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扫帚(归尘剑)对着那停滞的焚灭光柱和庞大的赤凰舰,轻轻一扫。
不是惊天动地的剑招。
没有华丽的剑光。
只是如同拂去桌案上的一粒尘埃。
一道凝练到极致、呈现出混沌灰色的、仿佛能吞噬一切色彩和生机的剑气,无声无息地扫过空间!
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插入积雪!
那蕴含着大乘期焚灭法则的恐怖光柱,在接触到灰色剑气的瞬间,如同被时光风化、被尘埃埋葬,无声无息地寸寸湮灭、消散!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未曾激起!
紧接着,灰色剑气余势不减,轻轻拂过赤凰舰那庞大无比的舰体!
舰体上那足以抵御合体攻击的赤金装甲、那流转的焚灭符文、那沸腾的焚天真焱…在灰色剑气拂过的瞬间,如同经歷了亿万年的时光冲刷,瞬间失去所有光泽,化为最普通的、布满锈跡和裂痕的凡铁!
舰体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开始无声地崩解、坍塌!如同被风化的沙子!
“不——!!!” 烈阳尊者终于挣脱了那恐怖的归尘之意压制,发出惊恐欲绝的嘶吼!
他疯狂地想要催动赤凰舰逃离,却发现舰体核心法阵早已在那一扫之下化为腐朽!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镇宗神舰,如同被埋葬了万载的废铁,从舰首开始,寸寸崩解、化为漫天飘散的灰色尘埃!
他目眦欲裂,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猛地看向下方那个佝偻的身影,如同看着一尊来自远古的葬世魔神!
“归…归尘剑…你是…葬星海的…” 烈阳尊者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变形。
陈伯归尘剑主浑浊冰冷的目光淡淡扫了他一眼,如同拂去一粒碍眼的灰尘。他没有再出手,只是缓缓地、重新弯下了腰,手中的归尘剑光芒敛去,重新变回那把破旧的扫帚。他继续专注地、一丝不茍地清扫着楚临渊面前那片刚刚被剑气余波震出的碎石和灰烬。
单调的扫地声再次响起,在死寂的葬神渊中回荡。
仿佛刚才那葬灭神舰、惊退大乘的绝世一剑,只是拂去了一片微不足道的尘埃。
赤凰舰彻底化为一片漂浮在空中的巨大灰色尘埃云,缓缓沉降。
烈阳尊者狼狈无比地从尘埃云中冲出,赤金流火长袍破碎,气息萎靡,惊惧万分地看了一眼下方那个扫地身影,再不敢有丝毫停留,化作一道凄惶的赤金光虹,撕裂空间,亡命遁逃!连一句狠话都不敢留下!
焚天谷的阴影,在归尘剑一扫之下,烟消云散!
葬神渊中,一片死寂。
只有陈伯那沙沙的扫地声,清晰入耳。
铁牛张大了嘴巴,巨大的身躯僵硬,如同石化。
洛红衣指尖的毒雾早已消散,艳丽的脸庞一片呆滞。
苏糖手中的留影石“啪嗒”掉在地上,小嘴张成了O型。
白小鹿怀裏的兔兔,红宝石眼睛瞪得溜圆,连打嗝都忘了。
楚临渊拄着剑,冰冷的眸子裏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他看着身前那个佝偻着背、专注扫地的苍老背影,又看了看手中霜寂剑上那点暗红的流苏,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位宗门裏耳背的扫地老仆。
谢昭悠悠转醒,虚弱地睁开眼,正好看到赤凰舰化为尘埃云飘落,烈阳尊者亡命奔逃的一幕,又看了看正在扫地的陈伯,嘴角抽搐了一下。
陈伯仿佛没听见身后的动静,他仔细地将最后一点碎石扫到角落,又用扫帚尖将楚临渊靴子边缘一点不易察觉的泥土拂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慢悠悠地直起腰,浑浊的老眼恢复了平日的昏聩,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众人,又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熔岩流淌、尘埃弥漫的战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埋汰…真埋汰…”
扫帚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他开始清扫整个营地废墟。动作依旧缓慢,固执,仿佛要将这被战火和鲜血玷污的深渊,一寸寸地,扫回它应有的“干净”模样。
归墟宗众人,在经歷了焚天之劫、见证了葬仙之剑后,如同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他们看着陈伯那佝偻的背影,看着那柄破旧的扫帚,又彼此对视,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震撼,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找到了真正靠山的归属感。
葬神渊的煞云,在赤凰舰的尘埃沉降后,重新翻滚着汇聚而来,却似乎不再冰冷压抑,反而带着一种…归家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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