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宪先接到了李云苏的信告诉他她正在去三立书院的路上,看信落款是二月十八日,而裴世宪收信之日是二月廿日。三天后才接到了祖父要求挟制李云苏的信,看到后一封信的落款日期,裴世宪一阵苦笑。
第四日,也就是裴世宪又收到了李云苏的信,信内安排了李家的马匹和接头的人。裴世宪正一头雾水,才发现信封里面还有一张裴桓荣的纸笺。祖父要求他尽快回三立。
三月三日裴世宪到三立书院时,看到李云苏和祖父对座品茗,笑语宴宴。
裴世宪给祖父行礼问安,然后向李云苏拱手,李云苏还礼。裴桓荣便让裴世宪坐在了下首。
「你父亲丶母亲可好?」
「回祖父,父亲丶母亲身体都好。」
「世衍呢?」
「小弟努力读书。」
「朝中如今有何大事?」
「正在为太子迁宫事上书」
「邓修翼怎麽说?」说完裴桓荣看了一眼李云苏,李云苏不搭话。
「我来时,辅卿兄尚未表态。」
李云苏放下了茶杯,她可不能让邓修翼受任何委屈,道:「我尚未去信,今日便去,快则三日可到。」
裴桓荣点了点头,心里想「果然是李威的女儿」,然后又问裴世宪:「朝中还有其他事吗?」
「户部要求鳞册重造,现正拉扯中。看陛下意思,亦是想做,但是尚未定人选。」
「这是要动江南的命根,陛下为何会同意?」
「次辅大人也不明白。」
「如果年年入不敷出,那就是动了皇帝的命根了。」李云苏插了一句嘴,「鳞册若推不下去,他便会动马政;马政也推不下去,他就会卖官。总之为了他的命根,他什麽都可以去做。去岁花钱,确实多了点。」
裴桓荣和裴世宪对视了一眼。
「当务之急,还是得让太子迁宫。」李云苏把话题扯了回来,「邓修翼会想办法的。」
她对邓修翼是百分百的信任,裴世宪心里说。
午后,裴世宪领了祖父的命来见李云苏,邀请她去书院后山走走,毕竟这日是上巳节。李云苏欣然前往,两人则并行在山路上,李义和采蘼在后面跟着。
「三小姐,这一年受苦了。」裴世宪不知道怎麽开话题。
「其实这并没有什麽。」李云苏淡淡地回,毕竟她现在自由了,还有一个人却还在不自由中。
「三小姐心志之坚定,见识之远卓,远超同龄人。」裴世宪感叹了一句。
李云苏回头看向裴世宪,这是她第一次和裴世宪单独在一起,上次见裴世宪还是祖母生日那日,再往前便是正月十五那日。
「裴世兄,我父亲生前可有嘱托你什麽?」
「国公爷托我照拂,可是我竟用不上一力,全赖辅卿兄筹谋。」
「他对我,是极好的。」
裴世宪看向情绪低落的李云苏,劝解道:「辅卿兄亦是报国公爷提携知遇之恩。」
李云苏转向裴世宪,用大大的杏花眼,看着裴世宪的眼睛,说「裴世兄,你在书中可曾见过煌煌千年,有几人是用命去报提携之恩的?他这个人惯会装了。」
难道邓修翼和李威之间还有其他的原因?裴世宪不明其中就里。这两人都是他敬重之人,他也不好议论,便尴尬地笑了笑,但是云苏的杏花眼和她身后灼灼盛开的山杏花却交叠在了一起。
云苏又向前走去,裴世宪跟着上来,她齐他的胸高,裴世宪落目之处,正是李云苏簪在头顶的紫檀梅花簪,虽是木簪雕琢精细,果然是世家贵女即便简单的一根簪子,想来也是费了很大功夫的。
云苏站在山路边,面向西,山下铺展的是太原府东侧的平原,春耕的土已经翻起,虽不见绿色,但孕育着生机。
「裴世兄,你说站在高处之人,可曾懂得底层百姓之苦?」
「慈爱万民,应是懂的。」
「不,他们是不懂的。以前我也是不懂的,我一个国公府的小姐,受那麽多人的供养,整日嬉戏玩耍,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吃穿用度都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想过凭什麽,我可以这样攫取。」
「凭历代国公爷为大庆抵御外侮,保家卫国。」
「是,但那是我先祖们的功绩,我又凭什麽可以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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