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祁国与武朝的情况一样,姜望与乌啼城主的立场也该一样,只是各自的想法不同,姜望纵然流淌着祁人的血脉,但实际没有真的把自己当祁人。
而乌啼城主是实实在在的自前诸国时期活到现在的武朝人。
他可以说是目睹了武朝的灭亡。
所以仇恨是深深刻在心里的。
但就算是一个大物,想覆灭一个王朝也没那么容易,如果是单纯的杀光所有人倒是简单,甚至不需要露面,弹指间把一切都化作焦土就行了。
他杀的只是陈氏一族,自然就......
风雪如刀,割裂长空。白雪衣奔行于幽谷之间,断臂处寒气翻涌,归墟印记如活物般在她体内游走,每一次跳动都似有无数细针自骨髓深处刺出。她不敢回头,亦不能停下??身后裴静石的剑光仍在闪烁,那道“止戈”符文尚未完全熄灭,金光余烬如星屑飘散,在风中勾勒出一道短暂的屏障。
可她知道,这屏障撑不了多久。
烬渊傀儡军不死不灭,乃是三百年前战死将士的残魂与旧神血肉融合而成,受“公子”以秘法操控,专为猎杀知晓真相之人而生。它们没有痛觉,没有恐惧,唯有对归墟印记的本能追逐。只要她还在逃,它们就会追到天地尽头。
“陆昭南……”她低声呢喃,唇间呵出的白雾瞬间凝成冰晶,“你说我在等你?可我连自己是谁都快记不清了。”
她忽然踉跄一步,单膝跪地,右手猛地按住心口。一股黑潮自丹田翻腾而上,几乎要冲破经脉。她咬牙,指尖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雪地,竟发出“嗤嗤”声响,将白雪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这不是伤,是血脉在觉醒。
旧神之血,本不该存在于凡人之躯。她是被选中的容器,从出生起就被种下归墟印记,注定成为新神位的基石。可偏偏,她斩了程颜??那个曾教她握剑、护她十年、最后却死在她手中的男人。
她没有吞噬他的剑意。
她放任那一缕执念回归天地。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
不是她的道心,而是命运的锁链。
“所以裴静石才会说……我是变数?”她抬头望向北方苍穹,血月依旧高悬,映得四野猩红如焚。“可若真是变数,为何还要承受这般折磨?”
话音未落,前方雪林骤然炸裂!
数十具尸傀破土而出,双目绿焰暴涨,手中锈刃齐指她咽喉。它们不再扑杀,而是围成一圈,缓缓逼近,似在等待某种信号。
白雪衣冷笑,缓缓站起,右手已染满鲜血。她将血抹在脸上,如同画下一道战纹。
“来啊。”她轻声道,“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们先碎。”
就在此时,一道钟声自极远处传来。
咚??
声如裂帛,穿云破雾,竟让所有尸傀动作一滞。
紧接着,第二声响起。
咚??
大地震颤,风雪倒卷,天际乌云竟被无形之力撕开一道缝隙,一线微光洒下,正落在白雪衣身上。
她猛然抬头,瞳孔骤缩。
那是……天机锁的钟声?
传说中,唯有当“逆命之人”现身,九座祭坛共鸣之时,青铜塔顶古钟才会自行鸣响。此音非耳所能闻,唯心有所寄者方可感知。它不传四方,只入命定之人心底。
而此刻,她听见了。
不只是她。
千里之外,沈知晦扶着唐棠跋涉于荒岭,忽觉胸口一震,仿佛有铁锤敲击灵魂。他脚步一顿,面色剧变。
“钟响了。”唐棠睁开眼,声音虚弱却清明,“天机锁动了……有人触发了它的感应机制。”
“谁?”沈知晦问。
“要么是陆昭南苏醒,要么……是另一个‘我’。”唐棠苦笑,“逆命双生,同源同脉。朱谕雪若开始觉醒,也会引动天机反噬。”
沈知晦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们得加快速度。”
“来不及了。”唐棠望着远方,“你看那边。”
沈知晦顺她所指望去,只见天边浮现一抹暗红云霞,形如巨口,正缓缓吞噬星辰。那是“血饕之兆”,旧神复苏前兆。第二座祭坛,已在启动边缘。
“公子不会给我们集结的机会。”唐棠闭目,“他要逼我们在残局中对决。”
与此同时,孤岛之上,紫衣女子立于密室中央,指尖血字尚未干涸。她忽然转身,面向门口。
门开。
一名身披黑袍的老者缓步而入,面容枯槁,双眼却亮得骇人,手中拄着一根由骸骨雕成的权杖。
“你来了。”紫衣女子淡淡道。
“天机锁响,说明变数已临。”老者沙哑开口,“白雪衣未死,反而因归墟印记与外界共鸣,激活了潜藏血脉。她正在接近‘烛神遗痕’。”
“那又如何?”紫衣女子冷笑,“她终究是容器,哪怕觉醒,也无法摆脱宿命。”
“但若她遇见陆昭南呢?”老者眯眼,“他是唯一烧毁登仙录的人,也是唯一掌握‘封神印’的存在。一旦他将记忆还给她……她便不再是容器,而是弑神者。”
紫衣女子眸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那就让她见不到他。”
她抬手,袖中飞出一枚玉符,化作流光没入墙壁画卷之中。画中那只露出半面的脸孔,忽然闭上了眼睛。
“我已切断陆昭南与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她说,“除非有人能以自身精魄为引,强行唤醒沉睡之识,否则他永远只会是一个失忆的渔夫。”
老者点头:“很好。那么朱谕雪那边??”
“她已被锁在地牢,逆命双生之术需两人共存方能运转,只要唐棠还活着,朱谕雪就无法彻底觉醒。”紫衣女子走向阶梯,“现在,让我们去迎接下一尊神位的降临吧。”
老者躬身:“遵命,主母。”
……
地牢深处,朱谕雪盘膝而坐,手腕上暗红纹路已蔓延至肩颈,如同藤蔓缠绕。她嘴角含笑,眼中却无半分温度。
“你们以为切断我和她的感应就能阻止一切?”她低语,“可你们忘了,真正的连接不在血脉,而在记忆。”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脸颊,竟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浅痕。鲜血渗出,她却不擦,任其滴落胸前铁链。
血珠触链刹那,铁链竟发出轻微嗡鸣,仿佛有了生命。
“听到了吗?”她轻笑,“它们在哭。这些锁链,曾缚住九尊旧神,也见证过他们的哀嚎。而今,它们认出了我体内的东西??那是和它们同源的气息。”
她忽然抬头,直视头顶石壁:“我不是朱谕雪,也不是什么逆命双生。我是当年那个被献祭的小女孩,是第一个拒绝成为神食的人。”
声音虽轻,却带着千钧之力。
“你们把我改造成工具,抹去我的名字,让我轮回转世,只为在关键时刻唤醒唐棠。可你们不知道,每一次重生,我都多记住一点真相。这一世,我终于想起来了??我叫**青鸾**。”
她一字一顿,仿佛吐出的是千年尘封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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