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砚时反正当时是这样想的。
少年手上还捏着一块蛋糕往嘴裏塞，一眼就撞上了宋之聿略微惊讶的目光，一边咀嚼嘴裏的食物，一边淡定地摆手。
他是空气，他无处不在。
宋之聿摇头，觉得自己可能又出现幻觉了。
“怎麽了？”
宋凯偏头，手上端着香槟，眼尾微微往下垂。
“没什麽……”
宋之聿闷声开口。
声音才落下，远处就有一群人靠了过来，手上端着酒杯，脸上挂着奉承的笑。
参加商会前戏无非是各种互相吹捧，宋之聿好不容易抽空将战火引到了自家老爹身上，从旁边的空隙偷溜出来。
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不远处角落沙发上边哼歌边吃东西的少年。
少年今天穿了一套深蓝色的西装，他个子不矮，能将西装撑起来，头发有仔细打理过，脸上却还带着一股稚嫩。
咀嚼着嘴裏的食物，在发呆，犯困。
宋之聿走过去，站在了少年身边，对方没抬头，只是懒散地撑着下巴。
“来了？”
“你今天怎麽在这裏？”
宋之聿挑眉。
“我做翻译呀。”
竺砚时仰头，整张漂亮的脸搂着头顶明亮的光线，眼睫沾着的光线扑落，他脸上带着笑。
舌尖舔掉了嘴唇上沾着的奶油，眼裏投射出来的光线带着点异样的滋味，很诱人，让人忍不住沉浸进去。
宋之聿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他刚才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少年殷红的唇上。
脑子裏出现了奇怪的想法。
应该很甜吧……
“你还能做翻译？”
宋之聿目光盯着面前的桌面，他刻意避开和少年直视，对方却突然起身，凑到他面前，两个人挨的有些近。
竺砚时眯眼。
“你做了亏心事？”
“你躲什麽呀？”
宋之聿被迫和面前的人对视，耳垂下意识泛红，抿唇。
“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声音才落下，对面的少年就像背书一样，摇头晃脑的开始说了一长段的英文。
在竺砚时原先的世界，为了提升自己，他是专门自学过英语的，之前正常出国全英文交流都没问题，现下如此简单的翻译，对他来说很简单。
这边的动静有些大，吸引了不少远处的视线，宋之聿转身就走，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竺砚时跟在对方屁股后面追着杀。
千万不要在任何正式场合，看不起能够和你出席同场酒会的人员。
竺砚时这叫作——用事教人。
宋之聿突然停下脚步，竺砚时撞在了对方的背上，眯眼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宋之聿面前的那位‘双胞胎兄弟’。
“嚯！你照镜子？”
“……”
“……”
这题有点超纲，对面两人不知怎麽接，竺砚时老实闭麦，转身要溜。
“我老板找我有事……”
“这是你同学？”
宋凯截断了对方的话，那双漂亮的狐貍眼细细打量着竺砚时。
手裏摇晃酒杯的动作轻缓，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脚架。
竺砚时往旁边迈出的步子停住，脚像粘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只能有些尴尬的带着假笑。
他们永远不懂我的幽默……
“是。”
宋之聿表情渐渐平静下来，下意识挡住了宋凯的视线。
“普通同学。”
“你叫什麽名字？”
宋凯往旁边跨了一步，目光再次带有侵略性地笼罩在少年身上，游离在对方泛红的唇瓣上。
没有理会宋之聿的维护。
竺砚时起先低头装死来着，听见这一句问话，反而眼睛反射出明亮的光线。
伸手进口袋裏掏出了一张较为简陋的名片，伸手把面前挡着的宋之聿一把扒拉开。
“宋总，我叫竺砚时，这是我的名片…”
脸上挤出来的笑，明媚又灿烂。
“有需要随时都能找我，承包各种业务……”
顿一下，不见外地凑到宋凯身边，挤眉弄眼。
“包括媒婆……”
目光极其意味深长。
“我还没到需要人介绍做媒的地步。”
宋凯眼底的兴趣被打消的干干净净，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静静地盯着自己手上捏着的那张名片。
“你老板找你。”
宋之聿鬼一样的从旁边插进来一句话，拍了拍竺砚时的肩膀，大拇指往后，指了个方向。
竺砚时扭头，视线在內场转了一圈，就带着假笑和宋凯说：
“那我就先去忙了，有需要随时联系。”
转身，脚步匆匆地靠向所谓的‘金主爸爸’。
宋之聿目送着对方离开，回神的时候，目光一下就撞进宋凯眼睛裏。
“你看我干嘛？”
“没什麽。”宋凯想把名片扔进垃圾桶的动作顿了一下，手指转了个方向，名片快塞进口袋裏的时候，被宋之聿一把揪走。
“他就是有点小聪明，帮不上你的……”
将名片拿走，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宋凯依旧保持着端着酒杯的优雅姿势，目送着宋之聿离开后，旁边突然站着一个人。
特助压低了声音。
“宋少爷喜欢的是袁家那位……”
“不。”宋凯挑眉，抿了一口杯子裏的红酒，转身，酒杯撞在了特助手上捏着的玻璃杯上。
发出一声轻微的响。
宋凯脸上挂着优雅的笑。
“去查……那个叫竺砚时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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