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月十七日左顺门杖毙张永望后,并没有让御史们望而却步,相反他们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先是张永望的灵堂被摆在了京城有名的隆福寺,供万民瞻仰祭拜,张永望的妻子和儿子披麻戴孝跪迎所有前来吊唁的人。来吊唁的文人都留下了墨宝丶祭文,其中有一篇祭文在京城脍炙人口,中间有一句是这样说的:
「君子之风,若林下清颸,过而无痕,然德范长存」。又说:「惜乎浊世滔滔,阴霾蔽日。群小结党,簧鼓弄权,竟以白为黑,指鹿为马。公虽抗节不屈,然孤掌难鸣,竟遭谗毁,赍志而殁。今观彼辈,虽猖獗于一时,耀武扬威,若狂犬之吠日;然善恶有报,天理昭昭。纵能欺瞒于当世,终必载诸青史,为万民所共诟,如腐鼠之遭憎,永堕阿鼻之狱,不得超脱!」
停灵七日过后,京城的官吏并百姓步行百里送灵落葬。
更有一些官员自称「张党」,不以结党为耻,竟以结党为荣。
这些号称「张党」的士子,整日在京城的茶馆议事,有过往听闻者都为张永望而垂泪,为国本不张而忧心。
三月廿二日,内阁接保定府丶真府府和永平府知府报,府城中出现了为张永望祭祀的法坛,因为货物往来,有行商带回了在盛京的奇闻,地方乡绅和府州在读监生感佩张永望的勇气和风骨,便纷纷出资出力。
只是,张永望的故事从一个被莫名打死的人,变成了一个主动抗争权阉,扯坏邓修翼衣服,唾了邓修翼面,被从内阁当场架走宁死不屈的人。
三月廿五日,京城不知从何处传了一首童谣:「东海龙宫真奇怪,水晶龙椅没人睬。小小龙子不坐殿,虾蟹举着珊瑚牌。张牙舞爪称江海,浪头卷尽浊泥来!」
待到绍绪帝知道这首童谣时,已经到了四月二日。
「一派胡言!」绍绪帝拍着御案。
「陛下,此风不可长!」首辅严泰跪在御书房地上道。邓修翼一言不发地站在绍绪帝边上,双目放空。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铁坚求见」,有小太监来禀报。
「宣!」
「微臣拜见陛下!」
「何事?」
「隆福寺门口出现民乱。」
「这又是为何?」
「有百姓为张永望上永生牌,臣奉旨在隆福寺门口处严管,不知为何来的百姓越来越多,锦衣卫已经顶不住,请陛下出动五军都督府。」
「陛下,不可!」严泰阻拦了一下。「民乱激变,后患无穷!」
「传王昙望和潘家年来,还有袁罡。」
一会三人匆匆而来,御书房地上跪了一众重臣。
「王昙望,朕问你,这些御史到底想干什麽?想造反吗?」
「回陛下,《大庆会典》云:御史者,主德阙违,朝政失得,百官贤佞,各科或单疏专达,或公疏联署奏闻。太祖祖制:朕肇基鸿业,开天明道,设御史之职,俾为朝廷耳目丶纲纪之司。后世子孙及文武群臣须明此理:凡御史建言,无论直切激切,皆当虚己以纳之。毋得壅蔽言路,毋得苛责言官,毋以位卑而轻其言,毋以事微而忽其奏。若有压制弹劾丶报复谏臣者,朕必视为坏乱祖制,罪之不贷!」王昙望无怒无喜地背着。
绍绪帝被噎在御案上,久久不说话。
看此情景,袁罡跪行一步道:「请陛下允准太子迁宫!」
严泰也道:「请陛下恩准!」
绍绪帝目光转到潘家年身上,潘家年才道:「请陛下允准!」
绍绪帝已经不想听王昙望说什麽了,因为他知道王昙望一定会说,立太子而不迁宫,亦违祖制。
四月初五日朝会,皇帝宣布太子刘玄祈迁东宫,命礼部尚书袁罡为太子太师丶镇北侯曾达为太子少保丶礼部右侍郎翰林院掌院学士杨卓为太子府詹事。
四月初七日,邓修翼下值去城东甜井胡同,商嬷嬷传了李云苏给邓修翼的两封信。邓修翼没有打开,只对商嬷嬷说,想睡一会。商嬷嬷请邓修翼去了给他备的房间,为他燃了一线香。邓修翼和衣躺下,将信捂在心口,很快就睡觉了。
四月初十日朝会,太子和二皇子共同上殿,朝臣侧目。皇帝口谕,着太子刘玄祈领户部鳞册大造事。
四月十二日,春暖花开,朱庸的咳疾好多了,又能到皇帝身边当值,邓修翼便正好摆脱了日日上值的辛苦,全心在内书堂的教育管理上。
但儒家经典内容庞杂,学说众多。邓修翼虽然是一个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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