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他也记不清自己干了什么。但唐瑛和郑贤礼都是记得的,他动手打人,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手边有什么砸什么。唐瑛每次都把郑贤礼拉到身前,并不是保护自己,更多的是想告诉他:看啊!看清他啊,现在这副狰狞可憎的模样才是你父亲的真面目。
可郑贤礼那时候太小了,不懂那些行为的意义。在他的记忆里,唐瑛一直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会像别人家的妈妈那样抱着他哄他,也不太跟他说话,看起来总是在思考着什么,好像有数不清的烦恼,只要郑柏南不在家,她一沉默就是一整天,不能说她对郑贤礼不好,只是情绪始终淡淡的,而这些情绪从神情上就能传达给郑贤礼,所以郑贤礼也不爱跟她亲近。相反的,郑贤礼以前每次跑进书房里,都会被郑柏南抱起来放到腿上,教他认正在写的字,会牵着他到处跑、会拍他的背唱童谣哄他睡觉、会让他骑在肩膀上摘果子、会语气温和地给他讲道理,讲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还告诉他:贤礼的意思是有才能又懂礼,这是爸爸妈妈对你的期许。
“我那时候太小了,我没办法分析你们各种情绪背后的原因,我只能记住我看见的和感受到的。”郑贤礼说:“他小时候对我好过,虽然太久远了,但因为只有他对我好过,我就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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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柏南离开以后,唐瑛把所有的恨都转移到了郑贤礼身上,她开始用一些最初的想法为自己开脱:我本来就是不想结婚的、我本来就是不想生孩子的、我本来就是被逼的、我本来就是不应该承受这些的。
而这些想法在得到答案之前,她就被郑柏南欠下的巨额债务压垮了,而这一点是郑柏南回来后刻意隐瞒了郑贤礼的--他不止欠下了十几万现金,他还输掉了家里的房子,所以他才逃跑,所以唐瑛也只能逃跑。
没想到的是,郑柏南在债主那里留的是唐瑛的联系方式和身份证号,以及唐瑛家人的住址,他早就做好了让唐瑛来面对这一切的打算。
“二十几年前的十几万,跟现在的十几万根本不能比,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唐瑛的话里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哪怕过去很多年了,她回想起来还是没有办法冷静,“就算他后来给我再多,那又有什么用!”
这话郑贤礼并不想否认,刚跟着唐瑛来南城的那几年,实在太辛苦了,唐瑛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而实际上也确实因为债务问题,她那么多年都没有好好保养过自己,每天一身油污,再想养也养不回来了,皮肤粗糙,十指都是粗茧,那是郑柏南给再多钱都不可能弥补的。
于是郑贤礼又明白了唐瑛当时会跟戚向东好上的原因,戚向东再怎么大大咧咧,至少经常过来帮帮忙,不求利息地借给过唐瑛一些钱,即便那时唐瑛每天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围着围裙,从小地方来,带着一股浓重的口音,也根本不懂打扮。
“我那时候…就像一个疯子,像个精神病。”唐瑛说:“你学吉他,我就在想,我小时候什么都没有,你凭什么可以学吉他,你说不上学了,我也在想,我小时候就早早地辍学了,你又凭什么不能辍学?我对着你根本…根本笑不出来,你们长得太像了,我看到你,就想到他…我那时,我那时就想…我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一定不能过得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想…我不知道。”
唐瑛从来没有跟郑贤礼心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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