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堰没和他拗,抬抬手示意了厉九欠,后者立马照做松手退却一旁,张式群这才脱离桎梏。
皇帝一心一眼都在阮进玉身上,俩人本就离得近,他偏着头过来,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道:“老师,我在帮你。”
“你连这也要和我对着干。”
阮进玉简直快要疯了,他不知如何跟他讲,倒是皇帝的话让他想起沈长郎同他讲的。温钟进宫的原因。
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去问温钟一问,但事实,其实早就摆在他面前了。
皇帝是个疯的,做起事来毫不考虑后果。
他平静的回望,声音也很是平静的,吐出来的话像是在阐述,仅此而已,“陛下将我俩位妹妹扯进宫,也是为了帮我吗?”
皇帝呼吸一滞,眯了眯眼,像是在盯着他的双眼去探究。
并未否认。
阮进玉已经麻木,他并没有在这裏与他置什麽气。再次开口恢复常音,视线也回到那边去,“臣舅舅早逝,早言便允舅母自由身,只是舅母念及家中情,并未离家去。”
“陛下,此事臣外祖都知,既如此,便能称得上是俩情相悦。”
这件事,他开口,皇帝也没再和张式群计较什麽。
阮进玉独自先离开了这裏。
出来殿外,步入宫廊。
在此遇到了一直蹲守于此的温钟,想必她是早就收到消息,知道这位探花郎是谁,才到了此处。
边上无人,她也没在乎什麽虚礼,开口就是,“哥哥,我同你讲。我知道的我都同你讲。”
“雀娘和张式群的事,我和祖父都知道。”她声音浅浅,吐字却不拖不拉,“那年我父亲逝世,祖父也病了,我又小,担不起大事。雀娘待我们始终有情,不忍丢下我们就走,于是在家中一待就是这麽多年。”
“她也是个执情的人。执着。但也却是因为这个过的痛苦。我与祖父早有不忍,可她始终不愿离去。”
在后面,就是她遇到了张式群。
那时的张式群只是个穷酸书生,全身上下最值钱的怕是只有手裏头的一本书。
雀娘知晓他心中抱负,花光了自己手裏头的银钱在上京给他置办住处,供他衣食无忧、好好读书。
再然后......
就是外人口中,传出来的那些艳语。
好在雀娘这人性情大方,并不计较,也算是一天一天这麽过过来了。
这些事阮进玉之前不怎麽回家,当然是不知道的。
但是后来,多少其实也猜得出来。
这些事情交代完,温钟底下头,声音更加的轻了一分,“还有,哥哥,我进宫......”
她后头的话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阮进玉挑开眼来,张了唇,声音薄凉,“皇帝逼你了?”
“陛下当时找了我,”她撵去思绪,重新放开了嗓音,“算逼麽.....总之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走的。”
她家中,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走的。
雀娘要熬出头了。
她祖父也要熬出头了。
只是,牺牲了她这点子微不足道的自由而已。
可,所有人都过得更好了不是麽。
阮进玉没气撒,听完后,抿了唇,离开了这裏。
温钟看着他的背影,是有很多没明白的,但心知自己此刻不能追上去问个到底。
温钟还怵在原地,看到面前的人连背影都消失不见了她也没回过神来,以至于身后又来了人都没发觉。
“你和他说了什麽?”
温钟恍然回神,未抬头听见声音就知道是谁,扑一下跪下去,低着头的神情倒没太大的胆怯,依旧平轻。
温钟也是个聪明人,能猜到张式群今日进宫必有一番波折。于是独自跑到太生殿门口来。
如此,脑中思索了一番后,觉着方才说的这些话对阮进玉并无不好的地方,就又同皇帝再重复了一遍。
将家中雀娘还有张式群的关系道出来。最后面那俩句有关乎皇帝的,她就没说了。
这件事确实荒唐了。
张式群和雀娘俩人这关系就是不正当的,失节的。
道义上,就是这个样子的。
雀娘名义上还是温家的媳妇,并未是自由之身。如今张式群这位被私/通的对象要入宫为官,叫旁人瞧了肯定是戳着脊梁骨来说的。
皇帝当时,并未想那麽多,只觉着,阮进玉这麽重情重义的人,肯定是接受不了这种事情的。
他却是不知道还有內隐。
但对于皇帝来说,他本来就只是为了帝师,帝师的舅母所私/通的对象,到这个份上了,碾碾人的气势,也并无不对。
张式群此人不藏着掖着是好,但带着雀娘的名头去皇帝面前讲那话,只能说没脑子。
“除了这个没有了?”皇帝睨下眼来,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语势足,掐着戾不让人说谎。
温钟没抬眼都能感受到这股气,这股若是敢在君王面前说谎就一定死无葬身之地的气。
她心底沉了沉,面上没有任何浮起来的情绪,答:“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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