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凡心中也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踮起脚尖,伸手拍了拍黑牛略显清瘦的肩膀,笑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就像认识了很久似的。你们医馆还收学徒吗?我想来试试。”
黑牛依旧是那副憨厚模样,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巧了,我这济方堂昨日才开张,正缺个打下手的帮手呢。”
一旁的陈萱儿惊得张大了嘴巴,指着黑牛,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你就是这儿的大夫?”
黑牛这次却挺直了腰板,自信地点点头:“对啊,我爹传我的手艺,治病救人还是能行的。”
就这样,楚一凡成了济方堂的学徒。只是新开的医馆门庭冷落,常常整日都不见一个病人,日子过得颇为清苦。
难熬的时候,全靠陈萱儿与陈华偷偷接济——陈府的后厨里,总少不了陈萱儿蹑手蹑脚偷拿食物的身影。
陈老爷陈度的银袋里,偶尔也会莫名少些散碎银子,多半是被陈华“借”来贴补医馆。
好在黑牛的医术确实精湛,渐渐有治好的病人口碑相传,三年后,医馆的生意终于慢慢有了起色。
再加上楚一凡在医道上天赋卓绝,一点就透,很快便能独当一面,济方堂的名声渐渐传出洛西镇,成了附近小有名气的医馆。
忙碌的日子总是充实又飞快,转眼一甲子过去。
楚一凡与陈萱儿早已成婚,他们的一双儿女也已长大成人,连鬓角都染上了霜白。
黑牛依旧孤身一人,脊背却已佝偻得直不起来,走路时总需要拄着根拐杖。
又过了两年,楚一凡忽然一病不起,再好的药材也无济于事。
弥留之际,那些被凡尘岁月掩盖的记忆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流,瞬间涌入脑海——他想起了修炼,想起了鸿蒙塔,想起了逍遥师父,想起了与黑牛并肩作战的过往。
他努力侧过头,看向床边早已哭得花容失色的陈萱儿,心中了然——这段凡世情缘,正是自己最深的执念之一。
可他没有动用丝毫灵力洗刷肉身、逆转生死,只是静静躺着,任由这具凡人的躯体走向腐朽。
当最后一口气从唇间呼出,意识剥离肉身的刹那,楚一凡仿佛坠入了一片极致的黑暗。远处,一道微光缓缓亮起,如同破晓的晨曦,慢慢照向他的意识。
光芒笼罩的瞬间,方才那漫长的一生如走马观花般在眼前闪过:陈家庄的炊烟、洛西镇的石板路、济方堂的药香、陈萱儿的笑靥、儿女绕膝的温馨……一幕幕,清晰又模糊。
渐渐地,这些画面如同退潮般慢慢淡去、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先是记忆中的山川草木、街巷屋舍,一点点从脑海中剥离。
再是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最后连朋友、亲人,乃至陈萱儿与儿女的模样,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光的尽头,爷爷楚建正微笑着向他招手,面容慈祥,一如当年离世时的模样。
楚一凡的三魂七魄在光芒中凝聚成形,他对着爷爷挥了挥手,轻声道:“散。”
话音落,所有的影像与牵绊尽数消散,意识回归纯粹。
楚一凡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盘坐在身前的听玄,以及身侧静静躺着的黑牛。
周围的暗物质能量仍在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道婴与洪荒道果被滋养得愈发充盈,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他却并未在意这些,只是望着虚空,轻声自语:“世界的一切因我而在,我不在了,世界便也不在我的世界里了。所以,我才是自己的主宰。”
“斩道吗?”他转头看向听玄,微微发怔,“我该斩掉什么?”
太上曾为斩道而斩下恶念,才有了后来为祸天道盟的黑面太上。
如今轮到自己,他忽然明悟——要斩的第一,便是“念”,那些无关乎自己本真世界的执念。
楚一凡伸出手掌,掌心瞬间闪过一道暗金色的刀光,凌厉却不伤人,他抬手对着自己的道魂轻轻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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