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的夜色愈发浓重,处处都似藏匿着杀人不见血的恶魔。
霍明霄焦急的向着顾斐跑去,可是夜空炸开的烟花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了!他看到对面画舫有人藏在窗扉下,掏出一支黑洞洞的冰冷枪口对着甲板。
“顾斐——!!”
霍明霄撕心裂肺的喊声淹没在满天炸开的璀璨烟火声里。
有人开了枪,漫天烟花里船上的人都躁乱了起来,霍明霄看到一个人从对面画舫窗户里栽了出去,脑门一滩鲜血,拖着条鲜血淋漓的胳膊,是马场出事后被顾渊关禁起来的顾淮。
顾淮顶着一头鲜血死不瞑目的栽落了下去,顾渊在对面收起枪,让人将画舫靠近大船。顾淮的子弹歪斜着打进他肩膀,鲜血不断的流,可他满眼满眼注意力都在对面甲板那人身上。
那是他的孩子,是他跟房锦唯一的孩子......
枪声带着血腥味席卷了船舱,漫天烟火里船上纷乱人影跌跌撞撞,霍明霄想要靠近甲板却总被摇晃的船身跟惊慌人群推开,似乎就在一瞬间里所有的东西都乱套了。
顾斐站在甲板上望着纷乱人群,心情分外宁静。
江风冽冽,吹得他漆黑发丝肆意飞扬,偶尔遮住视线,眼前的江风渔火都变成泛着朦胧红光的细碎剪影。
衬着背后漫天漆黑夜色竟也分外好看。
顾斐垂眸浅浅笑了笑,曾经是房锦让他活下去,所以他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的活了这么久。
可房锦不要他了,这么多年来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信仰就此坍塌.....
漫天瓦砾纷纷而下,顾斐回头看看自己的人生像则被丢弃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笑话。
顾斐有时候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人生都过的顺风顺水有滋有味,只有他,将自己的人生过的一团糟......
他喜欢霍赢,可霍赢不需要他。
他依赖房锦,可房锦也不要他......
顾斐想起那个在别墅茶几下面捡到的药剂瓶,还有昏昏沉沉在医院手术室里听到的三个字......
——摘了吧。
漫天漆黑里轻飘飘的三个字,斩断了他与霍赢唯一的牵挂......
曾经留不下来的,以后也不会再有。
如此......
也好。
江上的风裹着浓稠夜色,如刀子般冰冷。
天大地大,四海为家。
顾斐望了望这黑茫茫的一片,却没有发现一处可称之为家的地方。
霍赢望着他沉声,声音通过耳麦传过来,“顾斐,回来。”
顾斐敛下眼眸,当做没有听见。
风声响起的时候,顾斐看到霍赢从船舫二楼楼廊翻身跳了下来,惊慌失措的,似乎有些着急。他从未看到他这样失态过......
“顾斐——!!!”
砰——!
有什么东西击中了胸前,顾斐低头去看,殷红鲜血迸溅出来,染红了他的眼眸,然后他身子在凌冽江风中晃了晃,从甲板上跌落了下去......
“——噗通!”
冰冷河水将他淹没,耳朵里尽是咕噜咕噜水流倒灌进来的声音,冰冷的,漆黑的,熟悉而又陌生,意识在河底暗流里逐渐散去,顾斐被汹涌河水裹着不断向下沉啊沉......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那个站在台上唱戏的人,金缕玉衣,浓妆彩墨,唱一出天地大戏赠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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