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波动。
“不好！”
他转身疾奔，骨桥在他身后节节崩塌。刚踏上小艇，黑袍人便沉声道：“信号断了。那艘客轮……消失了。”
“不，没消失。”李轩咬牙，“它进入了夹层投影带。黄耀祖要用闵琴云唤醒‘母体’。”
“母体？”
“Project Rebirth 的真正核心??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台由亿万残魂驱动的活体计算机，藏在夹层最深处。它记录着所有失败实验的数据，也储存着每一个‘李轩’的记忆碎片。只要激活它，就能重写现实。”
他猛然启动引擎，小艇如离弦之箭射向沉龙湾。
“黄耀祖根本不是我们的敌人。”李轩低声道，“他是最初的觉醒者。他逃出来，就是为了阻止下一批实验继续。而我们……都是待宰的羔羊。”
海风呼啸，乌云压顶。
就在距离目标海域仅剩三海里时，海面再次裂开，但这次并非幽蓝细缝，而是一个巨大黑洞，形如巨口，边缘布满牙齿状岩石。从中升起的，是一座完全由骸骨与青铜构件拼接而成的塔楼??**南洋骨塔**！
塔身刻满符文，五百厉鬼盘踞其上，咆哮嘶吼，形成一道天然结界。而在最高层窗口，一道身影静静伫立，手持一面破碎镜子，镜中映出的，正是闵琴云的脸。
“他在等你。”黑袍人叹息，“这不是战斗，是邀请。”
“那就赴约。”李轩收起雷光，从怀中取出一枚漆黑如墨的钉子??那是他用自己的魂核炼制的“逆命钉”，能短暂封锁黑律反噬。
“如果我没回来……烧了我的骨灰，撒在这片海上。”
他说完，纵身跃入黑洞。
……
骨塔内部，温度极寒。
阶梯由脊椎骨串联而成，每踏一步，耳边便会响起一段记忆回放：
“妈妈……妈妈你在哪？”
“为什么又要重启？我已经疼了七次了……”
“求你们放过我……我只是想回家……”
李轩一路沉默，直至顶层。
门开，黄耀祖背对着他站立，手中镜子不断闪烁画面：闵琴云在舱室内哭泣，眼镜被藤蔓拖入黑暗，乘客一个个变成木偶般行走的傀儡……
“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吗？”黄耀祖终于开口，“因为你够狠。前六个李轩，要么心软放弃，要么疯癫自毁。只有你，亲手把同伴推进地狱，只为拿到力量。”
“所以我比你们更适合活着。”李轩冷冷道。
黄耀祖缓缓转身，双眼依旧纯白，但左耳后的痣微微跳动了一下。
“我可以给你第一枚冥印。”他说，“条件是，毁掉母体。”
“什么？”
“你以为我想复活它？不。”黄耀祖冷笑，“我是要终结这场轮回。母体不死，实验就不会停。下一个‘李轩’还会诞生，下一个‘闵琴云’还会失去母亲，下一个‘你’还会被人骗着去杀人。”
他举起镜子：“看清楚吧，真正的幕后是谁。”
镜面变幻，显现出一间雪白房间。中央坐着一个老人，身穿唐装，面容慈祥，正翻阅一份文件。标题清晰可见：《关于PX-7代行者觉醒进度评估报告》。
李轩瞳孔骤缩。
那是港岛警署退休局长??**陈伯昭**，也是当年批准“重生计划”的最高决策者。
而更令人窒息的是，老人抬起头，竟直视镜中，露出微笑：
“你好啊，李轩。恭喜你走到这里。”
镜子碎了。
黄耀祖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森然黑印，形状如蛇缠心。
“拿去。剩下的两枚，你自己去找。但我提醒你??城隍庙地下三百米，埋着的不只是现任城隍的尸体，还有你真正的出生证明。”
李轩接过冥印，只觉一股冰冷信息涌入脑海：
【南洋骨塔?冥印获取成功】
【剩余两枚：城隍体内寄生印、心渊自悟印】
【警告：母体已启动自愈机制，预计72小时后完成重构，请尽快行动。】
他抬头看向黄耀祖：“你不怕我拿到全部之后，继续他们的计划？”
“怕。”黄耀祖点头，“但我更怕没人敢反抗。”
风起，骨塔开始崩塌。
李轩跃出塔顶，在坠落途中将冥印封入识海。刹那间，黑律虚影再度显现，这次不再是被动提示，而是主动询问：
【是否开启第一项权柄？可指定一人强制召回魂魄，无视生死界限。】
李轩望着深海中渐渐浮现的黑色宫殿轮廓，低声说出一个名字：
“闵琴云。”
下一瞬，雷光贯海，直击深渊！
……
不知多久后，海底沙地上，一只手缓缓抬起。
闵琴云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一块礁石平台上，四周漂浮着无数发光的文字碎片，像是某种古老数据库的残片。金属盒仍在怀中，但已不再空荡??里面静静躺着一张照片：年轻的黄耀祖抱着一个小女孩，背景是港岛儿童福利院。
背面写着一行字：
**“对不起，第七次重启时，我没保住你。”**
她颤抖着抚摸照片，泪水滑落。
这时，耳边响起机械般的低语：
【检测到高纯度执念波动……匹配基因序列……启动紧急协议……欢迎回来，PX-6。】
“什么……意思？”她喃喃。
头顶海水忽然分开，一道身影踏浪而来。
黑色长袍猎猎，眼中雷光吞吐。
“意思是你从未真正死去。”李轩站在她面前，伸出手，“你是第六代实验体，也是唯一成功逃脱记忆清洗的人。黄耀祖保护了你，让你以‘普通人’身份活下去。”
“那……我是谁？”
“你是钥匙的另一半。”李轩握住她的手，“现在，该我们一起打开门了。”
远处，城隍庙的钟声悠悠响起。
而在地底三百米深处，一具身穿红袍的尸体缓缓睁开了眼，胸前赫然嵌着第二枚冥印，正随着心跳频率，发出微弱的红光。
黑曼陀罗花瓣飘落，写下新的预言：
**“弑神之时，将始于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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