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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暂宿

    翻了墙可不能忘了翻回去，在落地之前，视角又开始上升，谢忱知道他又要离开了。

    房间內猛地睁开眼，一切感觉又瞬间真实起来——他回来了。

    这场被邀请的记忆旅程彻底结束，而墙上的表，分针只是移动了三格。

    当时正按着剧本走，他要回教室去，结果洛小北叫住他。

    “谢忱——

    “你能不能，代我去给他多说句再见的话。”洛小北当时说。

    时间紧急，虽然小北说过不能作出歷史以外的行动，但既然是异能发动者的指令，那麽就相信他是有把握的。

    他当时还想怎麽翻墙过，结果在人和精神体之间的变换就那麽简单，只要心裏一直想。奶牛猫的爬墙能力真不是开玩笑，直到跳下那一刻，谢忱才又想起要变回来，又是一道光闪，他重新成人。

    然后叫住季云酌，都忘了小北平时都不叫他大名。

    …………

    抬手抓握了几下，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最好用。一旁的洛小北也重新苏醒，对他说：“这是三个我印象比较深的，也是不同时期对前辈的认识，你在我身体裏的时候也能感受出来。”

    的确是这样，第一段记忆是对目睹前辈作为的不可置信和陷入迷茫：他咋这是在干什麽，他为什麽要这样做。那和他曾经认识到的前辈截然相反，他眼裏只有对自己行为的不后悔。第二段是洛小北人生噩梦的开始，也让谢忱知道了神父的作为不是孩子编织的虚假故事，也是洛小北终于知道前辈哪裏来的如此多憎恨。他庆幸，庆幸自己的心从一开始就选择站在前辈这一边，现在，他们有了共同的怨恨。第三段其实是友谊的一个小磨合，以18岁的谢忱来看，短暂的几十分钟不仅有洛小北的纠结，肯定也有旁边的別扭小孩不知道怎麽开口。

    谢忱只是看着他，没说出这些心裏话。

    “怎麽了？”洛小北被他盯得不明所以。

    结果对方忽然笑了，直揉他脑袋，夸赞道：“你长大了，变帅了。”

    被揉脑袋下意识闭眼然后听到这话的洛小北：“……我以前就不帅了吗？”

    “以前也帅，不过更多的是可爱，现在前者大于后者了。”

    他又问小北现在急不急着赶回去，不急的话还能留下来吃个宵夜。

    “不急，我的异能来回中间只有一小会儿，时间到了要等12小时的冷却期过后才能离开。”他嘆了口气，“本来只是打算回学校拿作业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是先跟老师请个假吧，也正好躲过了明早的检查。”

    “那挺好，这麽晚了我还没吃饭呢，为了感谢你带我了解这麽多，想吃什麽尽管说。”

    既然关系都这麽熟了，洛小北自然也不矜持，根据厨房裏的菜品点了几份。

    他后来想到一个漏洞，问谢忱：“对了，你是怎麽知道我之前长什麽样的，依稀记得那几段回忆中我也没照镜子啊。”

    谢忱正给香菇切十字，不慌不忙地说：“在场景中路过反光物体，忘了不是自己的脸，就顺便照了几次，结果才意识到是你。”

    洛小北：“……”好吧。

    “前辈知道你这麽自恋吗？”他真的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谢忱停下动作，认真道：“他当然是每天被我的容顏迷得移不开眼。”

    “不过自从有了他，我就很少将欣赏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都怪他，太漂亮了。”

    他没让洛小北插手帮忙饭菜制作，怕他无聊塞了本杂志供他欣赏，裏面不少他前辈的写真与夫夫合影。

    前辈在哪都受欢迎，小北心想。

    虽然之前对于他带耳钉的猜测是错误的，但怎麽说……也算结果正确吧。

    他真的是个gay，怎麽我前辈也是啊！他俩还真搞一起了！

    “趁热吃——”谢忱给他盛汤。

    “前辈每天都吃这麽好的吗？”怪不得在见到他气色都好了多。

    “我俩轮流，或者一起，再不济出去搓一顿。”

    谢忱了解了大概，小北是从原03区换至01区的时候就第一眼“看上”了季云酌，那时候的前辈更加冷漠，他很幸运地分到了同一个宿舍，刚开始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简单对话，季云酌虽然透明，但好在礼貌搭理人，有求必应，偶尔也会主动搭把手帮別人处理事情，然后——

    “你要喝水吗？我有两瓶。”

    季云酌拒绝。

    “你好！”

    季云酌招手回应。

    “哇你好厉害，还能这样做！”

    季云酌笑笑。

    “我刚来这裏，还需要点适应时间，你会的题好多，季前辈。”某个称呼就在某天的随口一句话中定下。

    “要一起去吃饭吗前辈？我看你好几天都吃一道菜了。”

    “你怎麽知道我这几天的习惯？”相处这麽久，季云酌终于有一次跟他问话，他也没掐掉这一高了辈分的称呼。

    “啊……这个……因为我要去的地方总路过你的位置，时间久就不自觉留意了。”

    季云酌点点头。

    总之就是日久生情，他会拉着季云酌去尝试新的菜品，也会在季云酌的介绍下认识新的朋友，加上他本身的性格外向，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把该区的孩子认个差不多了。

    季云酌是01区的，那他也有异能吗？

    “这个我不清楚，因为兽人的异能普遍隐私，冷却期长又不好发挥，就比如我，说不定这趟回去又要生什麽小病 ，所以非万不得已我们都不使用。”洛小北耐心解释。

    “而且，我从刚到01的时候就发现，这裏的实验频率可比其他区域高得高，谁也不想让管理员看到使用异能。

    “300年前那场进化只是给我们加了兽性和精神体，异能什麽的少之又少，可能是上帝觉得不公平，就增加好多禁锢，我的记忆银行也只是让我记性更好，偶尔说服郝东西让他帮別人也存点——这个很累，我的猫说。”

    “而且，不还有你们这些信息素携带者来抑制我们的兽性吗，还有在人类社会潜伏的管理者来约束我们。”洛小北后面就成了吐槽。

    “对了谢忱哥，”他忽然有了好奇心，“我记得你们的信息素不仅能够抑制兽性，而且对于不同的兽人，闻到的味道也会不同，那前辈对你的信息素什麽反应啊。”

    这其实也是比较隐私的问题，因为知道了这点答案，很容易产生“这位对那位”有偏见的错觉，毕竟谁也不想跟不好受的味道待在一起。

    这倒是真问住了谢忱，他们信息素一般有固定的发散时期，而这时间就是收集的最佳机会，甚至比抽血纯度更大，可是……他跟季云酌认识这麽长时间以来，信息素还没到发散期。

    说起来他上次发散期还是一年多以前，这次怎麽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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