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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苍
远方,隔着辽阔江山,一泓汪洋。
台北的清晨,靳苍平凡而忙碌的一天,正拉开序幕。
三月早春,天候微凉,清晨的晴空蔚蓝如洗。
老旧小区裏,未拆建的低矮平房栉比鳞次,斑驳的墙面印着深浅不一的苔痕,岁月在此留下清晰的轨跡。
巷弄间,几家开了数十年的小面馆,蒸腾着朴实的食物香气。
住户们若要搭乘公交车,得先走上一段微斜的坡道。
整个区域,弥漫着大都会边缘特有的,一种近乎被时光遗忘的寧静气息。
靳苍的家,便坐落于这样一条寻常巷衖。
屋內空间不大,称得上家徒四壁,却被收拾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斜对门,是一家小小的水饺店,木制招牌上写着「凤琴水饺」四个娟秀的字。
晨光熹微,靳苍从狭小的厨房裏端出两碗温热的豆浆。
客厅那张磨得发亮的旧餐桌上,早已摆妥两份刚买回来的烧饼油条。
靳苍,二十二岁,手长脚长,一身锻炼得宜的壮硕肌肉,配上那张略显稚气的清秀脸庞,总让人觉得有些奇妙的反差。
他轻手轻脚走到父亲靳长安的卧房门口。
房门虚掩着,靳长安已经换上了「幸富保全」的灰色制服,正背对着门,专注地擦拭着床头几上的一个旧相框。
框裏是张褪色的全家福,父亲靳长安,哥哥靳宇,还有他。
照片裏的父亲表情拘谨,年幼的靳苍却咧着嘴,笑得没心没肺,灿烂无比,靳宇的手臂亲爱地搂着弟弟的肩,脸上是苍翠少年微带忧郁的浅笑。
靳苍本想开口唤父亲吃早餐,见此情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悄无声息地转过身,往后退了几步。
「爸,吃早餐!」他朝厨房方向扬声喊道,语气刻意放得轻松。
他走进仅能容身的厨房,将平底锅裏刚煎好的两个荷包蛋小心翼翼地盛进盘子,金黄的蛋边带着些微焦香。
等他端着荷包蛋走回客厅,却见靳长安已经坐在了餐桌旁。
父亲显然没等他,自顾自从冰箱裏端出一碗昨晚吃剩的红烧肉,正用筷子夹起一块油汪汪的五花肉,往刚撕开的烧饼裏塞。
靳苍眉头一皱,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不由分说地从父亲手上「抢」过那块肉和烧饼。
「等一下啦!先喝豆浆。」
他语气带着点无奈,手脚却麻利地将那碗红烧肉端过来,仔细用筷子将肥腻的部分剔掉,只留下瘦肉,再重新夹回烧饼裏,递还给父亲。
靳长安皱了皱眉,看着儿子熟练的动作,嘟囔道:「我这个习惯几十年了,也没吃出毛病。」
「可是心脏跟血管都已经跟你抗议了。」靳苍把一杯豆浆推到父亲面前。
靳长安瞪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麽,最终还是收了回去:「我讲不过你。你现在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
父子俩沉默地吃着早餐,靳苍扒拉着碗裏的粥,忍不住开口:「爸,我是为你好,你別生我的气。」
话没说完,斜对门「凤琴水饺」的老板娘姚凤琴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海碗走了进来,她嗓门响亮,人未到声先至:「靳长安,你儿子是一片孝心,你生什麽闷气?阿苍,你一早不是有课?快去吧,我盯着你爸吃!」
姚凤琴年约五十二岁,乐天爽朗,一张脸没笑也像在笑,是靳家的几十年老邻居。
靳苍如蒙大赦,立刻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双肩背包背上,快步往门口走。
「爸,晚上我回来给你带你爱吃的杏仁酥!姚阿姨,我爸就拜托您了!」
他匆匆丢下一句,长腿一迈,身影一溜烟消失在门口,赶着去搭公交车。
靳长安抬头,望着儿子消失的方向,半笑不笑地哼了一声。
姚凤琴将海碗裏的白胖水饺用大汤匙舀了几个到靳长安碗裏,故意笑着拿话调侃他:「『你现在是一家之主』,后面那句『让你体育保送你不去,偏要去念什麽没前途的戏剧系』,以前都是连在一起说的,怎麽这次吞回肚子裏去啦?」
靳长安闻言,脸色沉了下来,把刚夹起的一个水饺又放回碗中:「妳的饺子拿回去,我不吃了。」
「哎哟,冲我发什麽脾气?」
姚凤琴一点也不怕他,反而笑出了声,「以前管得像当兵,现在又完全放牛吃草,你这当爸的,反正从来都是不及格。」
靳长安眉头紧锁:「妳到底想说什麽?」
「我想说,」姚凤琴收起笑容,语气认真了几分,「阿苍已经长大了,能替自己做主了。学费、生活费,他不都自己打工赚的吗?以前那句话,你嘴巴上不要再说,心裏最好也別再想了。」
靳长安被她一阵抢白,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板着脸:「妳要真是我老婆,我早修理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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