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转头走了进去。
杭州富贵,许多小姐们也读书,她去时正有几个年轻姑娘与伙计说话,“恁多版本,叫我不知如何取舍。”
同来的几个女孩儿也叽叽喳喳议论起来,声音清脆,透着股无忧无虑的鲜活气。
伙计便一一翻与她们瞧,“单论装订之法便有蝴蝶装、包背装和线装之分,各有千秋。再有内页刊刻,姑娘你瞧,这是官刻,好纸好墨,排布整齐、字迹清晰,多放几年也不褪色,封皮乃荷叶皮纸,略沾水亦无妨。官刻亦有两个版本,一白本,一带大儒注释的,价格么,自然贵些,前者要五两,后者七两。”
明月也凑上去瞧,跟着学了一手。
做买卖嘛,不一定遇到什么人,倘或来日有文人做客人,自己却对书画之流一窍不通,总归不好。
那几位女郎低声议论一回,大约是觉得贵了,迟迟不开口。
伙计见状又打开另外几本,“这是私人书坊刻印,排布么,自然不如官刻齐整,字迹也小,纸张和墨水不过平平,封皮亦无甚好处。不过看都是一样看的,卖得也最多。”
真是一文钱一分货,明月这个不懂行的都能一眼看出好坏:
最贵的纸张厚重,翻之铮铮有声;字迹宽大整齐,阅之心旷神怡;每页还单独留出写批注的空白,看着便舒心。
反观便宜货,为节省成本,纸张甚薄,且质地并不匀称,又恨不得一页当三页用,蝇头小字密密麻麻……
几位姑娘挑了两本中等的,合计三两九钱八分,蝴蝶般翩然离去。
见明月没走,伙计又笑着上前招呼。
明月难得扭捏,“我认字却不会写,该从何处下手呢?”
买卖做起来之后,需要落款的地方越来越多,可是她根本不会写。
那书肆伙计并未瞧不起她,温和道:“姑娘以前可曾习过?”
明月摇头。儿时她跟先生念书,还没念到需要上纸练字呢,先生就被继母辞退了,压根儿没入门。
“平时我也用木棍在沙土上练,可是到了纸面上还是不成。”明月沮丧道。
“那自然是不成的,”伙计温和笑道,“木棍是硬的,毛笔是软的,沙土不会晕,不会破,又怎么能一样呢?”
他想了想,耐心道:“我想你练字定以务实为要,既如此,那些花哨卖弄便一概不取……”
非伙计势利眼,皆因他常年待客,练就一双利眼。似方才那几位小姐,周身温t柔,眼神清澈,一派天真烂漫,便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娇客,大多好诗词文章,以备取乐消遣;可眼前这位姑娘肌肤不甚白皙,双手却尤其细腻,更兼双眸精光四射,浑身透着急往前冲的锐气,只怕是个丝绸商人。
商人么,尤其是年轻商人,只怕没有什么吟诗作画的雅兴。
伙计张口报了几本字帖,又说了两样纸和一种毛笔的名字,“依我说,姑娘先买一本拆分笔划,再买一本《千字文》的字帖,日常所需字样大多齐备,也就够用了。练好这两本,日后再想买什么,也好入门。”
见明月点头,他又道:“练字是水磨工夫,不要怕絮烦,且先将横竖撇捺等一概笔顺练会了再说。就好比盖房子打地基,若地基不稳,又怎么能求日后通达呢?至于墨汁,初学者什么墨汁暂且不要紧,若逼得狠了,水也能将就几日……你且先练,时日多了,自然能品出不同来,到时再选墨不迟。”
真是遇见好人了,明月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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