣占据先手,为子孙稻粱谋。蔡道煌在孙子小时候,就开始反复叮嘱胡沣,不许胡沣去捡取地上的钱财,遇到事情不可以求人,不得已求了人,欠下了人情必须趁早还清,甚至最好是多还一些。但是可以多求些“喜钱”,例如在人成亲嫁娶的路上,可以拦路讨要个红包,但是别忘记说几句吉庆言语,与人为善,广结善缘。街坊邻居若有白事,就去帮忙,如果需要有人守灵,老人就让胡沣在灵堂待上一宿,要心诚,不可犯困,必须等到天亮了才能回家。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帮不如不帮,一开始就别进灵

   
    堂。每年的某一天,老人都会带着胡沣去神仙坟那边磕头。雷打不动,风雨无阻。

   
    但是老人并不清楚,胡沣在得到那只蝉蜕、将其收入囊中的时候,其实胡沣从那一刻起,就已经从赌桌上边退场了。

   
    在那之前,胡沣的香火已经足够高了,位列前三甲之列,若是能够按部就班推进下去,胡沣极有可能登顶。

   
    福禄街李氏家族的朱鹿,其实先手优势极大,但是她在某一刻,却将赌注全部输给了李宝箴。

   
    桃叶巷魏氏的婢女桃芽,她的赌注却一直在稳步提升。某个卢氏子弟,在一条陌生小巷差点打死那个刘羡阳的时候,香火极高。

   
    三十六座龙窑窑口的窑火。一座老瓷山。桃叶巷两侧的桃树。龙须河与铁符江。

   
    至于那座俗称螃蟹坊的牌坊楼,实则是浩然天下九座雄镇楼之一,真正的镇剑楼。

   
    山脉蜿蜒,最终形若团龙,躯干不得舒展。那条骑龙巷,位于台阶顶部上边,有相邻不远的两口小水潭,被小镇老人说成是一双龙眼,按照这个说法,拥有一百二十二级台阶的骑龙巷,就是一截龙脖子了

   
    ,而水潭旁边那条街道又被百姓称之为火炉尖。小镇外一众龙窑之一的宝溪窑口,窑头师傅姓姚,不知名字,在小镇那边也无亲眷,老人古板,不苟言笑,带徒弟极为严苛,后进龙窑的刘羡阳,反而要比先去

   
    窑口的泥瓶巷少年更早成为徒弟,而且陈平安到最后也没能入姚老头的法眼,始终是学徒,而非入室弟子。

   
    “姚师傅”,“药师佛”。

   
    东宝瓶洲,东方净琉璃世界教主。

   
    塑造神像,不管是泥塑还是铸造,不管有无贴金彩绘,开脸很重要,在这之外,还有在神像内放置金银、经书等物、或是书写供养人的讲究。有个泥瓶巷孤儿,曾经经常跑去神仙坟里,对着三尊菩萨神像磕头不停。这个孩子背着箩筐上山采药,磨破了一双双自己亲手编织的粗劣小草鞋,当年那个每天

   
    都会遭受白眼和被用闲言碎语来戳脊梁骨的孩子,只觉得菩萨好找,山上草药难找。

   
    许多年后,一切都已水落石出,有个中年僧人,第一次踏足此地,曾经看了眼焕然一新的神仙坟地界,佛唱一声,行愿无尽。如今落魄山集灵峰,那栋竹楼一楼的书桌上,搁放了数只材质各异、瓷木兼有的笔海,里边插满了竹制书签,每支竹签上边,刻了主人在游历过程中看到的、听

   
    到的美好文字。那些都是此山主人真心认可的内容,有质朴的道理,有淡雅的诗词,有道听途说而来的老话。崔诚留给暖树的那只小书箱,里边装满了佛家典籍,这也是老人为何会带着小黑炭一起游历藕花福地,最终选择在南苑国京城内那座心相寺歇脚的缘由,只因为

   
    老人在垂暮之年,已经诚心向佛。在小镇东南方位,昔年大多神像破败不堪、逐渐与泥土相融的的那座神仙坟,土里来土里去一般,此地后来被大骊朝廷出资修建成了规格很高的武庙。三尊神像“

   
    肚内”,既有市井铜钱,又有金精供养钱。

   
    曹晴朗重返水井所在的宅院,崔东山笑问道:“还顺利?”

   
    曹晴朗笑道:“皇帝陛下答应得很爽快,她还让我捎句话给裴师姐,有空去她那边坐坐。”

   
    崔东山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你觉得被所有别人否定和被所有旁人认可,哪个更难?”

   
    曹晴朗想了想,“加上‘所有’这两个字的话,就都很难了。”崔东山又问道:“那就去掉‘所有’一说,当年在县城小镇那边,我们先生跟……比如赵繇,在双方都浑然不觉、不自知、且外部人事都不作任何更改的前提下,一

   
    个被更多人认可,一个被更多人否定,谁更难?”

   
    曹晴朗认真思考片刻,说道:“还是赵繇相对更难些。”

   
    崔东山点点头,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们落魄山门风的一股清流!”

   
    曹晴朗疑惑道:“小师兄问这个做什么?”

   
    崔东山撇撇嘴,没说什么,只是嘀嘀咕咕,大骂老王八蛋不是个东西,狠起来连“自己”都骗。

   
    曹晴朗习以为常了。

   
    崔东山突然问道:“先生是什么时候自我认可的?”

   
    曹晴朗一脸茫然,摇头道:“这种事情如何知晓。”

   
    崔东山学小米粒,挠了挠脸。

   
    让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者乐观,让一个习惯自我否定者认可自我,何其难也。

   
    无异于登天之难吧。昔年在那河边的青牛背石崖那边,难得出门一趟的药铺后院杨老头,和那个与绣虎崔瀺平分魂魄的白衣少年,双方有过一番开诚布公的对话。看似身份、境界和家底都归国师崔瀺,是主,当时还没有给自己取名崔东山的白衣少年,是辅。这就意味着崔瀺的心智修为和棋盘上的计算实力,一定是远远高于白衣少年的,如

   
    此才对。

   
    但是当时杨老头问了个极有意思的问题,“京城的崔瀺也不知道?”

   
    白衣少年则给了一个更有诚意的答案,“那个我,应该不知道了吧。”

   
    关于神魂一道,他们两个,都是宗师中的宗师。有资格跟他们聊此事的大修士,数座天下,屈指可数。

   
    这么一个问答,其实“崔瀺”就已经泄露了很多的天机。

   
    意味着在那之前,崔瀺就已经着手布局,开始自欺欺人,故意压制自己的算力,用以瞒天过海了。

   
    否则根本骗不过三教祖师,骗不过蛮荒天下的文海周密。在那之后,才是迫于老秀才的“戒尺”,崔东山带着于禄和谢谢,牛皮糖一样,死皮赖脸去认了陈平安当先生,从此在文圣一脉就跌了一个辈分,与此同时,崔东

   
    山是打死都不愿意步老王八蛋的后尘,再当什么大师兄了,所以与裴钱约好,你当你的大师姐,我当我的小师兄,各算各的。龙泉剑宗祖山神秀山,董谷几个嫡传弟子,察觉到那边一闪而逝的奇异气象,猜出了真相,纷纷从自家山峰赶来此地,满脸喜气,只是他们碍于师父的犟脾气,就只是道贺一两句,说多了,反而会惹来师父的不高兴。阮邛走出打铁铺子,一身仙人气象高远且凝练,面对弟子们的道喜,五短身材的精悍汉子,都没有说什

   
    么,刘羡阳从犹夷峰那边赶来,“阮铁匠,这就仙人境啦?”

   
    阮邛嗯了一声。

   
    弟子问得十分随意,师父回答得轻描淡写。龙泉剑宗的门风,到底与那曾经的近邻某座山头,是大不一样的。

   
    刘羡阳小心翼翼问道:“师父,那这个宗主位置?”

   
    之前主动让贤,那是师父跟弟子同境了,估计阮铁匠脸皮薄,没脸继续蹲着茅坑不拉屎,如今升境了,该不会翻脸不认人,讨要回去吧?

   
    阮邛没好气道:“继续当你的宗主,什么时候自己觉得德不配位了,再让给某个玉璞境就是。”

   
    能够跻身仙人境,缘于一桩买卖,早年阮邛送出自家斩龙崖,换来了一种与铸炼有关的远古剑道。

   
    不过还是受限于自身根骨和悟性,阮邛如今才打破玉璞境瓶颈,可能换成刘羡阳或是谢灵,早就破境了。

   
    至于这门秘传剑术,阮邛未来会传授给谁,已经有了打算,先传徐小桥,再传李深源,总之就是落在煮海峰。

   
    刘羡阳立即斜眼谢灵,暗示这个师弟,你小子可别有反骨啊,小心宗主师兄来个清理门户。谢灵有点慌,他如今就是宗门里边唯二的玉璞境,他可对当宗主没有任何兴趣,赶忙说道:“刘师兄可以多栽培栽培煮海峰的李深源,我觉得那少年就有宗主之姿

   
    。”

   
    阮邛点点头。那少年资质还行,心性很好,值得托付大任。

   
    徐小桥就是煮海峰的现任峰主,她嫣然一笑,确实有些意外,不曾想师父也这么器重那名自己刚收的嫡传弟子。

   
    刘羡阳如释重负,搓手道:“这不得摆一桌,好好搓一顿?”

   
    阮邛开始下逐客令了,双手负后,独自走向崖畔那边,淡然说道:“等你摆酒再说,都回吧。”记起一事,阮邛放缓脚步,头也没转,说道:“既然我们都搬出处州了,羡阳,你回头跟大骊朝廷知会一声,那个练气士和武夫没有悬佩剑符,就不得在大山和小镇上空御风的老规矩,就赶紧撤掉吧,免得被人在背后嚼舌头,说闲话,说我们龙泉剑宗底蕴越浅,架子越大。龙泉剑宗再穷,还不至于靠着几枚剑符的入账过

   
    日子。”谢灵可不敢触霉头,打定主意不掺和这档子事,董谷和徐小桥面面相觑,就更不敢发表意见了,如今铸造剑符送往处州官府和槐黄县衙一事,多是徐小桥在负责

   
    。刘羡阳点点头,“回头我先跟礼部和刑部打声招呼,再教训教训陈平安那小子,提醒他们落魄山收敛几分,盖过了我和龙泉剑宗的风头,已经惹来阮师傅的心中不

   
    痛快了,让他悠着点。”

   
    谢灵神色复杂,如今敢这么调侃陈山主的人,真心不多,刘羡阳心是真大。

   
    已经走远的阮邛笑呵呵道:“大骊供奉,甭管首席还是末等,按例都归国师管,谁给谁穿小鞋都还难说。”

   
    刘羡阳哑口无言,几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阮铁匠,如今都会这么说话了,看来确实心里憋着气,还不小。

   
    看着那几道御剑离开神秀山的弟子身影,阮邛蹲在崖畔,男人脚下就是那几个写在陡峭崖壁上的榜书大字。

   
    阮邛真正意义上的大弟子,其实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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